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鼎文把炎奴等人帶到了最好的居所,有獨棟的三層小樓和院子,還有專門的練功房和書房。
「幾位先住下,我這就去通知叔父。」
他給眾人還安排了兩名婢,這才離去。
大家一路趕來風塵僕僕,妙寒直接跟一名婢去沐浴更,黃半雲則深實力不足,定練功,寄希於早日三元淬。
炎奴很有神,盤坐在坐榻上,跟另一名婢聊天。
那婢十分拘束,說話含蓄,還不敢抬頭看他。
「你看著我呀……」
「奴婢不敢。」
「這有啥不敢的?」
炎奴直接仰躺在地,與低著頭跪坐的婢來個對臉。
那婢嚇了一跳,膝蓋小步退後。
炎奴則好像一條爬蟲,利用手肘躺在地上爬行,始終保持對臉。
兩人一個退,一個追,最終婢被到了牆角。
婢都懵了,聲道:「貴人何至於此?」
「貴人?我是賤民。」炎奴一愣。
「……」婢十分張,發現如何作答皆不妥。
看著炎奴憨厚的笑臉,但因為是倒著看的,所以炎奴在眼中的表十分詭異。
這讓很害怕,擔心眼前貴人是屬於玩心大起的那種。
「貴人有何吩咐,奴婢一定照辦。」
「我讓你看著我,你也沒聽啊,還說我是貴人?」炎奴一笑,坐了起來。
婢鼓起勇氣抬頭看他,只見其材高大,盤坐在此,已經把牆角堵死了。
想離開只能從左右出去,必然衝撞貴人。
當即乖乖在牆角,謹慎回答炎奴一個個嘮家常般的問題。
炎奴很快得知荷,十七歲,比自己還大兩歲。
是因為家鄉被胡蠻洗劫,逃難過來的,由於相貌清秀,被選中進常家為婢,經過專門的訓練再分配給門客。
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據門客的需要安排,炎奴屬於最頂級的門客,只安排兩個已經非常了,顯然是常鼎文刻意為之。
有的高人要奴僕三百,常家也照給不誤。
「誰啊?誰要奴僕三百?」炎奴好奇道。
荷一驚:「沒有,奴婢說錯了。」
挑撥門客之間的關係是大忌,知道炎奴是請來的最頂級的門客,萬一覺得不重視而鬧起來,要倒大霉。
「我炎奴,這裏沒什麼要你幫忙的……我要練功了。」
荷一,驚悚道:「可是要拿奴婢練功?」
「嗯?我拿你咋練功?你要跟我對練?」炎奴起拿著槍,擺了個槍花。
「奴婢失言了,奴婢不會武功。」荷低下頭鬆了口氣。
炎奴行為乖張,又問東問西,最後來句這裏沒有要幫忙的,他要練功。
這如何不讓荷想到一些門客的要求。
炎奴見跟說話費勁,直接拿著槍走進院中練習。
荷立刻準備好茶水點心與清水巾香薰,就跪坐在屋外過道上等著。
半個時辰后,一襲青衫客,神清氣爽,神俊逸,快步而來。
頭戴子午冠,一瀟灑的道袍廣袖飄飄,其頸項纖秀,潔如雪,五絕世,氣質文華如鍾天地之靈慧。
炎奴一看,樂了:「雪兒,你穿這真好看。」
來者正是妙寒,只是穿了一男裝,再加上髮飾與走路姿態,活一個翩翩玉公子。
畫眉公子那種程度,完全不能與其相提並論。
「來此高城,不得與人打道,說不定要出軍營,還是當個男人方便。」
妙寒深知一個人,想要有所用武之地,非常難。
無數人會因此輕視,或者排斥,越有才華,有些人就越不舒服……到時候做事會有諸多不便。
既如此,乾脆以男人面目示人!
反正當今天下,男子長得比人還漂亮,是大優點……
人家見這公子若玉璧,翩翩佳人,只會非常讚賞!
到時候再展現一番才華,那簡直就是一代名士!工作無疑會好開展很多!
「對了,你不要我雪兒,你不是我兄長……得稱呼我表字。」妙寒忽然糾正道。
炎奴納悶:「你不就是朱雪嗎?我阿翁就是教我這麼的,要不我你雪?」
他不願意什麼妙寒,打從阿翁告訴他雪兒的存在後,他腦子裏對應的就是朱雪是他家人,換個名字他覺彆扭。
「更不行!這都是我的閨名,除了父母至親以外,是只有特殊之人才能的。」妙寒臉有點發紅。
「啥特殊之人?」
妙寒白了一眼,卻也不好解釋,怕炎奴又說出什麼唐突的話來。
於是說:「你看我現在是男裝,你我雪兒,我還怎麼裝男人?」
「這樣,當著外人面,你就我朱公子。」
炎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時常鼎文回來,通知他們:常子云在軍中設宴,為他們接風洗塵。
眾人下來黃半雲,準備赴宴。
臨走時炎奴忽然回頭看到荷一直端著東西跟他。
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大家進進出出,這個小婢端著東西不斷變換站位,始終保持不讓人覺礙事,同時又能隨時上前的位置。
「這是給我吃的?」
荷點點頭:「請凈面。」
炎奴立刻將上面的茶水糕點全吃了,這還沒完,又把一大盆給他清洗的清水乃至一旁的香薰料,都咕嚕嚕給喝了。
最後用巾抹了抹:「嘖,這啥好香啊,謝了。」
炎奴完碟,說話噴著濃重的香味而去,把荷都看傻了。
讓他凈面,不是凈碗啊!把香料喝了是什麼鬼啊……
結合之前的表現,荷終於意識到,炎奴完全是個不懂任何規矩,心裏無尊卑概念的人。
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能讓奴僕去死,不知道人的閨名只有父母和夫君能直呼,不知道香料不是給他喝的。
「還好是百花……」荷慶幸一笑。
既是慶幸炎奴喝了不會有什麼事,畢竟他有事,自己就得完蛋。
同時也是慶幸,自己被分配給了一個好伺候的主。
非常清楚,有些門客是將奴僕當做消耗品,相比起來,炎奴簡直太好伺候了。
路上,常鼎文在馬車中,攤開心窩子說了些話。
眾人這才了解到,常鼎文在家中地位,並不算高,大概排第四。
他的父親在濟水戰死了,但臨死前把家主之位給了旁系的弟弟常子云。
這的確是為大局考慮,也正是常家由武將做主,所以才有如今竭力壯大,勇抗爭的一番局面。
不過常子云只有兒,沒有兒子,所以家主之位最終還是會回到嫡系手中。
而嫡系子有三個,常鼎文就是三公子,他頭上有倆兄長。
從傳統上來說,繼承人肯定是老大,但常子云這個人很特別,表示不擊敗禿髮氏,常家唯有一死。
到時候家族亡都亡了,也沒有什麼繼承不繼承的。
所以必須先擊敗胡蠻,而誰在其中立下最大的功勞,他就以家主之位相讓。
如此,三個兄弟都為抗擊胡蠻盡心竭力,想盡辦法拉攏強者,出言獻策。
雖然在家裏搞出了三個派系,門客們各有其主,但至共同的目標,還是擊敗禿髮氏。
「你這叔父看得通啊,不,我更佩服你父親。」妙寒十分慨。
上一代家主讓位給旁系的弟弟,這個決心很大,也很關鍵,否則常子云再強,沒有名分也無法維持今日的局面。
常鼎文嚴肅道:「姜老弟,你們滅了張家,以我叔父的格,是不在意的,只要你有服眾的實力,能對擊敗胡蠻有大作用……那什麼污點,他一概都可以忽視。」
「你能獲得多資源,都取決於你叔父對炎奴的考校是吧?」妙寒思索道。
「沒錯!」
妙寒立刻問:「能不能爭取到獨領一軍?或者獨掌一地?」
常鼎文一驚,這權力可太大了:「嗯……如果姜老弟比我叔父還強,我倒是可以爭取一下,但你要知道,這不是有武力就行的。」
「你盡量爭取吧。」妙寒期待道。
很快,一行人到了城的軍營校場,只見大帳前大擺宴席。
而有一人正在場中舞槍,他穿著沉重的鎧甲,腳步卻十分輕盈。
一桿丈八大槍,靈飄逸。
旁邊宴席桌案后,一排坐著武將,一排坐著文士,涇渭分明。
「叔父,這位是茶山姜炎,這位是朱公子。」常鼎文路上已從妙寒那裏了解到的意圖,表示非常贊同。
常家為了抵抗胡蠻,廣納賢才,部人員來歷錯綜複雜,唯獨沒有人。m.
所以妙寒真要想有所作為,還非得當個男人,否則只能好吃好喝供著,當做朱家來串門拜訪的貴。甚至因為未出閣,還會有很多風言風語。
「請席。」
常子云正是舞槍的大將,他作沒停,說話間反而越發生猛,綻放出一種恐怖的殺伐槍意,令所有人心生力。
人們就連閉上眼,都好像能看到他在演武似的,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槍影。
炎奴坐在武將這邊,妙寒則坐在對面。
他正津津有味欣賞著,忽然覺力陡增,恐怖的槍意瞬間集中,直衝炎奴靈魂,讓他覺頭皮一麻。
但也僅僅是麻麻的,畢竟妙寒就在對面,這種槍意衝擊,炎奴一上來就給適應了。
「有兩把刷子……竟然沒有迸發自己的意境,就抵抗住了我的槍意?」常子云心裏暗贊。
場中大多武功不錯,尤其是有席位座的武將,清一頂尖高手。
他們全都看出來,常子云是有意試探,考校炎奴的實力。
畢竟來新人了,常鼎文號稱他武功超絕,再加上滅亡張家,殺了張素問的戰績,妥妥的驚世武者。
不過滅亡張家這個污點,太大了,若只是一般的驚世武者,那為大局考慮,還是不好重用。
所以一上來,常子云就要考校他。
「他的意境呢?竟然扛?」
「小小年紀,心神力量如此強大?」
幾名老將面訝,要知道常子云絕對是四元武者里的拔尖人,他們這些所謂頂尖高手,在其意境下連一個呼吸都堅持不住。
「呼嚕……」炎奴對他們的想法一無所覺,他看了一會,忽然低下頭注意到一桌子好菜。
鴨魚,很多都是他沒吃過的,香味俱全。
他食指大,當即就著這麻勁兒,吃起飯菜!
對他來說,請客吃飯,那就是吃飯。
「嘶!」旁人一陣。
常鼎文一見,都有些吃驚,他知道炎奴厲害,但到底多厲害,心裏是沒譜的。
只是沒想到,炎奴可以在叔父的槍意衝擊下,淡定吃飯。
而且飯量奇大,什麼東西塞進裏,咀嚼兩口咕嚕就給咽了,一隻吃下去連骨頭都不吐!
「好!」許多武將看得佩服,當場讚歎出聲。
越厲害的武者,飯量越大,吃東西越狼吞虎咽。
毫無疑問,炎奴此刻展現出了蓋世猛將的英姿。
「好吃!」他啃著豬蹄,見別人好,左右看去,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吃東西,當即也贊同地點頭,一臉滿足。
而與此同時,源源不斷地槍意在他心神中積蓄,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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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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