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他安靜的等著，直覺告訴他會回答這個問題。

毒素徹底清除乾淨，嘆了口氣，喃喃道：＂沒有針，看來是無法合了，只能……＂說到此忽然一頓，似有所悟。走到琴架旁，撥弄幾下琴絃，回頭看著他，眼神裡似乎有淡淡笑意，暈染了月星子，璀璨耀眼。

＂你運氣不錯，雖然沒有針線，但這琴絃本就是用天蠶所著，倒是可以用來補傷口，且不會有細菌染，免了許多麻煩。＂

＂細菌？＂他聽著口中吐出的這些陌生詞彙，再一次像個好學的學生一樣詢問。

＂那是什麼？＂

抱著古琴走過來，解釋道：＂簡單的說就是一種眼看不到的毒素，比如我方纔用那些刀，都帶著細微的病菌，所以必須要放在開水裡清洗才能用。傷口經過補以後呢，會好得比較快，也不容易染。明白了？＂

他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

隨手撥弄琴絃，嗖的一聲琴絃斷裂，指尖真氣縈繞，運用自如，不過眨眼間就用那天蠶所著的琴絃將那一條拇指長的傷口補完畢。又走到石桌旁，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將桌上幾個零碎瓷瓶打開，各種的混合在烤制後的瓷碗中，攪拌均勻，最後化了白粘。

將那些粘稠全都倒在帕上，重新走到他後，帕覆蓋在補後的傷口上。然後再隨手撕裂一塊淺藍衫，當做繃帶將傷口纏上。

胳膊被擡起，的手穿過腋下，纏繞了幾圈，再打上一個結。

＂好了。＂

做完這一切，又意識到他上半被麻藥麻痹，不能自己穿服，只能親自手，將他退至腰間的服拉上來，又繞到他前，的給他繫腰帶。

期間兩人靠得十分親近，低著頭神專注，而他一垂眼就能看見淡如遠山的眉目以及櫻花似的脣瓣。

心跳不知怎的有些加速。

他不神

的移開目，也完了手上的作，站起來，拍拍手。

＂大功告。＂

神自然，毫未曾因方纔的親而有半分不自在，反倒是他顯得有些拘謹了。

＂我已給你用上獨門藥，你的傷口頂多一兩天就能癒合，再用上好祛疤藥膏早晚塗抹兩次，一個月就能祛除疤痕。＂眼神淡淡嘆息和無奈，＂你中毒已深，即便是找到解藥，怕是也迴天無力了。憑我的醫，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如今毒素已經漸漸開始侵蝕你的心臟，若想活命，那便只能換一顆心了。＂

＂換心？＂他眸詫異，＂人的心還能換麼？＂

＂當然可以。＂

眉間自得，隨即又黯淡下來。

＂只可惜這個時代醫學不夠發達，還不能做那樣的手，否則你頃刻就會斃命。＂

說完後默了默，終於回答了他之前那個問題。

＂我在家排行第九，你可以喚我九姑娘。＂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知道依舊不願提起自己的世，也不再強求。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渾僵不能。

＂我給你用的麻藥藥效雖然不是最強，但半個時辰之你還是不能彈。＂

他點頭表示理解。

走到涼亭邊，擡頭看了看夜。

＂天已晚，看來今晚只能在這裡將就一晚上了。＂回過頭來，總算問了句，＂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棲霞峰？這周圍早已被我佈下天絕陣，世上能破此陣的屈指可數。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江湖人，莫非是哪位士高人的門徒？＂

他笑了笑，眼裡閃過一道亮。

＂家師的確是士高人。＂他一頓，又問：＂九姑娘呢？怎麼會孤一人出現在這裡？＂

默了默，眉間似籠罩淡淡哀愁，轉著夜空中那一彎月。

＂我已到二八年華出嫁之齡，家父給我訂了一門婚事，只是我不喜歡，所以便私自逃出來了。＂

語氣清淡，就那般輕巧的將逃婚一事說得

雲淡風輕毫不避諱。

他倒是有些詫異，容貌非凡氣質俗，且又懷絕技，通音律和醫，必定非等閒之輩，出定然也是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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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不喜歡被人縱婚姻，還是不喜歡那個人？＂

＂都不喜歡。＂

微微側，月灑下來，絕的容清冷斑駁玉質俗，一雙眼睛卻浸滿了月的霜寒之氣。

＂我要嫁的人，一生之中必然只能有我一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寧爲寒門妻，不爲高門妾。否則，我寧可長伴青燈古佛，也不願委曲求全與人共侍一夫。＂

這一刻眼裡的如淬鍊的寒冰，決絕而堅定。

他亦爲此眸容。

＂姑娘傲骨，在下佩服。＂

揚眉，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似你這般貴族子弟，從小到的教育應該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吧，聽到我這種＇狂妄＇之語，我以爲你應該會嗤之以鼻纔對。＂

說到此，突然臉變得沉寂，眼神剎那遙遠而黯淡。

他眸微閃，又笑笑。

＂姑娘這話，似意有所指？＂

＂一時罷了。＂

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他也非常識趣，又換了個話題，道：＂那姑娘打算如何做？＂

聞言轉過來，眼神裡似乎跳躍著某種亮，漫不經心又煞有介事道：＂我既然逃出來了，自然不能輕易回去。我打算找一個我看得順眼又知我懂我我的男人，直接與他生米煮飯，最好帶個孩子回去。到時候木已舟，我父親即便再生氣，也無可奈何。＂

這次他是徹徹底底被的＇豪言壯語＇給驚到了。

即便再是豪放灑的江湖子，也不會如此不將自己的名節當回事，甚至還說出暗結珠胎這樣的話。

這個子，當真是……特別得讓人不好奇都難。

他的震驚溢於言表，自然看得見。

＂是不是覺得我輕浮不知廉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