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與亞克抱作一團,各自恐怖的力量相互對抗著,瞬間覺得眼前的景一變。
一株株桃樹,花苞紅,像一顆顆紅珍珠綴滿了枝條。
不過周圍也撲倒著許多樹,乃是連拔起,在地上犁出了一條條壑,但這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痕跡了。
兩人左顧右盼,四周無比的寂靜,從枝椏的隙照下來。
附近除了樹木,還有一些雜的墳冢以及骸骨。
這樣瞬間的場景變化,讓兩人都意識到自己進了所謂的世外小鎮。
「哈哈哈,你也進來了。」
炎奴嬉笑著,雖然很不想被關進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亞克和他一塊也被拉進來,大概是最好的結果。
相比起來,亞克就十分慌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對家族的重要。
「來時的路沒了……」
亞克環顧四周,都是桃樹,又看向來時的方向,遠方不是樹林就是群山,他甚至能認出來那是沂蒙山。
可是他看不到禿髮氏營地,也看不到任何族人。
亞克飛而起,向前衝去,霎時間撞上了某種無形壁障,無聲無息,不得寸進。
就好像他看到的遠方群山、草地、溪流、雲捲雲舒,都是假象似的。
彷彿一切都是一面看不到的牆壁,所呈現的幻影。
亞克不斷嘗試轟擊這面絕壁,卻只是默默地被排斥開,連震都沒有。
強橫的能量沿著它的表面向四周擴散,一棵棵桃樹折斷,花瓣飛舞撕裂,摧毀出一大片狼藉之地。
「啊啊啊!」亞克全力發,衝擊著屏障、
因為邊界是圓的,以至於他好像是在屏障上,最終向一邊偏轉,沿著邊界一路行,留下一條弧線軌跡。
他臉都被扁了,繞著整個世外之地,飛了大半圈。
「你還抓著我幹嘛?」炎奴說道。
亞克停下,心想是啊,進都進來了,也沒必要抓著炎奴了,也省得還要大部分力量用來鎮他。
「我們一起打破這裏!」亞克說著放開了炎奴。
很快,兩名超級凡人,在空中到撞,合力想要打破隔絕。
「咚咚咚!」
然而無論他們用多大的力量,都好像打在一個絕對不力的東西上。
他們能夠覺到阻隔,卻又有點像打在空,因為連反震之力都沒有,全部的力量,都沿著曲面向四周蔓延。
整個世外之地,是個巨大球,最南與最北有二十里,這和之前在外面所見到的不之地是一樣大的。
而最高的天空,離地面大約十里,再高就也被無形的阻隔所攔住,可以想像地下也是一樣的。
「有修士進來了?」
「蒼天啊,雷霆火焰罡氣什麼都有。」
「那兩人好強,但世外邊界怎麼可能打得破嘛!」
「剛進來的新人都是這樣……」
「快去阻止他們!」
「濃烈強大的力量不斷地積鬱在這片空間中,會毀了桃墟鎮的!」
他們的巨大靜,驚了位於世外之地最中心的一座小鎮。
那裏矗立著一座座房屋,呈四方排列,幾庭院點綴其中。
鎮子裏都是土路,唯有一廣場鋪著青石板,整比飲馬鎮要小上不。
只見三名武者縱而出,輕功趕路,追逐二人。
想把他們喊下來,可別再給這個狹小而封閉的世界,增添高能了。
奈何炎奴與亞克高來高去,他們追不上,跑東跑西一番后,完全失去了二人的蹤影。
「主停下了麼?也好……」
「呃,你看清了他們的樣子嗎?」
「沒有,這哪看得清?是男是我都不知道。」
「算了,那就不必結識了,咱們就三人一夥,誰也不理。」
「嗯!咱們快回屋,省得房子又被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傢伙給佔據了。」
三名武者結伴而來,又結伴回去,彼此之間手上還拴著繩,好像有什麼原因讓他們絕計不能分開似的。
而在小鎮的東側,兩名失意的年,肩並著肩走著。
「空氣中瀰漫著無數人的真氣乃至法波,整個世界是完全封閉的。」亞克眼神茫茫然。
他的知很強,所以率先發現,如果二人無節制地釋放能量,這小小的空間里,最終會充斥狂暴熾熱的力量,將這裏化為熔爐般的煉獄。
炎奴則想到,還有一個人也進來了,就是那挪石碑的武者。
此人利用了大家不知道的特,把亞克弄進來,顯然對這裏知之甚多。
若能找到此人,或許有出去的辦法。
「伱知道冒出來的那倆人是誰麼?」炎奴問道。
「不認識……不是救你的麼?」亞克反問。
炎奴搖頭否定,嘀咕道:「奇怪,他人呢?你找到了嗎?」
「沒有,我的神識掃遍了這裏,連地下也沒放過,但他不見了。」亞克蹙眉著回答。
「啊……」炎奴張大:「他比我們先進來的,不會已經出去了吧?」
亞克的神一慌:「不會吧?他只是比我們先進來一小會兒而已。」
炎奴雙手揮舞道:「但他很了解這件奇啊,應該就是之前鎮守這裏的武者,知道出去的訣。」
「可能那個訣非常簡單,一句話就出去了。」
「而且咱們剛進來時,顧著砸牆了,也沒關注附近有誰。說不定他先一步跑進小鎮里用什麼方法走了呢。」
亞克臉失落和慌張:「難道我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那你也活該啊,誰讓你們要把我關進來?」炎奴氣道。
亞克橫他一眼道:「誰讓你殺我那麼多爺爺的?」
「哈?誰讓你們禿髮氏侵的?你們屠殺了無數人,還不準我救人了?」炎奴眼睛噴火。
亞克不太會說話,只是遵從親人的命令罷了,見炎奴越說越遠,他喏喏無言,不再搭茬。
兩人沉默片刻,忽然又同時說話。
「現在咋辦?」炎奴撓頭。
亞克也同步撓頭道:「你有辦法嗎?」
「……」隨後倆人對視一眼,都很無語。
「你問我,我問誰啊!」炎奴撇撇:「這是你們要關我的地方,你難道就不知道點什麼嗎?」
亞克很尷尬,他還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進來就出不去了,其他的得問我哥哥。」
「咋什麼都是你哥?你除了戰鬥還會啥?」
亞克想了一會兒:「我還會畫畫。你呢?你還會啥?」
炎奴震驚,他竟然會畫畫?
糟了,自己還會啥?
他想了好久,尋思啥都能吃算嗎?
炎奴眨眼,最終沒有回答,指著前面小鎮:「這裏還住著好多人呢,咱跟他們打聽打聽咋出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小鎮邊緣,亞克忽然駐足,猶豫不前。
「走啊!」
亞克知著裏面形形的陌生人,面帶難,說道:「你去問就行了,我又不會中原話。」
「那你就跟著我啊,停下來幹嘛?」炎奴覺莫名其妙。
亞克搖頭:「你問了再告訴我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說著,在鎮外找了棵大樹,盤靠樹坐下。
炎奴歪頭道:「你什麼病?我沒穿服,其實應該你去問。」
他的服早就在戰鬥中摧毀了,不過也並非完全果,他用化炎之,讓自己下半乃是火焰。
但這顯然不好進小鎮嚇唬人,畢竟小鎮里幾百來號人,一半都是普通人。
「喏。」亞克一招手,一吸力攝取了二十丈外的一間民房後門晾曬的服,隨手扔給炎奴。
「你咋隨便拿人家東西?」炎奴怒道。
亞克語結片刻道:「你管那麼多幹嘛。」
炎奴角一咧:「那我不管你了,問到了答案我自己出去了。」
「你……」亞克瞪著他:「你不告訴我,你也別想出去!」
「你還想打啊?我怕你不?」炎奴一拳,氣焰升騰。
亞克眼神一厲,也氣焰升騰。
但兩人並沒有手,都知道沒啥意義,氣焰對峙一番后。
亞克率先收斂,咬牙糾結道:「你就去幫我問嘛……出去之後,我放你走。」
炎奴也不想傷到別人,毀了小鎮,頓時收斂力量。
聽他這麼說,撇道:「你在怕啥……跟我打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膽小?」
亞克幽幽地盯著他。
炎奴毫不猶豫地回瞪,亞克只得避開眼神。
邊沒有禿髮氏的人,亞克似乎就沒有強烈的戰鬥慾了,更像是一個不擅長際的年。
「行吧,等我。」炎奴穿上服,走了小鎮。
這裏行人不多,都只是在駐足談。
或是兩人一組,或是三五行,全都手上或腰上,用繩子相連。
也有沒繫繩子的,但都是獨自一人待著。
這種獨行者,不是在路邊矗立,眼神麻木地看著小鎮,就是如同行走般遊盪。
炎奴走向兩隊正在談的武者:「請問你們為啥都系著繩子啊?」
見他走來時,這兩隊人就停止了談,警惕地看著他。
等到炎奴問話時,他們更是不予理會,扭頭就想走。
「誒誒誒?」炎奴直接一把拉住一個:「到底咋回事啊?說說唄。」
被拉住那人,發現自己掙不開,臉一變。
他走不了,連帶著有三人,被繩子連著都走不了。
只得停下來說道:「你是新進來的?」
炎奴連忙點頭:「對對對!」
四人都面帶狐疑:「剛才天上飛得是你?」
「是我,不信我飛給你看……」炎奴上迸發氣焰。
四人皆擺擺手:「你不必證明什麼……」
他們本不關心炎奴能不能證明,臉上都掛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炎奴撓頭道:「你們知道咋出去嗎?」
「出不去的!」四人本是毫不猶豫地搖頭。
其中一人說道:「你找間屋子住下來吧,在這世外之地,了此殘生。」
「如果你真是新來的,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炎奴迷糊道:「為啥啊?」
「因為它可能是假鬼偽裝的。」
「啥假鬼?鬼還有假的?」
炎奴十分驚訝,同時意識到,這世外之地除了出不去以外……似乎本還有些危險在。
被抓住手的那人心有餘悸道:「你也可以它們假人,它們的偽裝完無缺,可以變你邊的人,就像是正常人一樣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可實際上它們是鬼……不,連鬼也不是。鎮子裏也有修士,但他說假鬼完全沒有境界,也滅不絕,和鬼魂本不是一種東西。」
「所以,我們稱其為假鬼。」
「小鎮有三百多人,卻可能大部分都是假鬼偽裝的……」
炎奴眼神驚異,左顧右盼,小鎮上三百多人,大部分都不是人?
難怪眼前的武者如此疏遠和警惕他,恐怕是把他也當做假鬼了。
「假鬼會害人嗎?沒認出來又能怎樣嘛?」炎奴追問道。
他說話天真無邪,渾然無懼,畢竟他結的人不多,其中就有馮老鬼。
或許『鬼』這樣的稱呼,在別人眼裏是不好的符號,但在炎奴眼中,卻無任何貶義。
那人抖地說道:「一旦相信了假鬼,它先會改變你的外表……一步步由外到。」
「到後面,就連記憶都會被篡改,不知不覺把你變另一個人。」
「越相信它,篡改的記憶就越多,繼而也就更相信它,直至完全淪為假鬼的同類,忘卻了自己。」
炎奴渾一震,本以為假鬼有什麼可怕的攻擊,若是這個他就不怕。
沒想到是篡改記憶,改變份,最後也變一個假鬼。
「這東西我能適應嗎?」炎奴心裏嘀咕著,改變外表肯定不會適應,畢竟他現在都有化炎之軀了。
那篡改記憶算傷害他嗎?炎奴想起『中人之姿』的副人格,但也不確定篡改記憶和這是不是一回事。
他可不想忘記阿翁和妙寒他們,他可不想忘記天下太平,他可不想變另一個人,試都不想試。
正想著,那武者趁機把手了出來。
炎奴抬頭道:「所以你們系著繩子,就是為了防止彼此分開,被假鬼趁機偽裝自己人靠近?」
那人點頭:「嗯,我們兄弟幾個,都是肯定可以相信的,因為從誤這裏,到現在好幾年了,就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