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爹,你整日在鎮上做工,也沒多時間練字,買了也是浪費啊,要用的時候與孃親拿一下就便好了嘛。”沈碧沁神牽強的說道。
看到沈碧沁此時騎虎難下的樣子,旁邊沈碧雪三人就是一陣好笑,卻只能強忍著,四妹妹說了,那支筆是給爹的生辰驚喜,這會兒可不能餡了。
“這個,相公,我的東西便是你的東西…”沈林氏也有些發懵了,看到沈守義臉越來越黑便趕忙上前打圓場。
“不用,是閨給你的,我怎麼能拿。”
沈守義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被忽略了,家裡人人都有份,唯獨他一個人沒有,心中越想越覺得委屈,轉就朝門外走去。
“相公,你要去哪兒啊?”看到沈守義要出門,沈林氏趕開口詢問。
“屋裡太悶,出去氣。”說完,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
“沁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沈守義一離開,沈林氏立刻板著臉嚴肅的看向沈碧沁。
知莫如母,纔不相信平時做事那麼明周到的兒會忘了丈夫的那一份。
“呵呵,果然瞞不過娘,是這樣的。”
看到沈林氏也生氣了,沈碧沁訕訕一笑,趕上前將生辰禮的事同沈林氏說了一遍。
“你這孩子真是,你爹這幾日只怕要傷心的睡不著咯。”
聽到沈碧沁的解釋,沈林氏瞬間哭笑不得,真是連氣都生不起來了,畢竟沈碧沁的出發點是好的,就是這用的辦法也太欠考慮了。
“咳咳。”沈碧沁小臉一苦,“爹不會那麼小氣吧?”
“恩…,以爲娘對你爹的瞭解,只怕不會只是傷心那麼簡單。”沈林氏想了想之後,一本正經說道。
沈碧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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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各種哭無淚,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好吧,壞人就讓來當吧,都演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能中途放棄吧。
“啊,好睏啊,我先睡了,四妹妹,你就自求多福咯。”某無良二哥最先打了個哈欠,然後轉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四妹妹,這…這個大姐也幫不了你了。”沈碧雪給了一個莫能助的眼神之後,搖了搖頭也走開了。
“三哥哥…”
“額,四妹妹啊,我…我還從未見爹生氣過。”沈其遠眼神閃爍的說了聲兒,拿了自己的東西就快步追隨沈致遠而去。
沈碧沁:“………”
從未見爹生氣過?
恩,所以是第一個把爹弄生氣的咯!三哥哥,確定這不是在傷口上撒鹽?
“娘~”
撅,眨眼,賣萌,可憐兮兮的看著沈林氏。
“誒…沁兒啊。”
沈林氏手一臉慈的了沈碧沁的發頂,然後微微一笑,“該睡了。”
說完,便也轉朝房間走去。
沈碧沁:“………”
啊!!!說好的相親相,說好的榮辱與共,說好的溫馨可親呢!
果然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都是壞人!哼!”
看到衆人都不再理會自己,沈碧沁只能鬱悶的將東西收了,然後也上牀睡覺去了。
第二日,沈碧沁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守義。
“爹!”那笑容做一個燦爛一個狗。
然而…
“恩。”
沈守義迴應的卻是淡淡的表,漠然的單字音。
完了!
看到沈守義這反應,沈碧沁就知道自家老爹是真的生氣了,都和自己鬧起彆扭來了!
沈碧沁那個委屈那個後悔啊,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選筆做生辰禮了,這下當真是坑死自己了!
沈守義也知曉自己不該和兒置氣,可是一想到自己當眼珠子一般寶貝著的閨居然把自己給忽視了,心中那子酸勁兒就是不下去。
不論如何,今天他是不想和沈碧沁說話了,現在看到沈碧沁,他就覺得心酸和難過。
沈碧沁則是哭笑不得,說好的父沒有隔夜仇呢,爲何都一夜過去了,老爹還沒原諒自己?
現在總算明白沈林氏話中的意思了,自己這老爹不好哄啊,沈碧沁滿心無奈,真不知道老爹啥時候才能消氣呢。
“忠誠啊,這是要去鎮上麼?”
“家裡安頓好了?”
“………”
沈守義帶著沈碧沁兄妹三人走下山去,看到他們,與他們家好的村民們全都熱的上來招呼詢問況,並表示有什麼需要他們都可以幫忙。
此番熱心的舉令沈碧沁到頗爲暖心。
村民中自然也有不滿沈守義分家行爲的,但是如今這裡大部分都是與沈守義一家好的人,寡不敵衆,他們也不敢輕易挑事,全都不滿的嘟喃幾聲兒,就遠著沈守義幾人繞開了。
因此這次幾人分家後的第一次出行還算順遂,和大牛家租了牛車,幾人一路很順利的就到了鎮上。
水頭社原本也有自己的社學,由社中衆人共同出資聘請先生,因後來大部分孩子學習不好的人家不願再出錢,社學便漸漸荒廢了。
因此如今水頭社的孩子要上蒙學都是到鎮上的私塾,這私塾先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秀才,在這窮鄉僻壤的小山村,秀才在衆人眼中就是神仙人一般的存在,十分推崇。
沈守仁上過私塾,對於這些事很瞭解,先帶著衆人買了拜師禮,然後才前往私塾。
“爹,三叔和三堂哥也在這裡?”沈碧沁一臉討好的上前問道。
沈守義原是依舊在生悶氣的,但這一路上沈碧沁可謂使盡渾解數,各種賣乖撒,死纏爛打套近乎,到了此時,沈守義心中就是有再多的怒火,也被消解的一乾二淨了。
“大郎在這裡,你三叔卻不是。”
沈守義微笑著解釋道,“二郎和三郎年歲尚小,所以先上蒙館,重在識字;你三叔上的是經館,以人爲主,重在舉業。”
“原是如此。”沈碧沁點了點頭,這倒是和現代的教學方式有幾分類似。
只是,想到沈沈寧遠也在這裡讀書,沈碧沁不由想起之前沈寧遠幾人在後山說的那番話,這個私塾的夫子似乎並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夫子。
“阿福,你快點兒!”
“明川哥,我盡力了,手都酸了。”
“……”
沈碧沁幾人剛剛走私塾旁的小巷子,就聽到牆頭傳來一陣略帶急促的竊竊私語之聲。
沈碧沁乍一聽就覺得這聲音有些耳,聽到後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是沈寧遠這個熊孩子又要逃學了。
果不其然,在沈守義幾人回時候,後面的牆角被打開了一個口,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就探了出來,當看到沈守義幾人,臉上得意的笑容便瞬間凝滯住。
此此景,沈碧沁差點兒沒笑出來,這熊孩子實在是太點兒背了,不過這才大清早的就逃學,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兒啊。
“大郎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到沈寧遠、阿福和虎子三人都從狗爬出來,沈守義忍著怒氣,一臉恨鐵不鋼的注視著沈寧遠。
卯時初,正是私塾學子晨讀時間,幾人此番舉是何意圖,不言而喻。
“當然是逃學了,二叔看不出來麼,阿福,虎子,我們走。”
沈寧遠對沈守義向來毫無不畏懼,理直氣壯的說了句,不等沈守義反應帶著兩人便要離開了。
“大郎,立刻跟我回學塾去!”然而,沈寧遠腳剛邁出一步,手臂就被沈守義給一把拉住了。
“你給我放手,你都分家了,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多管閒事!”
一臉氣憤的甩開沈守義,沈寧遠大喊一聲,便帶著阿福和虎子兩人快速的朝巷子外跑去。
“沈寧遠你…”
“爹,三堂哥逃學習慣了,他不會聽你的勸的,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否則屆時只怕又要來找我們麻煩了。”
看到沈寧遠跑走,沈守義氣得就要追上去,卻被沈碧沁給攔住了。
“沁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守義心一掙,逃學習慣了?
“爹還記得那次我在後山被推下山谷的事麼?那日本不是沐休日,爹以爲三堂哥爲何會出現在後山?”沈碧沁面淡然的說道。
“原是如此…”
聽到沈碧沁的提醒,沈守義算是徹底想明白了,心頓時又是難過又是氣憤。
“爹,我們已經分家了,三堂哥要如何與我們沒有半分關係了,您如今要在意的是二哥和三哥。”沈碧沁知道,沈守義此時心中肯定很不是滋味。
“對,沁兒你說的對,我們走吧。”
抿脣沉默了一會兒,沈守義眼中閃過一堅決,便帶著幾人走進了私塾大門。
是啊,他們已經分家了,他的一片好意既然人家不領,那他也沒必要再自找沒趣,大房的事以後他便再也不管了。
學程序並不複雜,見過夫子,了束脩,這報名就算完了,幫著兄弟兩人將房間收拾好,又囑咐了幾句,給了一些應急的銀子,沈守義和沈碧沁兩人便離開了私塾。
等到了鎮口,沈碧沁搭牛車回家,沈守義則是前往做工的地方。
著沈守義遠去的背影,沈碧沁默默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暗自鬆了口氣,目測自家老爹是徹底消氣了。
當真是不容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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