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韓楓跟白明義不互相看了一眼。
韓楓問道:“你來詳細說說,這個沒用多久就買了自行車的家庭,是什麽況?”
村長很高興,三省是提倡勤勞致富的,這是自己的績啊!必須得好好給巡閱使當麵匯報一番。
當下就提起十二分神,聲並茂道:“巡閱使,要說這家人,那以前跟現在,可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他家裏頭,十二口人,三個壯勞力,以前地,給地主扛活,吃菜餅子都吃不上!後來咱們分了地,搞了高產良種,立了合作社,這家人一下子就翻了,十二口人呢,分的地自然多,雖然隻有三個壯勞力,可現在咱們提倡機械化了呀!糧食打出來,上麵來征購,手裏自然就有了餘錢!”
說到這裏,村長抿了抿,理了理思路,“俗話說得好啊,樹挪死,人挪活,手裏頭有了活錢,自然也就心思活泛了,先是在修路工地上給人出力扛活,那待遇,好得不得了,首先這一條管吃,就省下來多嚼穀!掙來的工錢,那不就是純剩下來的嗎?後來這一段公路修的差不多,他們家人又到奉天城裏找生計,有的給飯館子洗碗刷盤子,有的去搞建築,還有的在火車站扛大包,總而言之,日子就是闊起來了,這不,嫌走著到奉天城不方便,人家一咬牙買了一輛自行車呢!我見過,好家夥,那輻條,閃亮亮,真闊氣!”
韓楓聽完了卻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他站起來,招呼道:“走,領我到老鄉家看看,哎,不許弄虛作假,好的壞的都要去,不然啊,別怪我不客氣。”
村長連忙保證,“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巡閱使您放心,俺不是死要麵子活罪的人,村裏的確也有過的還不那麽好的,您老人家要是能首肯,支持我們搞那個什麽大棚,肯定大夥兒的日子就都好了!”
白明義笑起來,你小子倒是會順桿兒爬!
先去了一戶富裕人家,短短一年時間,竟然蓋起來磚房,這可不得了,一問才知道,人家孩子在城裏開鋪子做生意,以前沒蓋紅磚房,是以前沒有紅磚,不過這家雖然有錢,口碑還不錯,也不大量囤積土地,不屬於被打擊的那批人,因此自從韓楓來了以後,生活不僅沒影響,反而越過越紅火了。
當家的是個老漢,看起來像是有點文化的,穿著藍布褂子藍布子,腳下竟然是一雙皮鞋,村長一做介紹,老漢隻覺得自家祖墳炸了,巡閱使能來咱家?
他是天天看報紙聽廣播的,兒子從城裏回來,也常常跟他說這些事兒,男人嘛,尤其是有一些知識但又不那麽富的時候,總喜歡聊一些廟堂之事,指點江山,人之常,別看老漢平時掛在邊上的總是巡閱使如何如何,可真見了巡閱使,還是兩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過了半晌,才出來一句,“老婆子,殺!”
韓楓笑著攔住他,“知道你家有錢,殺可以,不過我得再看幾家,回來再吃,咱們先坐下,聊聊天。”
旁邊機靈的飛速搬來椅子,讓眾人都坐下,老漢獻寶似的捧出來一個煙匣子,匣子是紅木的,不知道噴了什麽,散發著陣陣甜香,“巡閱使,這是正宗的關東抬片,撿最好的,剃了梗子,烤幹之後刷上十幾味藥材和蜂,我兒子他做藥材生意,知道我好這口,特意給我弄來的,您賞臉嚐嚐?”
韓楓心說,果然這戶人屬於三省的“老錢”,看這老頭的型消費就知道了。
“好啊,我來嚐嚐。”
韓楓有樣學樣,不用卷煙紙,也不用煙鍋,先把一張較大較平整的煙葉平鋪開來,然後把一些細長的鋪進去,中間放一些切好的綿細煙,最後一卷,一,一支土雪茄就做好了。
韓楓掏出火柴,劃著了,對著老漢道:“老人家,你先點。”
老漢慌得直接寬頭放裏,細頭朝外,兩手哆嗦著護火,猛幾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記者抓住機會記錄下這一幕。
韓楓看了看白明義,這小子,安排人總是神出鬼沒的。
自己也點上,了兩口,果然大有不同,“這個好,清涼的很,過癮!”
白明義連忙記下來,心說以後就給你專門生產這樣的煙。
韓楓隨即轉向村長道:“在村子裏,不是人人都能得起這樣的好煙吧?”
村長並不愚笨,明白韓楓是什麽意思,斟酌著回答道:“巡閱使,人家有好幾間鋪子,自然不能跟他比,但是自從您治理三省,我最大的就是,怎麽說呢,用報紙裏的話說,差距小了,以前富的流油,窮的吃不飽飯,現在咱們窮漢能吃飽了,不僅能吃飽,要是踏實肯幹的,咬咬牙偶爾割上二斤包個餃子也沒啥,就說這家人有錢吧,可還是不敢頓頓吃白麵饃哩,舍不得!”
韓楓沒客氣,囑咐老漢道:“今天就叨擾你一頓,我去別家看看,飯點就來。”
老漢高興極了,一邊讓人去請村裏廚藝最好的費大娘來持飯菜,一邊讓人飛奔到鎮上打電話,讓自己的兒子從奉天城裏趕回來,騎自行車慢就租汽車來,別怕花錢,這麽好的機會,要是不見上巡閱使一麵,那是後悔一輩子啊!
接下來去的幾家,還是以土坯房較多,看來村長沒撒謊,這的確是條件比較不好的了,這些農戶就明顯怯生生的,不如剛才那家有錢的老漢頭腦靈活,基本上是問一句說一句,有正準備晌午飯的,韓楓掀開鍋蓋,見裏麵有玉米麵餅子,便放下了心。m.X520xs.Com
起碼最基本的生活還是有保障的。
回有錢老漢家的路上,韓楓問白明義,“明義,你知道我為什麽對此前說的,種一年地,幹一年活,不僅能吃飽吃好,還能買自行車這事兒,這麽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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