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秀看著江凡，意味深長道:“在下也算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姜公子這般。弱冠公子，才華絕世，醫通神，就連廚藝也神妙無雙，在下實在無法想象，世上竟有這般年人……”

白小翠看著他在那里大笑，起舞，卻恍惚覺得，那年繁華卻又不在人群中，一個人兀自孤獨。

“人群中的孤獨才是真的孤獨……”

“我嗎？一個不在世間的世間人……”

想起江凡說的話，白小翠目深邃。

該來的總會來啊。

江凡了個懶腰，推開窗子，一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窗外是西北非常罕見的綿綿雨天。

“這時節，恍如江南呢。”

深吸口清冷微甜的空氣，扭頭大喊一聲:“小紅！伺候本公子更！”

三日匆匆而過，今天便是對賭之期。

每次了卻臺對賭在極樂城都是最為關注的大事兒。尤其這次的對賭還這麼特殊。那位一朝封神的姜風公子居然和東晉豪門繼承人南宮信賭命，甚至還牽扯出某些不知名的勢力參與，神與好奇并存，堪稱了卻臺上歷來最惹人注目的對賭之一。

一大早，金玉樓外就滿圍觀人群。這三日來，江凡出乎所有人意料，并未逃走或者如何如何，反倒無事人一般整天沉浸于酒佳肴、鶯歌燕舞中。到底有竹亦或自暴自棄？整個極樂城的人都在好奇。終于到了賭局之日，大家都想看看那位年郎是否赴約。

金玉樓為江凡關閉多日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襲寬松白，長發隨意散披，年郎撐起油紙傘，于眾人矚目下，向著了卻臺所在飄然走去。

圍觀人群頓時如同水一般隨其后，涌向了卻臺。

“這位姜公子到底什麼人？難道真是失蹤的皇太孫殿下？”

“得了吧，所謂姜公子錄我看了，純屬牽強附會，一看就是某些閑人賺銀子的伎倆。”

“可不是，皇太孫失蹤之前已然病膏肓，據說刀兵之禍中還重傷，斷無生理，此事絕無可能。”

“可能不可能放一邊，如此一來

這趟對賭更有看頭了。前日我見那位大周老居然在下注，你們猜怎麼著？他賭的竟是姜風勝。二百兩黃金呢，好大手筆！”

“竟有此事？可是前天我聽金玉樓的茶水小廝說，姜風看到那小冊子直接扔到一旁說了句莫名其妙。”

“有意思的還不止這個，你們知不知道，極樂十三釵可都下注了呢。你猜怎麼著，十三釵十二個賭姜公子贏，唯獨青舞娘林南燕豪擲萬兩白銀買姜公子輸。”筆趣庫

“不奇怪，其他人拿千八百兩賭姜風，不論輸贏都結個善緣，萬一姜公子僥幸活下來，還能求個詩詞什麼的。至于林南燕，跟柳長青什麼關系？恨不得親手弄死姜風，賭他輸合合理。”

“一萬兩白銀，嘖嘖，這得多大仇啊。”

……

江凡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漫步于細雨之中，側六位佳人相伴，頗有一番調。

了卻臺位于城北一片巨大的廣場上，以白石為基搭建了這座高一丈、方百丈的臺子。

秋的細雨微寒并未能阻擋人們的熱，江凡到來的時候，此早已人山人海。眼見那年輕油傘信步而來，人群自發讓出一條通道。

“迎姜風公子到！迎金花娘子、風雅姑娘、玉落姑娘、珠兒姑娘——”臺上有人拉長聲音道。

“好一個北詞圣，未料真是一個濁世翩翩年郎。”

“哇！姜公子好俊俏哦。”

不乏人群的欣賞艷羨，更不乏千百鶯鶯燕燕犯花癡。

只可惜，金玉樓四朵金花隨侍在側，們也只能洋興嘆。

南宮信一臉不爽，在他看來這年就是做作，這灑的意態、比人還俊幾分的面孔怎麼看都那麼討人嫌。

江凡沒有一點架子，含笑和眾人打過招呼，施施然坐在最前面已經被魏小紅得干干凈凈的椅子上，隨手接過金花娘子遞過來的香茗，抿上一口，閉目養神。金風玉四位佳人一字排開立于后，白小翠、魏小紅一左一右陪坐兩旁。

“這姜公子好排場，邊六位佳人，十三釵都有四個呢。”

“唉！都蒙著

面紗，可惜不能一飽眼福。”

“知足吧，沒花一文銀子得見十三釵中人，還想要求啥？”

“姜風，既然來了就別在那作態，上臺一決生死！”

南宮信實在不想繼續看他那包樣子，直接出言挑釁。

“你急什麼！時辰沒到呢，你要急著去死姑腰帶借給你自掛東南枝好了。”

魏小紅雙手叉腰，舌綻蓮花。

可沒蒙面，極的容本就讓人挪不開眼，這一番話特別潑辣，反而韻味十足。

哄堂大笑中，南宮信氣的抖了抖手，卻毫無辦法，總不能和一介侍爭口舌。

忽然間了卻臺上有人高聲道:“迎四大樓主——”

“我去，四大名樓樓主都到齊了？這倆人面子還真大。”

“屁的倆人，都奔著那姜公子來的吧。南宮信來過百八十回了也沒見驚過哪位大樓主。”

“林南燕姑娘到——”

“是林南燕，果然來了，打算為人報仇來的吧。”

“柳長青十余次極樂城之行，在這位青舞娘上豪擲萬金，深義重啊，誰不來也會來。”

一個纖腰長的青蒙面子穿過通道，徑直來到江凡面前，一言不發死死盯著他。

“有好戲看了，林南燕有名的子高傲，姜風弄死了柳長青，仇大了。”

許久，江凡忽然開口:“這位姑娘……你擋著風了。”

眾人不由哄笑，這姜風果然如傳言一般隨。

“姜風。”林南燕終于開口，聲如冰珠。

“我知道自己啥，不用姑娘提醒，謝謝，勞駕讓讓。”

“希你真知道，生死簿上別填錯。”

說罷拂袖而去。

忽然一座懸掛半明雪白幔帳的巨大床輦被八名健碩的漢子抬進場，里面依稀側臥著一個人影。

“不是吧，還沒睡醒抬著床來看戲了？”

“見多怪，這可是極樂十三釵排名第二的……”

“迎鸞霏霏姑娘——”

“我去！原來是第二釵，賽雪妖姬鸞霏霏。”

“傳言鸞霏霏欺霜賽雪，床技無敵，幾乎從不下床，乃十三釵中最香艷的一位，今兒可不虛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