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謹行也不惱,斜斜的看了一眼老侯爺,見他雖然面略有些蒼白,氣神卻好的很,一副神十足的模樣,心裡頭的擔心也就放下了。
見姬謹行沒有反對,微微垂下了脖頸,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都添了一抹嫣紅。
雖然姬謹行覺得送不送的本無所謂,但老侯爺一副堅持的模樣,他便沒說什麼,率先往外面去了。
柳瑜君愣了愣,微微咬了咬脣,還是追了上去。
認識姬謹行也很久了,素來知道姬謹行不喜歡旁人捱得他太近,很自覺的離著姬謹行還有好幾尺。
一路無話,柳瑜君把姬謹行送到了永安侯府門口。
不遠就是侯府大門了,柳瑜君停了腳步,聲道:“謹大哥,瑜君還要回去侍奉祖父,就送你到這了,你一路小心。”
姬謹行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邁步朝大門行去。
柳瑜君看著姬謹行離開的背影,臉上滿滿都是悵然若失。
……
方菡娘讓李彤花找人盯住了王府大門,說是姬謹行回來了就過來通知一聲,有事找他。
李彤花嘖嘖道:“菡娘,你這很有幾分盯梢貴婦的作風啊。”
方菡娘沒好氣的看了李彤花一眼,手上不不慢的把頭上的簪跟華勝慢慢取下,放到妝奩裡,聲音帶著散漫勁兒:“想什麼呢,我是有正事的。”
“嗯嗯。”李彤花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每個盯梢丈夫的夫人也是這麼說的。正事,正事很重要的!”
方菡娘扯了扯角,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彤花:“你這是從哪裡頭看的?戲文裡寫的?”
一副俏模樣的李彤花用力一拍大,一臉痛惜:“你可別說,這還真是從戲文裡聽得的……那戲文可是肖卿唱的,好聽的不得了……今兒要不是主子命我隨護衛你,我都想把你扔一邊去看肖卿的戲了。”
肖卿?
方菡娘今兒倒是聽過這名字,知道這是如今京城梨園子裡最當紅的角兒,深無數權貴追捧,聽說男賓那邊林駙馬爲了助興,還特特搭了戲臺,請了肖卿過來唱戲。
方菡娘似笑非笑的斜了李彤花一眼,心裡道這“”一說倒是古來皆有。
方菡娘卸去了首飾,又把臉上洗淨,出一張還略帶幾分青的素來,只是生得極,即便是素,那也是看上去讓人恨不得咬一口的。
李彤花笑嘻嘻的跟方菡娘玩鬧了會兒,趁機揩了方菡娘不油,兩人笑鬧著,前頭侍衛過來回稟,說是王爺回府了。
李彤花非常知識趣,一聽家主子回來了,給了方菡娘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了襬,嘻嘻笑道:“那你就同我們家主子好好說‘正事’吧,我去把這丫鬟裳給換下來,這裳總歸是不方便活的。”
說罷,笑嘻嘻的跑走了。
方菡娘被故意咬重的“正事”給整的無語,明明沒什麼,從李彤花口中說出來,偏偏就多了不的旖旎。
方菡娘略略收拾了一下自己方纔笑鬧時弄皺的襬,雖說是素簡裳,但也不不甚在意,領著茉莉打算去主院那邊迎一迎姬謹行。
只是不曾想在路上竟是見了。
看那方向,姬謹行怕是也要去院子裡尋的。
方菡娘愣了愣:“正要找你呢?”
姬謹行看了眼方菡娘,卸去外在的那些修飾,反而帶了清水出芙蓉的,讓人忍不住心。
他微微沉默了下:“我聽侍衛說,你有事找我?”
方菡娘點了點頭,四下一,見旁邊樹影掩映裡有一方木桌,並幾個樹墩子做的凳子,又古樸又天然,正是個休息說事的好去,臉上出幾分笑,纖纖玉指一指旁邊:“咱們去那邊坐會?”
但凡方菡孃的要求,姬謹行都不想拒絕,他微微頷首。
兩人在前面並肩行去,從背影看去,男人姿拔高大,子婀娜小,並肩在一起,說不出的般配。
青禾同茉莉跟在主子的後,很是識趣的沒跟太近。
方菡娘倒是想從懷裡拿出錦帕來鋪在樹墩子上,但一掏,臉微微一變。
的帕子……
姬謹行敏的察覺到了,道:“怎麼了?”
方菡娘這時候已經想到了,微微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帕子落在了玉靜公主府上。”
姬謹行同子接甚,但也多知道,帕子這一類東西,若失了,最易給子平白招來口舌。
“青禾!”姬謹行沉臉喊了一聲。
青禾連忙過來:“主子,怎麼了?”
姬謹行冷著臉:“派暗衛去玉靜公主府找……”他話未說完,就被失笑的方菡娘拉住了,“算啦,沒事,那帕子是我從外頭二十文錢買的,什麼印記也沒有,倒不會有什麼妨礙的。”
方菡娘頓了頓,嘀咕道:“就是不知道這樹墩子乾淨不乾淨。”
姬謹行聽了沒說話,看了一眼那古樸的樹墩子,最終還是了襬坐了下去,一手拉住方菡孃的胳膊,一拉一帶,就把方菡娘摟在了懷裡。
方菡娘坐在姬謹行上,有些,又有些想笑,爲了平衡,只好雙手摟著姬謹行的脖子,頭趴在姬謹行肩上,實在不好意思去看一旁青禾的神。
單漢青禾還能說什麼呢?!
是驚歎有著頑固潔癖的主子竟然毫不遲疑的坐了一方樹墩子,還是驚歎主子這個外表看上去冷漠的,竟然是如此浪,天化日之下就這般“輕薄”人家方姑娘?
不管怎麼說,青禾都沒敢擡頭看,低著頭,輕咳一聲:“主子,屬下先退下了。”
“嗯。”姬謹行非常滿意青禾的識趣。
青禾低著頭退下了,還拉走了不遠同樣也滿臉臊紅的茉莉。
方菡娘聽著耳邊沒了靜,這纔敢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見四下裡無人,只有樹影,風聲,草叢,花,以及姬謹行同。
方菡娘輕輕捶了姬謹行一下,心裡頭甜的很,上卻道:“我素日裡以爲你是個冷的,近來才知道,我們謹王爺啊,一點都不冷,全是悶。”
悶這個詞姬謹行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從語境裡也能大致推斷個三四分,他面冷淡,手上卻又摟了方菡娘。
方菡娘笑聲清脆的像是掛在屋檐下的小玉鈴鐺。
姬謹行聽的很。
兩人這般親的待了一會兒,方菡娘角帶著笑意,道:“謹行,我同你商量個事。”
方菡娘這般說話時,不自覺的就跟姬謹行撒了,聲音又甜又糯。
姬謹行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他的小姑娘那般爽利的人,也有這麼滴滴的一面。
姬謹行沒說話,因爲他怕一開口就是應允。
方菡娘悄悄擡眼看了一下姬謹行的臉,見他臉還可以,這才放心道:“謹行,你答應我把,我想搬出去住。”
這話一出,姬謹行原本的好心幾乎是然無存。
他黑著個臉,沉聲道:“不行。”
拒絕的十分獨斷。
他還以爲方菡娘要同他說什麼呢,竟然是老話重提,又說起了搬出去的事。
搬出去?
那豈不是平日裡見個面都難了。
姬謹行只要一想沒辦法再像這些日子這般每日都能看見方菡娘,他心裡頭就十分的不舒服。
方菡娘毫不氣餒,搖了搖姬謹行的肩膀:“我一個雲英未嫁的黃花閨,住在你府上,眼下還能勉強說是,你爲了謝我救了你外甥,那後面呢?我本來嫁你就難了,後面名聲再壞了,那還要不要嫁你了!”
方菡娘原本是想跟姬謹行講道理的,但一想到後面要是名聲真壞在了這上頭,嫁不姬謹行了,心裡頭就升起了一極爲難過的緒。
姬謹行聽出了話里語氣的不同,沉默不語,拒絕的話卻是無法再說出口了。
但是要讓他同意?他更是千百個不願意了。
方菡娘了鼻子,拿手指了姬謹行的肩膀:“我知道謹行你是疼我的,你就答應我嘛。”
姬謹行不說話,他抿著脣,就是不開口。
方菡娘眼見著姬謹行像塊石頭一般頑固,心裡頭起了勁,湊上去親了親姬謹行的臉:“答應我嘛。”
姬謹行薄脣抿的有些發白了,依舊不開口。
若不是方菡娘眼尖的發現姬謹行耳朵都紅了,說不得會以爲自己親的,真是塊石頭。
方菡娘毫不氣餒,再接再厲的又湊了上去,這次親上了姬謹行的角:“答應我嘛。”
方菡娘心裡頭還揶揄了自己一下:瞧你這出息,人計都用上了。
這次姬謹行忍不住,他冷著臉,把方菡孃的子狠狠摟住,方菡娘正愣著,姬謹行便狠狠的親了下來……
……
最終姬謹行這塊石頭還是沒熬過方菡孃的化骨綿,他冷著臉,總算是退了一步。
不久後京城裡挨著謹王府的一座破落宅子被賣了出去。
那宅子之前是一個犯了事的尚書的,寬敞的很,裡頭的雜草瘋狂蔓延生長,早就了一座廢宅。
從前就有不怕事的想買,只是卻被府告知已經被旁的戶主買下了。
只是西京城裡沒人知道誰買了這棟宅子。
就像現在一樣,也沒人知道,方菡娘從廢宅戶主姬謹行手裡頭買了這棟宅子,準備收拾一下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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