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龍寶住的是總統套房,他今天喝的盡興,簡單洗漱后呼呼大睡,一覺醒來,服務員將早餐送到房間里,面對著大海一邊進餐一邊打電話,找馬曉偉幫忙把車撈出來。
這點小事馬曉偉辦起來不費事,滿口答應。
莊龍寶也知道馬曉偉辦這種小事不費吹灰之力,他就是故意這樣做的,想和別人建立,就得過事兒,最好的方式就是求別人辦力所能及的事兒,然后給予厚的回報,這樣對方不會有心理負擔和戒心,一來二去,就加深了。
當然馬曉偉并不是莊龍寶的最終目標,馬總只是一個橋梁介,通過他認識集團總工高明,還有高明的堂哥高朋,才是莊龍寶的如意算盤。
高家兄弟都是船廠傳奇人,高朋早年當過車間主任、副廠長,后來停薪留職下海經商,現在已經是億萬富翁。
馬軍侯正在一樓自助餐廳狼吞虎咽,面前擺著八個裝滿食的盤子,煮蛋油條小籠包面大餛飩培煎蛋生切火各式糕點牛咖啡水果酸堆得冒尖,這一頓能管一天不,早餐都這麼盛,午餐晚餐不得是滿漢全席啊。
吃完了飯,馬軍侯剔著牙著滿足的肚皮,穿著一船廠工作服上了電梯,恰巧一個西裝套的酒店管理人員進來,打量他一眼:“師傅,有專門的員工電梯,下次注意啊。”
酒店也是屬于集團的,所以工作服差不多,馬軍侯扮豬吃老虎道:“我就坐這個電梯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經理定睛一看,馬軍侯工作服沒有酒店的牌,便知自己烏龍了,于是問客人去哪個樓層。
“總統套房。”馬軍侯說,順便打了個充滿培味的飽嗝。
“您住總統套?”經理依舊職業的微笑,
“我朋友住那,我去和他打個招呼。”馬軍侯說完,經理的笑容就燦爛了:“是莊總的朋友啊,我帶您去。”
經理一直將馬軍侯帶到總統套房的觀景臺上,親自為客人搬了一張椅子,讓老同學面對面喝茶,這才退下。
“神仙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馬軍侯俯瞰著船廠建筑和茫茫大海,他從未以這個角度看過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這個視角讓他想到一個詞,君臨天下。
“休息的還行吧?”莊龍寶慢條斯理的往吐司上抹著果醬。
“我又自費加了個鐘。”馬軍侯說,“一個月工資揍進去了,不過值!”m.166xs.cc
莊龍寶哈哈一笑:“偶爾放松一下還行,天天這樣不了。”
馬軍侯滿臉的不信。
“有空我請你到澳門玩兩天。”莊龍寶說,“讓你驗一下什麼腐朽。”
上午沒安排,馬軍侯是拖到中午,又蹭了一頓自助餐才走,紙醉金迷的一天讓他刻骨銘心,如果用一句詩來形容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那必須是一日看盡長安花。
馬曉偉打電話過來說車的事搞定了,完罰款就能開走,想繼續開的話就把牌子摘了,掛一張臨牌,但也只能應付幾天,想掛江尾的牌照那就是大工程了。
“謝謝曉偉,晚上我安排,把方方面面的人請一下,個朋友。”莊龍寶說,“還是昨天老地方,一切照舊。”
到了傍晚,馬曉偉果然了一幫朋友,基本上都是本地實權單位的副級,他的小圈子就是這些人了,莊龍寶再次預備了一堆禮,每人一部蘋果手機是標配,今天的大獎是一塊勞力士黑水鬼,被警大隊長拿到了,開心的像個二百斤的孩子。
馬曉偉扼腕嘆息,他早想犒賞自己一塊黑水鬼了。
二場是夜總會唱歌,莊龍寶和馬曉偉坐在一起嘮嗑,他看到馬曉偉腕子上的浪琴名匠,非說自己就喜歡這種絕版的老款,不由分說摘下自己的彩虹迪要和馬曉偉換著戴。
彩虹迪是勞力士去年推出的新款,表殼是黃金或者白金的,在迪通拿的數字測速圈上鑲嵌三十六顆不同的寶石,上紅下藍,左紫右黃,整個圈呈現逐漸變的彩虹樣式。
價錢嘛,也就能換十幾個黑水鬼。
莊龍寶說的只是換著戴兩天,但人家肯定不會往回要了,這就等于變相賄賂,馬曉偉有點忐忑,他沒收過這麼貴重的禮,很怕對方提出自己難以答應的要求,比如要個大合同什麼的,那就尷尬了。
可莊龍寶本沒往那方面考慮,他只是提出想和高朋吃頓飯。
“我試著安排一下。”馬曉偉說,“大高總很忙,不一定得空。”
高朋的份地位,比馬曉偉高出一截來,兩人不在一個圈子,打道也不多,但總歸互相知道,約個飯局達不到赴湯蹈火的難度。
馬曉偉試著聯系高朋,找了個中間人,說有個在香港做生意的朋友想請個場,問高總有沒有時間,中間人回復,高總最近忙的,沒空。
高朋做的生意很雜,最近在搞漁業,投了大量資源卻被卡在某個環節,愁的頭大,哪有心思應酬不相干的人。
這把掮客沒干好,馬曉偉非常愧疚,他不是覺得對不起莊龍寶,而是覺得對不起那塊彩虹迪,辦法總比困難多,他打聽到高朋今晚有個酒局,就在莊龍寶下榻的酒店,既然約不,那就偶遇吧。
晚上,馬曉偉在高朋的包間隔壁定了房間,等到隔壁有人中途出來打電話時裝作上洗手間出來偶遇,很自然的打個招呼,很自然的進去敬個酒,很自然的把莊龍寶帶了過去串桌。
不太的關系,貿然串桌是不禮貌的,好在基本上滿桌都是人,而且不人已經聽說了這位到送蘋果手機的香港闊佬的傳說。
高朋是個有著帝王氣派的企業家,平日里就有些倨傲,加上心不好,就有些答不理的,莊龍寶遞上名片,他都懶得看,對方問他做什麼大買賣,他只是淡淡回應說一點小生意。
馬曉偉在旁說道:“聽說高總最近搞了一個船隊。”
這就哪壺不開提哪壺,漁業船隊的手續一直沒能辦下來,高朋正為這事兒發愁呢。
沒想到莊龍寶說:“這不巧了麼,我認識一個朋友就是管這個的,于長您知道吧。”
高朋眼中一閃,卡就卡在于長這里,京里的長小權大,想結都找不到門路,他堂堂一個億萬富翁,去北京想找于長吃頓飯,就像莊龍寶想請自己吃飯一般難,得地看對方時間。
“哦,你和于很?”高朋不聲,隨口一問。
“屬于鐵哥們。”莊龍寶說,“我馬上打電話給他。”
高朋不信,酒桌上這種拉關系撐面子的事很多見,說是鐵哥們,其實就是存了人家一個電話號碼而已,打過去人家接都不會接,接了也不認識你丫是老幾。
他存心想看莊龍寶的笑話,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驚掉了下。
莊龍寶真的當眾打了個電話,而且是免提,對方真的是于長,和莊龍寶對話的語氣態度,就跟從小屁長大的發小一般親切。
閑扯一通后,莊龍寶問于你在哪兒呢?
于說我在近江出差,也喝著呢。
莊龍寶說那巧了,離得近,你過來一趟吧,我和高朋總在一起喝酒呢,想你了。
于竟然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說我過去可就半夜了,你能等麼?
莊龍寶說那必須等,不見不散。
接著就聽到于在那邊吆喝著讓人安排最近一班去江尾的高鐵票。
高朋震驚了,這個莊總的能量大到令人恐懼,于長一個電話隨隨到,他讓人把自己的分酒倒滿,端起來說道:“莊總,我先干為敬。”
莊龍寶也把分酒倒滿,放的很低和高朋了一下,一飲而盡,他的裝點到為止,裝的恰到好,太多就讓人反了,低調而神才是他的人設。
尹炳松也在酒桌上,作為跟著高家兄弟混飯吃的幫閑打手,他卻從不把自己當馬仔看,他認為自己遲早有一天能和高朋比肩,天時地利人和都備了,就差運氣,工程接了許多,卻存不下錢來,掙幾個錢都花在兄弟們上了,正應了一句老話,混江湖就是財散人聚,財聚人散。
酒桌上的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三個小時過去了,沒人退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等待某人到來,果然,莊龍寶接到一個電話,于打來的,說還有半小時到江尾高鐵西站。
彰顯誠意和實力的時刻到了,高朋出了一個車隊浩浩迎接于,深夜的西站站口前的高架路面上,十二輛豪華汽車統一打著雙閃,白天這里是下客即走的,可容不得有人擺排場。
這還不夠氣派,高朋打電話給站長,打開部通道讓自己的奧迪a8開到月臺上接人,這樣于從一號車廂的商務座下來就能坐上車,省的走路了。
非工作狀態下的于平易近人,上一場看的不,近就聞到一茅臺味道,一見面就和莊龍寶擁抱,看到一旁笑容可掬的高朋,努力從記憶中搜尋這張臉的歸屬,這多有點尷尬,莊龍寶一句話就解了圍:“高總特地來車站接你。”
“哦,高總。”于想起來了,于是皆大歡喜,上車,高朋坐副駕,扭著半個子和于寒暄,而莊龍寶則心的從包里拿出保溫杯來:“于,你最喜歡的大紅袍。”
這份心真讓高朋塵莫及。
“于喜歡烏龍茶啊。”高朋找到了話題,主要是于在大談茶經,高朋在聽課,但這樣最好,聆聽領導訓示比自己滔滔不絕要強。
奧迪a8與大隊合兵一,向市區駛去,對于這個歡迎排面,于批評了一句:“大晚上的折騰大家不好吧。”但看神他是很的。
在北京,一個混的不好的長是要地鐵上下班的,也就是到了地方上才能到這種高規格待遇。
于素質很好,尤擅連續作戰,大家添酒回燈重開宴,小酌幾杯后,莊龍寶提議玩兩把,高朋就明白了,于打牌。
本地人沒事也喜歡打兩把,但基本以麻將和斗地主打升級為主,而于是德撲好者,高朋的圈子里會玩德州撲克的人湊不滿一桌,但是不會也得會,一邊學習一邊玩嘛,舍命陪君子。
玩德撲是帶彩頭的,高朋會意,讓人去取錢,奧迪a8后備箱里隨時預備著一箱子應急的現鈔,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把這箱子錢都輸給于。
溜溜打了一夜,于贏的盆滿缽滿,第二天就要坐火車回近江,畢竟不能耽誤工作,高朋頂著一雙熬紅的眼睛送到火車站,將裝滿鈔票的小皮箱遞給于,自以為心照不宣,但于不接。
“玩牌而已,帶錢不就了聚賭。”于義正辭嚴,不等高朋回應,徑直上車走了。
難不于是個廉潔的干部?高朋不信。看來還是互相不悉,不敢收,賄賂也得有個讓雙方都接的方式,所謂雅賄的門道多了,高朋還得多多修煉。
好在有個莊龍寶,他給高朋指點了迷津,說于很惜羽的,不會收你的現金,你真有這個心,就在香港注冊一個公司,把資金打到香港公司賬戶上,等于去考察的時候用于招待。
“是個好法子。”高朋一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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