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淺兮回到房間,容臻便道:"兮兒,你剛傷了楚曄,宮裡的太醫立即就會稟報給楚皇和皇后知道,不說其他,護犢深的皇后定不會放過你……"
"太醫不會知道真相。"
淺兮面無表,"楚曄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瞭解。他若想讓我死,多的是機會,犯不著用這樣的苦計。"
容臻沉半晌,眸明滅。
"兮兒,你是不是……"
"我累了,你回去吧。"
淺兮打斷他,淡淡說道。
容臻抿脣,終究沒再說什麼,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
他轉走了出去。
"公主。"
小貞拿著劍走進來,輕喚了聲。
淺兮瞥一眼手中的劍,目頓了頓,"是你把我的劍給楚曄的?"
小貞輕聲說道:"前幾日曄太子派人來取的。"
知道自己已經猜測出那日刺殺的人是他,醒來後一定會報仇,所以早早的就讓人將取來自己的劍麼?
淺兮盯著,眼神深沉。
"他告訴你我失憶了?"
小貞點點頭。又請示的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淺兮閉了閉眼,眉心漸漸皺,半晌纔有些疲倦道:"你先出去吧,我要仔細想想。"
小貞幾次言又止,想起剛纔在太子府見到的那一幕,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悄然走了出去。
淺兮睜開眼睛,神有些發怔。
看著自己的手,腦海裡回放著之前的一幕幕。
劍氣如虹,染袍,以及那人溫潤含笑的目……
突然閉上了眼睛,手指按著自己的口,試圖將那鑽心的疼痛抑制住,卻只是徒勞無功,脣邊不自覺的溢出一苦笑。
這是不是就做,自作孽不可活?
……
太子府。
楚曄躺在牀上,口上的劍傷早已被包紮完畢,他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袍,臉蒼白而疲倦。
"大哥,你回宮覆命吧,我沒事。"
楚旭站在不遠,低頭看著他,微微嘆息。
"五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眉峰蹙,面幾分嚴肅,"你和淺兮素無過節,怎麼會對你拔劍相向?修原呢?太子府的侍衛呢,都去哪兒了?怎麼就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所傷?"
楚曄半閉著眸子,並不回答。
楚旭又是焦急又是無奈,"你從小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什麼苦都自己忍著吞下。五弟,你這是何苦?"
他坐下來,見楚曄還是一副雷打不的樣,搖搖頭,忽然響起了什麼,道:"難道外面那些謠言並非空來風,你……真的喜歡上了?"
楚曄依舊沒反應。
沒承認,也沒否認。
楚旭心中大概也有數了。
"可是六弟的人。"他斟酌著用詞,猶豫著說道:"天那邊已經下了國書,整個天下都知道兩國聯姻。你要是搶自己兄弟的人,難免會被世人詬病,五弟……"
見楚曄不爲所,他又長長嘆息一聲。
"狠心刺傷你,你卻不肯讓我傳太醫,是擔心父皇母后知道問罪於麼?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能對你下此狠手,便是沒將你放在心上。既如此,你又何苦如此自傷?"
楚曄還是不說話。
楚旭知道他的子,他的心事半分不,誰也猜不著分毫。
"罷了,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今日的事我也不會告訴父皇母后,你自己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他起走了出去,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
楚曄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包紮得如同糉子的手,想起那幾日,也如此。
昨夜醉
醺醺倒在自己懷裡時說的話還言猶在耳。
"楚曄,你以前一定沒追過孩子……"
苦笑在脣邊浮現。
師父說,他從小劇毒折磨,心損,要易靜凝神不可緒波太過,尤其不可。是毒藥,於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不得,沾不得,只能避而遠之。所以二十多年來他寡淡,心如止水。
直到遇見。
十年的畫地爲牢,到頭來也抵不過相見那一刻措手不及的撕心裂肺。
不曾接過之一字,如何知道該如何去?
所以,他傷了……
他慢慢闔上了眼睛,室一片靜謐。
……
容臻剛踏盛都第一天就直接闖太子府帶走了淺兮,岳長公主當日就進宮向楚皇稟報了這事兒。
書房。
楚皇頗有些頭疼的看著自己的同胞妹妹,"心鸞,這事你怎麼看?"
岳公主沉一會兒,道:"皇兄應該還記得,十年前淺兮還是曦華公主的時候,曾著兵法十六篇,合併爲《戰略紀》下,而後天下驚歎,容臻更是不辭辛苦大老遠跑去天提親。若不是那天皇后被問罪,說不定兩國早已聯姻。"
楚皇點點頭,"這事兒朕也略有耳聞。這麼說,容臻此次來北周就是爲了淺兮?"
"八是。"樂公主眸微深,"皇兄,有句話臣妹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皇笑了笑,"你我兄妹,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岳公主默了默,沉聲道:"臣妹覺得,此時北周不宜與天聯姻。或者說,聯姻之人不該是寧王。"
楚皇眼裡劃過一道,不聲的問:"皇妹何出此言?"
岳公主抿了抿脣,"皇兄大抵還不知道,寧王這次傷得不輕……"目晦,只撿重要的說:"我私下裡詢問過大夫,寧王此後只怕無法再育子嗣了,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