盧柱子和兩個年想必沒有在山裡過夜,生火造飯,做得極其練。只一會兒,就烤香了一隻野——不得不說,三人的打獵水平,實在是不咋的。
嚴真真看著那隻可憐的野,雖然香味四溢,引得人食指大,也沒好意思大快朵頤。這隻,實在是太小了點兒。兩隻大,也不過和以前吃的翅差不多細,整隻還不夠給裹腹的。
“王妃,這一半兒是你的。”盧柱子不顧其他人垂涎滴,呵著氣,把野從中間拗了一半,遞給嚴真真。
“我吃個就了,一起吃罷。”嚴真真哪好意思吃獨食?連忙撕了一條,剩下的都分給了衆人。
睡的時候,碧柳堅持要和螺兒守著嚴真真的兩邊:“王妃若是壞了名聲,太妃和表小姐就更有理由,把王妃趕出府去了。”
“那也沒什麼,咱們就在盧家莊白吃白喝外帶白住,閒時寫寫字,爬爬山……那也不錯的。”
“王妃斷不可有此念”碧柳被駭著了,“若是被王府休了,王妃這一生可就完了。”
嚴真真不高興:“什麼完不完的,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好。”
螺兒深思地看了一眼,抿著脣,雙眼撲閃。
“王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螺兒總是跟著你的。還有抱冬,也會跟著王妃。”輕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決心,神鄭重,渾然不管碧柳一個接一個拋過來的白眼。
嚴真真興高采烈:“這麼看來,哪怕我再落魄,也有兩個小跟班兒了?”
前世的時候,的人緣可沒有這麼好。
“王妃”碧柳連忙道,“奴婢也是跟著王妃的。”
“唔,那就有三個了”嚴真真豎起了手三手指,“這下好了,以前還怕孤家寡人的,出了府舉步維艱呢……”
“王妃萬不可此念”碧柳嚇壞了,急忙撲上去捂住嚴真真的,不敢再讓毫無顧忌地說下去。
嚴真真哭笑不得,拼了命扯下的手:“你快悶死我了”
“誰讓王妃口沒遮攔的,這樣的話也敢說……”碧柳嘀咕,“若是讓有心人聽見,回頭又生出事來王爺好容易醒來,和王妃又琴瑟和諧的,可別再起風波纔好。”
“誰和誰琴瑟和諧了?”嚴真真瞪圓了眼珠。
碧柳還待再說,螺兒拉住了的袖子:“王妃自有定計,咱們做奴婢的,跟著主子走,也就是盡了忠心。”
“可是……”碧柳卻不依。
“王妃心裡有數的。”螺兒強把拉了過去,“再說,王妃和王爺相得怎麼樣,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咱們是外人,哪裡能夠知道王妃的心思?”
“螺兒,你怎麼會這樣想?王妃既嫁進了臨川王府,難道還真能出來不?”
“爲何不能?”螺兒不以爲然,“若是王爺待王妃不好,又何必把一輩子都葬送在王府裡?王妃年紀還輕,有機會……”
碧柳白了臉喝道:“螺兒,你越說越不像話了,這種話也是一個孩子能說得出來的嗎。”
“我是跟定了王妃,總是希王妃好的。”螺兒卻正道。
“那你還這樣說”碧柳怒道。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王妃在王府裡過得並不快活嗎。”螺兒搖頭嘆息,“連抱冬不常在王妃跟前,也看出來了,我就不信碧柳姐姐你看不出來”
“可是……人家嫁到夫家,不都是這樣過的麼?”碧柳一滯,好半天才回答。
螺兒看著壁,幽幽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但知道王妃不快活,這樣的生活不是想要的。其實,王妃和王爺至今沒有同房,我懷疑王太醫那番一個月不能房的說法,是王妃授意的。”
碧柳更加吃驚:“怎麼會?”
“王太醫了王妃半紫參,這點小事,難道他會不答應嗎?再說,大凡病後初愈,房事還是些的好。”
“啐,你還是個姑娘家麼”碧柳飛紅了臉罵道。
螺兒側躺到麥稈子上:“不管王妃做什麼樣的決定,我總是跟著王妃走的。就算真的出了王府,憑著我和抱冬的一手針線,難道還怕養不活王妃麼?”
碧柳目瞪口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候了半天,卻沒有聽到螺兒的聲音。爬過去看時,這丫頭已經呼吸均勻地睡了。
“居然把一腔心事留給了我……”碧柳嘟噥,躡手躡腳地走到嚴真真的另一邊,卻見正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劃著什麼。
“王妃怎麼還未就寢?”碧柳嗔道,“這會兒已經晚了,又累了一天”
“剛剛聽到螺兒和你說的話,我的心思也活了,正盤算著出了府,咱們幾個能不能過活呢”嚴真真笑嘻嘻道。
碧柳嚇得目瞪口呆:“王妃可別聽那丫頭瞎說,王妃的份何等的貴重,這樣的糊塗心思,可生不得”
“開個玩笑,瞧你被嚇的”嚴真真吃吃地笑,仰躺下,“以前聽說農家不用牀褥子,只用這些麥稈子,果然比墊了三層褥子還舒服。”
“有嗎。”碧柳撇脣,“奴婢倒是覺得,家裡的牀褥子纔好呢趕年下,咱們再做一牀厚棉花胎的,不知有多暖和呢”
嚴真真但笑不語,各自睡下,心思卻早已經活了。
第二天大早,嚴真真睜開眼睛,就忙著出去,不顧碧柳在後一迭連聲地喊:“王妃,還不曾洗漱呢”
“在山裡,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啊”嚴真真頭也不回地往前跑,螺兒正端著一盆溪水進來,見狀急忙跟了出去。
“王妃慢走,小心跌了。”盧柱子正在不遠的大樹下打拳,見到嚴真真的時候,急忙停了手腳喊。
“知道,你當我是小孩兒啊”嚴真真笑著朝他做了個鬼臉,一甩頭又往前跑。誰知話音剛落,就被橫斜的樹枝絆跌了一跤,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雖然不至於鼻青臉腫,手肘也被破了皮。
後,是碧柳驚天的尖:“王妃”
嚴真真一骨碌爬起來,了手肘,朝著趕來把自己扶住的螺兒笑道:“別擔心,也沒摔痛。”
碧柳一陣風似地捲了過來,哭喪著臉:“王妃,摔了哪裡?要不要傳太醫?”
“你當這還是在王府呢,山裡還備著太醫?”嚴真真沒奈何地拋了個白眼,“再說,我也沒摔疼”
“王妃子金貴,趕下山了郎中看看罷。”碧柳唉聲嘆氣不迭。
盧柱子也趕了過來:“王妃,不打罷?”
碧柳立刻找到了出氣的對象,毫不客氣地對他橫眉豎眼:“怎麼會不打?我家王妃是何等貴的人兒平常別說摔這麼結實的一跤了,就是在路上打個晃,邊都有人趕地扶住……”
“碧柳”嚴真真哭笑不得,“哪裡有這樣誇張……我這不是沒事嘛你趕地回去洗漱洗漱,我去看看紫……呃……紫杜鵑開了沒有。”
好險,差點就把“紫參”兩字口而出。
“昨兒都看半天了,還看啊”碧鉚無奈,“王妃,回山看看,破了哪裡沒有?趕地上了藥,免得留下疤痕。”
“手肘上留點疤有什麼關係?”嚴真真滿不在乎,“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又不痛,不打。”
“可……”碧柳還要再說,嚴真真卻早拉著螺兒又跑開了,只得留在原地乾生氣。想了想,到底還是不放心,又趕地跟了上去。
輕車路地找到了種紫參的地方,似乎還和昨天剛種下去時一樣,蔫頭蔫腦的樣子,本就是營養不良。
有點失,不過還是裝出一種驚喜的聲音:“咦,這怎麼像是人蔘呢?”
盧柱子正和碧柳打仗,聞言笑道:“這裡似乎並不產人蔘的,王妃想是看差了。”
“不會啊,我記得人蔘的葉子……就是這樣的。”嚴真真堅持己見,“柱子,你過來挖一挖,興許咱們就撞上了大運了。”
“這兒……”盧柱子不以爲然。
“王妃讓你去挖,你就去挖嘛大不了,就費上幾把力氣,難不你還不樂意?”碧柳推搡了他一把。
盧柱子看了看嚴真真,咕噥了一句:“好吧,我挖。”
“咦,真是人蔘”挖了一半,他忽然驚呼一聲,把手裡的劍給扔了,用兩隻手撥泥土,“王妃,果然是一棵年份極佳的人蔘。依我看,總有一千年以上,可能還不止……”
“你又知道”碧柳嗤之以鼻。
嚴真真心張,看著泥土被撥開後,出了人蔘的真面目。
是白的
果然,的設想是可行的。
“王妃?”螺兒輕輕地了一聲,嚴真真沒有反應。太激了,紫參因爲太珍貴,也不敢拿出來售賣。可白參不一樣,分幾家藥店出售,一點都不會起眼。銀子啊,可就滾滾地來啦
“不止一千年”盧柱子小心地把人蔘捧了出來,哭無淚,“被我用劍割了一道,賣相可就不怎麼好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就是人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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