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四哥猛然轉過頭，卻見自己的兄弟，正被江河提溜在手上，任人宰割，一時間然大怒。

但讓他難以想通的是，五弟怎能連反抗都不曾有過，就任由他人提著自己的脖頸？

眼瞅著五弟默不作聲，提著他的那個道士又這般說道，四哥一時間有些拿不準狀況，心中急切起來。

可正因他太過關注這邊的況，致使被顧青山抓準了機會。

顧青山眸一凜，手腕一抖，手中長槍兀地下，躲過四哥的鋼刀，自刀下穿刺而去。

一寸長，一寸強。

那鋼刀劈不到的上，卻能抓準破綻一擊制敵。

“媽的！”

意識到自己走神，四哥連忙扭轉形，堪堪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刺，但那槍上的靈氣，仍然刮蹭了些許他古銅的皮。

流了點，不算疼，但四哥卻知道自己不能再大意了。

“五弟！這時候了你還管個屁的修為，先再說啊！”

他還以為，五弟是顧及跌境，故而選擇任由江河拿，氣不打一來。

那道士是同境修士，而非先前那個老道般的大能，大不了拼死一搏就是了，還怕掙不了一只手麼？

但他本猜不到，五弟此時，本就沒什麼反抗之心。

四哥不語，就要發力，先行擒了眼前的顧青山——

只要自己作快，那最壞的結局，也是人質換人質！

他雙手持刀，不愿再多做糾纏，渾驟然實，宛若長蟲的青筋都自隆起——那大力蠱已然落至他的臂膀。

顧青山見狀，心知對方要變招，但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與修士作戰，并不能很好的判斷對方要做什麼。

江河觀著那蠻國人仍然不留手，便大喝一聲：

“你再一步，我現在就殺了他！”

他不確認四哥是否真的會看重自己的兄弟，但手段匱乏，這是當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但好在，四哥聽后作確實有一瞬的恍惚。

這給了顧青山向后撤走的機會。

拉遠了距離，四哥無論使什麼招數，都無法立刻擒下來，也算是拉開了安全的位。

四哥明了，自己的猶豫，徹底失去了對峙的最好良機。

他緩緩放刀，扭向江河那邊。

見五弟被掐著脖頸，但目卻向自己這邊看來，他便沖著五弟使起了眼，厲聲道：

“小子，有些手段。”

他的本意，是想讓五弟悄悄喚來降雷蠱，為自己打掩護。

待降雷蠱向著江河劈來之時，自己便沖過去，將他整個人救下。

但無論他如何使眼，五弟都只是眸晦暗地看著他，臉因窒息而通紅，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它反應。

“你別擱那眉弄眼了。”

江河冷笑道，

“他現在沒有那個力去思考你在說什麼。”

見四哥停手，江河也不再掐著五弟，以免他就此窒息。

五弟就此癱坐在地上。

他想要大口呼吸，但卻又連呼吸都懶得去做，只憑本能做著呼吸的作。

何為抑郁？

抑郁并非是失去了理智，也并非是迷失了心智。

只是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對食不抱有需求，對生活不抱有人，乃至對‘活著’這件事，都不再抱有希。

那十粒積郁丸的郁氣太過濃重。

五弟覺得，自己應當去回應四哥的眼神。

但他忽然懶得回應。

自己應當去配合他，剿滅旁這道士，將那人帶回蠻國。

但他忽然懶得手。

莫名對這個世界不再抱有興趣的他，甚至連活著，都懶得活著。

就更別提多手腳，多思考些事了。

江河見五弟擺爛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用的劑量過大了。

但見效確實快的。

“沒有力？”四哥喝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喂了點毒藥而已。”

江河不假思索道，同時又指了指不遠的顧青山，

“想救他麼？想救他，你就解除對那位姑娘的控制、追蹤，我向來也不是什麼大兇大惡之徒，你解除控制，我給他喂解藥，隨后你我相安無事，各自離去，是不是很公平？”

四哥微微擰起眉頭，狀若思索，片刻后，他邊要走上前，邊道：

“好。這次算我們認栽了，我現在來解除控制，你喂他解藥。”

由于他靠近了江河一步，一直在四周嘈雜的蟬鳴，也因此更響亮一分。

“慢著，站在那。”

江河并不吃他這一套，

“你先告訴我怎麼解開。”

四哥暗自咬牙，竟是沒想到這道士如此難纏，便答：

“我們之所以能控制，是因為用了我們大哥的控心蠱。上次我們差點就將抓了回去，卻被一老道士橫一腳。無奈之下，我大哥便暗自給種下了控心蠱，這才能控制的四肢，聽從我們的意思。

想要解除控制，自然是要解開控心蠱。”

果然。

顧青山總是覺得左肩別扭，卻遲遲說不出來原因，又怎麼可能是山林里的蚊蟲叮咬。

如今看來，一切早已在他們二人見面之前，便已然有了這患。

江河道：“我問的就是如何解開這控心蠱。”

“這次來抓捕的，只有我和五弟兩個人，大哥也便將這控心蠱給了我們二人，你將那控心蠱給我，我以特定的方法將控心蠱解開，反正我五弟在你手上，你也不必擔心什麼。我先解開控心蠱，你再為我五弟解毒，這樣如何？”

四哥說著，便又向前一步，蟬鳴更響。

而顧青山見狀，也緩緩走至江河的邊。

江河沒什麼武藝，是清楚的。

倘若真被那四哥近了，第三級臺階的靈氣已然耗的江河，未必能再有什麼反制措施。

自己在他邊，多還能為他攔住眼前這蠻子。

江河仍然道：“再往前一步，他就得死。”

“他死了，你到死也別想解開控心蠱。”

四哥冷笑道，

“這巫蠱既是我大哥種下，倘若不解開，就會一直制于我大哥。想必，你也不希一輩子都制于人吧？”

“既是你大哥種下，你又如何解得開？”江河笑道。

“我——”

四哥只恍惚一瞬，卻立刻找好了借口，

“解開這控心蠱的方法又不難，我們能既然能用，自然也就能解。”

所以說，這蠱蟲果真是誰都能用的麼？

江河在心里思忖著四哥話中的意思。

也對，這蠱蟲畢竟是活，雖依托靈氣而活，卻并不因靈氣而誕生。

它們本沒什麼智力，自然誰喂它們飯吃，誰就是它們的主人。

想到此，江河笑了：

“好啊，那你告訴我怎麼解，我親自來解。”

“哼，你既是修行中人，自然應該明白，這天下靈氣并不相通。雖不知你修的是什麼靈氣，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我們修行的蠱氣相似，這法子就算是教給你，你也使不出來！”

四哥很清楚，常人與他們這些修習蠱氣的蠻國修士并不相同，他們所修行的靈氣，是天底下極為特殊的一種存在。

所以他才能如此斷言。

故而為了解除控心蠱的控制，眼前這道士也一定會將控心蠱由自己。

到時自己便可討價還價，先幫助五弟恢復原狀，再作打算。

四哥心里算盤打的響亮，縱使江河還與他隔了老遠，也仍然聽見了那源于對方心的“啪啪”聲。

但他很快就笑了：“你說，解除控心蠱需要蠱氣？”

“那當然。”四哥爽利道。

“這不是巧了麼？”

江河笑地看著四哥，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恰好修的就是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