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也是，明明我已經踏后山修行多時，但他偏偏是等到孫二才與我搏殺多時才出現在我們倆的眼前……他如果真能隨時知道我們二人在哪里，理應就不該讓我踏后山才對！”

那個時候，江河甚至還不是青玄子的親傳弟子！

“這兩件事里，是不是存在著什麼共同點……”

江河回憶著兩次來后山的經歷，又習慣地在思索間咬上干裂的死皮——

“是鐘聲！”

江河瞳孔微張，頭腦霎時間變得清明起來！

“上次去后山時，恰好鐘聲才響起不久，理應是三更天。那個時候我花了些時間上山，又修行了片刻，這才與孫二才打了起來……”

就在自己快要被孫二才掐到窒息時，鐘聲響起了起來！

那時江河還盼著，這鐘聲能為孫二才的喪鐘。

“而剛才……也是鐘聲響起不久，青玄子便來到了我的后！”

抓住兩次經歷共同點的江河，意識到了這其中最為關鍵的部分——

青玄子能夠時時掌握觀中弟子的向，靠的就是每天定時響起的鐘聲！

而青玄子應當是有著什麼法手段，連接著那碩大的青銅鐘，可以時時通過鐘聲接收到弟子的位置。

這也能解釋了，青玄子并不時常待在觀中，卻也能時時掌握諸多弟子的向的原因。

也能說明他只是掌握了‘向’，而不能掌握‘’的原因！

“原來如此……”

江河霎時間到有些興。

自己想要離開青玄觀，要做的無非只有兩點——提升實力，找到‘監控’。

而后者是計劃實行最為重要的一步，如果連青玄子通過怎樣的手段監視他，他都不得而知，那逃跑的計劃無論如何也無法實行下去。

沒想到這至關重要的一步，卻是通過這種無心柳的方式給知曉了。

也多虧自己沒有墨守規，敢于憑借份在規則邊緣反復，否則想要猜到‘監控’與鐘聲有關，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去。

“計劃已經有了雛形，那現在便該琢磨，盡可能去提升實力了。”

青玄子的修為深不可測，江河自認無論如何，也無法在短時間超過這個老比登。

更何況，自己在修行，青玄子也不是在吃白飯，肯定也會在相同時間修行，甚至比自己的效率還要高。

故而修行的目的，不應當以‘擊敗青玄子’為目的。

而是‘強健’。

靈氣于靈臺中縈繞，亦能反哺于之中，影響凡人的機能。

計劃終歸只是計劃，想要實行一個計劃，也理應有一副良好的魄才對。

否則才跑半程就開始氣吁吁，青玄子追上你可不就是分分鐘的事？

了解‘監控’的本質后，盡可能提升素質，便是當務之急。

想通后，江河也不再于后山耽擱，加急趕回到偏殿之中。

偏殿里，顧青山已經側躺在床榻上，闔眼休息。

呼吸平穩，江河看不出是否眠。

但他渾不在意，下鞋靴便躺在那還算寬闊的床榻一側，躺到枕頭上閉眼睡去。

在神欠佳之時，自然難以專注于枯燥的修行之中，所以才早些眠，待力恢復便早些投到修行之中。

顧青山本并未睡去，只是在闔眼休憩。

傷痛讓難以眠，每當全心放松之時，那渾刺骨的痛楚便強行提起了的心神。

江河突兀地躺在的一旁，其實并未有太大反應。

雖說男有別，但自己如今承蒙人家的恩，明面上不太好多提什麼要求。

所以只假裝自己睡了過去，以躲避此時這尷尬的氛圍。

試圖強行放松自己，讓自己睡過去。

但越這麼想，反而越覺得自己不困了。

心煩意之時，旁卻已經傳來了平穩的鼾聲。

他怎麼睡得這麼快？

有些事最怕的就是出現對比，江河的倒頭就睡，反而讓睡不著的顧青山更煩躁了。

“呼……呼……”

興許是太累了，江河的鼾聲竟也出奇地明顯起來。

這無疑是擾顧青山心弦的又一加強針。

“好煩啊……”

顧青山很想輾轉反側一下，但渾的傷勢又提醒不能這麼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實在睡不著的，只能再次睜開眼睛。

本就是向左側著子躺下的，而今一睜眼，便正好看見了闔眼眠的江河。

愣了愣。

“也沒有……想象中的難看嘛……”

喃喃道。

半邊臉都浮現膿包的江河，無論無何都稱不上英俊。

但此時的他平躺在床榻上，卻恰好把那未曾潰爛的右半邊臉展現給了顧青山。

饒是顧青山如何不以貌取人，在見到江河的第一眼也難免給予對方‘丑陋’的第一印象。

而今只看半邊臉，卻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看法。

雖稱不上驚為天人，但至能稱得上一句清秀。

至比原本的樣貌看上去好多了。

“這是他曾經的樣子麼……”

顧青山在心里思索著。

倒也不是因為見到清秀的面龐，而對江河起了什麼心思。

只是忽然有些好奇，江河究竟是經歷了怎樣的過去，才使得自己的臉龐了當下這個樣子。

進而又聯想到，江河是一個怎樣的人。

頗有智慧，口無遮攔，但也還算有趣。

這是對江河當下的印象。

不得不說，江河口中的‘權’，在看來是十分認可的。

顧青山從來不想擁有什麼作為的特權，只是希他人看待自己，能像是在看待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因為是個子，就略地圈定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他雖然有些花花腸子，但也尊重自己。

顧青山本能地認為，這似乎有些矛盾，但一時又說不清這究竟矛盾在什麼地方。

“而且……小心他的師父……”

這是江河昨夜給予自己的提示。

回想著今日清晨時分，那慈眉善目的老道人前來看自己，顧青山只覺得脊背有些發寒。

江河不提醒還好，興許也不會覺得那老道心懷不軌。

可已然有過提醒后，再看那老道人和煦的笑容，聽著對方看似關心的話語，卻只覺得愈發瘆人。

而且，那老道人，好像真的有將自己一直困在這里的意思……

“他為什麼要我小心他師父……他與他師父，難道不是一路人嗎？”

顧青山到有些迷茫。

但肩上尚還肩負著使命，絕對不能在這詭異的道觀中一直待下去。

“還是該提前想想，要如何才是……”

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沒道理坐以待斃。

絕不會讓自己的命運，落在別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