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寬敞的大殿,上百巨大的柱子零落的散佈在整片區域,支撐起巨大的弧形穹頂。一個個門庭亮的商店繞柱而立,閃爍著各毫,繚繞著五彩雲煙的牌匾彰顯出人的神。穿著道袍、袈裟、儒服的各顧客往來不絕,間或一兩個著寬大斗篷或者華麗修士服的外國人,將整個大殿的氛圍烘托得格外熱鬧。
「這裏是巫師們易的聚集地,被稱作四季坊,意思是一年四季都會開市的地方。整個巫師界總共有九四季坊,而中華地區擁有其中的三個坊市:大明坊、紫坊、金陵坊。」托馬斯拽著流連的鄭清,邊走邊解釋:「這裏就是大明坊,離你家最近。清單上羅列的東西這裏都能買到。」
說話間,兩人路過一個草綠的郵筒,托馬斯從懷裏掏出皮夾,出一張卡片,在郵筒側面的卡槽里刷了一下,伴隨著「滴滴」的聲音,一份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報紙便從郵筒上面的裏吐出。
「這就是魔法嗎?」鄭清好奇道。
「這是自售賣機。」托馬斯搖著頭打開報紙。
鄭清尷尬的偏過頭,掃見報紙側面一個巨大的標題:「泛中華區巫師代表大會在安邑隆重開幕……姬子發表重要講話」,下面佔據了半個版面的照片上,一片黑的腦袋安靜的在那裏,將一個揮舞著手臂的男人影映襯的格外巨大。
「螺祖服飾,您的尊貴選擇。」伴隨著舒緩的音樂,充滿的聲音從旁邊一家商店裏傳了出來。鄭清忍不住扭頭看去,明的玻璃櫥窗後面,幾位絕模特正隨著舒緩的音樂翩翩起舞,那隨著音樂約袒出來的雪白讓鄭清忍不住咽了幾口唾沫。
「如果實力不夠,絕對不要來這裏。」托馬斯呼啦啦的翻著報紙,頭都沒有抬一下,哼道:「否則你會真正理解商人的意思。」
「真。」鄭清的眼神有些獃滯,嘿嘿傻笑道:「我要去買服。」
「你會的,但不是在這裏。」托馬斯有些無奈的重新出棕筆記本,輕輕拍了兩下鄭清的腦袋,嘆道:「這些傢伙的邊球越來越妙了。不過那幾個傀儡的確費了一番心思啊。」
渾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的鄭清再也不敢四張,抄著手老老實實的跟在托馬斯後。
「就是這裏,」托馬斯將鄭清推進一個看上去很是熱鬧的小鋪子,說道:「進去后將你的清單遞給雲母,拿到后先呆在這裏等我。我去幫你買丹鼎玉之類的裝備。」
還沒等鄭清說話,托馬斯就化作點點星消失在原地。
鄭清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這家鋪。
雲想依。
名字,就是鋪面看上去不大。鄭清撇撇,推門進去。
與狹小的鋪面相比,鋪子裏空間顯得很寬敞,上百平米大小的店鋪,掛滿了各長袍、手套。
鋪子裏沒有人。除了滿屋子飄來飄去的雲朵與長袍,沒有一個店員,沒有毫聲音音,安靜的可怕。
難道是幽靈開的鋪?剛剛接巫師界的鄭清腦子裏充滿幻想。
「歡迎臨雲想依!」一朵白雲從屋頂飄落在鄭清面前,翻滾著,吐出幾個雲氣凝的字。
鄭清獃獃的看著這朵白雲,不知是否應該掏出自己的筆寫字。
然後他想起自己手中的清單,於是便傻乎乎的遞了過去。
雲朵翻滾半天,堆出一張老婦人的臉,還掛著一副單片眼鏡。
鄭清大約明白剛才托馬斯提到的雲母是什麼意思了。
「哈,竟然是公費生!」面前的這張皺紋橫生的老臉頓時綻一朵盛開的花,噴出一串花字:「服料子我家店裏最正宗了,正好昨天起了一批陳年寒蠶。至於手套,黃鹿皮的怎麼樣?價格合適,而且質量也很好。」
鄭清連連點頭。
「先量量尺寸。」老婦人噴出這幾個字后,便散做一朵一朵的小巧雲朵。雲朵繞著鄭清靈巧的翻滾,收束,很快便織一件合的袍子。鄭清明白鋪子裏為什麼這麼安靜了。
「站直子!」雲朵吐出一個巨大的嘆號。
鄭清連忙綳直了子,一不敢。
「好了,需要等幾分鐘。」雲氣織就的長袍樣式變換了幾次,最終離開鄭清的,重新幻作老婦人的臉,「大一的新生?」
鄭清笑著點點頭。
「看著你們這些年輕娃娃心就好。」雲母吐出一串的花字:「公費生可以免費獲贈一杯飲料,你想要青蜂兒還是琥珀?」
鄭清試著指了一下青蜂兒。
雲母點點頭,慢騰騰的飛走,很快就托回一杯淡綠的飲料。
「你可以先去外面轉一轉,四逛逛。」老婦人和藹的看著鄭清,一串花字流水般噴了出來:「老需要給品烙印符籙,還需要一段時間。」
鄭清老老實實的點著頭,卻托著飲料站在一旁四張,沒有出去。
雲想依里客人來來去去,安靜而迅速。很多人都直接購買品的袍子與斗篷,極有人選擇現場定製。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門口傳來一個聲氣的質問。
鄭清回過頭,看見一個腦袋溜溜的胖子抓著烤,想要進店被一朵烏雲攔了下來。
「店止飲食。」烏雲吐出了一串方方正正的宋字。
原來這些雲朵能夠聽見聲音,鄭清心底默默想著。
「他為什麼可以!」胖子瞇著眼睛,瞅見鄭清手裏的杯子,大聲質問。
「他是公費生,飲品為我店贈送。」雲朵的回復刻板簡短。
胖子愣了愣,將烤惡狠狠的塞進肩上背著的褡褳里。油膩的雙手在褡褳上隨意蹭了蹭,重新看向烏雲。
烏雲沉默的飄向一旁。
胖子抖著三層下,進了這家鋪。
鄭清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場景,心底微惘。
昨天的這個時候,他還與高中同學在酒桌上高談闊論,追憶青蔥歲月與同桌的,暢想三五年後的意氣風發。
今天的自己就一頭撞進這神奇的世界,看著白雲吐字,彩雲織,烏雲攔路。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今天的你永遠不知道明天面對的是怎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