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過年,所有單位的業務都陷停滯,一切等過了年再說。
有親戚的忙著走親戚,有工程的忙著結款,有業務的忙著給甲方送禮,尹炳松作為一個標準的社會人,這是他最忙的節骨眼,整天夾著手包,后備箱里裝滿煙酒到送禮請客。
之前承包的路橋工程款終于下來了,有幾十萬現金和一輛抵賬的八手十萬公里卡宴,尹炳松頓時嘚瑟起來,請客的規格都上了一個臺階。
和好大哥們在酒桌上稱兄道弟,喝大了嘮心靈嗑,會讓尹炳松膨脹,覺得在江尾就沒有自己辦不的事兒。
混社會,不能只靠好勇斗狠,腦子才是最犀利的武,尹炳松決定不正面出擊,而是側面迂回,用復雜的計策把玉梅餐飲搞垮。
玉梅飯店所在的沿街門面房屬于街道辦事,尹炳松計劃運用手段讓主管這事兒的副主任不再給他們續租,再找到集團后勤的好大哥,請他行個方便,把對面的三層房子都租給玉梅餐飲。
雙管齊下,一邊推一邊拉,設下陷阱,敵深,等武玉梅租下對面三層門面房,簽下長期合同,再出巨資裝修,等到快開張的時候,消防隊那邊卡一下,就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條連環計不刀兵,就能把他們搞破產,到最后還不知道是誰搗的鬼,可謂高明至極。
尹炳松都佩服自己的智慧,如果生在三國時代,那就沒諸葛亮啥事了,第一謀士必須姓尹。
……
以前都是在家吃年夜飯,現在大眾生活質量上去了,除夕晚上會選擇飯店,但并不包括低端飯店,而且年后初一到初六也是在家里吃剩飯打麻將為主,鮮有人出來喝大酒的。
玉梅飯店的定位就顯得比較尷尬了,達不到包年夜飯的層次,過年期間反正沒啥生意,不如歇業回家,飯店是勤行,一年到頭忙碌,難得有機會回家。
武玉梅和小紅結伴返鄉,謝文俠和張聰母子就住本市,回家更加方便,唯有杜麗母子無家可歸,杜麗和丈夫的婚姻是不被家庭祝福的私奔,現在男人沒了,哪兒都去不了,只能繼續住在馬軍侯家。
馬軍侯是船廠工人子弟,父母雙全,但是不跟兒子住在一起,而是在郊區跟大兒一家住,上百平米的院子,占地幾十畝的魚塘,還有一輛馬力十足的機三,小日子不要太愜意。
馬老爺子給兒子打電話,問過年歇班麼,如果歇班的話,就到大姐家來吃飯。
“正好班,我是單漢,我不值夜班誰值夜班。”馬軍侯這樣回答。
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他明明可以調班的,最主要是他放不下杜麗母子,大過年的把一個冷冷清清的家丟給娘倆未免太過殘忍。
除夕前一天,杜麗就把過年的菜備齊了,鴨魚樣樣俱全,家里也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窗戶上了紅的倒春字,趁著太好,把服被子也都曬了。
燦爛,臺上曬滿了服,李臣在房間里念英語課文,杜麗只穿著一件,站在椅子上窗戶,從側面看過去,這個生個孩子的人腰肢依然是不盈一握,隨著窗作的幅度輕輕搖曳生姿。
馬軍侯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從外面掃進來,無數細碎的塵埃在輝中纖毫可見,為這幅場景打上朦朧的暈。
他有些恍惚,似乎日子本來就是如此,這就是自己的生活。
忽然有人敲門,馬軍侯想去開門,杜麗麻利從椅子上下來,說我來吧,可能是樓下大嬸還水舀子。
打開門,兩邊都傻眼了。
門外站著兩位老人和一個中年婦,拎著一大堆東西,他們看見杜麗,先是懷疑走錯門了,抬頭看看門牌號,沒錯啊。
杜麗意識到這是馬軍侯的父母姐姐到了,落落大方的打招呼,請叔叔阿姨大姐進門。
二老對視一眼,同時咧開笑了,小二子可以嘛,不聲不響自己把老大難漢的問題解決了,這一定是兒子的朋友,看起來秀氣又干練,形象這一關就先過了。
三人進門,大姐說小二你下樓去把車里的東西拿上來,你姐夫帶著工人過年,我們就來給你過年了,車里全是吃的。
馬軍侯顛顛的下樓去了,這邊杜麗喊道:“李臣,出來給爺爺打個招呼。”
上六年級的李臣已經有一米六幾的高,從書房里出來還著英語書,他向三人鞠躬致意:“爺爺阿姨新年好。”
兩個老的都驚呆了,這是怎麼話說的,找了個帶犢子兒媳婦啊。
“好好,這來的急,連個紅包都沒預備。”大姐說道。
兒媳婦就在面前,二老心里有話也說不出,只能以眼神互相流,忽然老太太被室的新氣象驚到了。
這還是俺們老馬家的房子麼?
肯定還是,因為裝都沒改變,只是老舊的墻地板瓷磚全都拭的閃亮,任何角落都沒有灰塵,老太太心里一,走到廚房去看,煤氣灶上面墻上幾十年的油污都干凈了,換氣扇上陳年蜘蛛網也不見了,鍋里燉著,水盆里放著魚,筐里有菜,年夜飯預備的妥妥當當。
從廚房出來,再看其他房間,布置的井井有條,換了新窗簾,擺了新綠植,臺上曬著被子,散發出的味道。
回到客廳,老頭正倒背著手欣賞一面墻的獎狀。
“小朋友,你年年拿三好學生啊。”老頭問道。
“嗯,我還是班里的學習委員呢。”李臣點點頭,孩子明白自家母子寄人籬下的境,在房東伯伯的爸爸面前表現的彬彬有禮。
老頭忽然說道:“大丫頭,你在這陪著他們娘倆,我和你媽下去幫著搬東西。”
不由分說拉著老太太出門下樓,在樓道里遇到吭哧吭哧搬著一只豬頭上來的馬軍侯。
“二小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老頭埋怨道。
“我……我是見他們可憐。”馬軍侯說。
“幫人家養兒子,你學雷鋒也不能學這樣啊。”老太太也生氣。
“幫我做飯洗服,我就……”馬軍侯總是說不完就被打斷,老頭手一揮,“我們堅決不同意。”
馬軍侯說我都答應人家了。
“找啥不好,非得找個二婚的,找個二婚的也就算了,還找個帶孩子的,咱就這麼急麼?”老頭氣的眉胡子都在跳。
馬軍侯這才明白誤會了。
“搞錯了,人家娘倆只是我的房客,我把兩間屋租給他們住的。”馬軍侯說。
空氣忽然凝固,老頭老太面面相覷。
“好像是有三張床,分開睡的。”老太說。
“娘倆實在可憐……”馬軍侯用最短的語言把杜麗母子的況介紹了一遍,二老恍然大悟,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老馬家的人總歸是古道熱腸的,這大過年的,來都來了,就一起過唄。
三人拎著東西上樓,氣氛為之一變,從尷尬謹慎變歡樂喜慶,廚房里三個人忙著做年夜飯,外面三個男人坐在一起嗑瓜子煙嘮嗑。
老頭對李臣說:“我考考你,你背一首關于過年的詩。”
李臣張就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老頭鼓掌:“好!好孩子,咱們爺幾個把春聯上吧,剛在集上買的,現在都是印刷的了,不像以前,都是找老先生用筆現寫的。”
李臣說:“爺爺,我就能寫。”
老頭說:“二小子,筆墨紙硯伺候。”
樓下小賣部就有紅紙,筆墨家里有,安排停當,李臣懸腕在裁剪好的紅紙上寫下春聯,寫的字,筆鋒略顯單薄稚,但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春聯寫的是“迎喜迎春迎富貴,接財接福接平安”橫披是“吉祥如意。”
詞兒是俗了點,但老人家喜歡。
廚房里,老太太和大姐兩人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杜麗比倆還利索,到底是飯店里干活的,廚房里的業務沒人能贏過,是雙刀剁餡的絕技就把這娘倆比下去了。
娘倆換一下目,意味深長。
……
就在同一個小區的十七號樓,向家也在預備年夜飯,他們家可就差遠了,從老兩口到小兒,再到外孫,沒一個擅長廚藝。
去年春節時,向沫還在人世,所有的菜都是一個人做,現在會做菜的人沒了,其他人只能著頭皮上。
向冰系著圍,像模像樣的準備做菜,可是煤氣灶突然打不著火了,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病。
難道除夕夜就只能吃泡面麼?
好在向東鳴是工程師出,修理個煤氣灶小菜一碟,老人家打著手電慢條斯理的修著,向冰打算去超市買點蔬菜應付一下,打開門就看到對面鄰居上樓來,拎著滿滿當當的購袋。
“黃師傅,過年好。”向冰打了個招呼,“老板娘呢?”
“們返鄉了,就我一個人。”老黃說。
向冰眼珠一轉,老黃是個廚子,何不請他來家做飯,大不了請他一起吃團圓飯唄。
“不如你到我們家湊合一頓得了。”向冰立刻發出邀請。
“不好吧?”易冷只象征的客氣了一下,就被向冰拉進了門。
向工夫婦對這位鄰居早已悉,雖然覺得不好,倒也不算排斥,向冰說老黃廚藝了得,咱們今天就嘗嘗他的手藝,說著把圍幫易冷系上了。
小姨子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易暖暖也很開心黃叔叔能來家里一起過年,易冷檢查了一下家里的備菜,又回對門拿了一堆調料和配菜來,幫老丈人修好煤氣灶,這就開始做年夜飯。
他不需要人幫手,廚房是北向臺,空間很小,容不下兩個人閃轉騰挪。
飯店廚師在家里做菜,屬于大材小用,家里煤氣灶火力不足,只能慢慢來,易冷做的很認真,他等這一天等了十五年,沒想到等來的時候,妻子已經不在,而自己也是以鄰居而不是婿的份登門。
鍋碗瓢盆,煎炒烹炸,易冷甚至還炸了一鍋丸子。
大菜不停上桌,擺在中央的是一條魚,象征連年有余,平日里老人家做菜很糙,魚是魚是,沒有配菜做裝飾,而易冷不僅做的香味俱全,還用瓜皮搞了一個小小的雕刻。
向冰站在椅子上,用手機俯拍了一張全景圖,準備ps之后發到朋友圈炫耀。
“孩子不會做飯,也不嫌丟人。”向工呵斥道,拿出一瓶瀘州老窖來請易冷座,爺倆喝一杯。
“過年了,喝點酒喜慶。”向工說。
易冷接過裝酒的盒子,開包裝,開瓶,杯子他又都重新洗了一遍,一個個晶瑩剔,一家五口人坐在圓桌前,電視機已經打開,春晚還要很久才直播,現在放的是其他節目,滿屏幕的大紅大紫,劉德華穿著紅襖唱著恭喜發財時不時出現。
家里有五口人,但易暖暖又拿了一雙筷子放著,代表媽媽也一起過年。
恍惚間,向沫似乎就坐在邊。
這注定是一個難忘的除夕夜,易冷不但做的一手好菜,還很會嘮嗑,尤其哄老人開心,專撿對方擅長的聊,話題一直保持熱度不冷場,但也有一個副作用。
那就是向工在兒喊易冷為老黃的時候糾正道:“這孩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喊黃叔叔。”
易冷心說我有那麼老麼,還是說老頭兒擔心自己覬覦他小兒,提前掐滅在萌芽狀態。
凡事見好就收,保持分寸距離是起碼的禮貌,在年夜飯吃完,春晚還沒開播之前,易冷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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