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喜歡清靜,所以顧瑾之引來的這些事,讓他不快。
他半個月之不準顧瑾之出門,整日在家裡唸書,連二舅家宴請都沒去。二舅母還特意遣了邊的媽媽來問看。
顧瑾之也無怨言,乖乖跟著唸書。
一開始老爺子還想著把醫經講解完了,再教聞問切。可是治好了宋大太太和胡婕,老爺子的念頭就作罷,只是整日和探討些經典案例,把自己珍藏的醫經孤本謄抄給看。
老爺子在編寫一本書,已經寫了六年,才寫到第二卷,很多案例查起來棘手。
胡婕的病好了之後,老爺子就試著讓顧瑾之幫忙校對,顧瑾之居然真的看出好幾謄寫錯誤。
老爺子心裡是非常吃驚的,只是格使然,沒有質問顧瑾之。
他心裡對顧瑾之有了懷疑。
顧瑾之不說,老爺子沒問,日子一天天過了下去。
到了五月二十四那日,大舅母家裡做了芙蓉餅,親自給宋盼兒送了些來。
顧煊之在族學裡唸書,顧瑾之在祖父那裡,屋子裡只有宋盼兒陪著,大舅母便有點心不在焉,幾次問顧瑾之什麼時候下學。
宋盼兒看得明白,問:“大嫂,您是不是有事找瑾姐兒?”
說罷,有點張往宋大太太臉上去,生怕舊疾復發。宋大太太是顧瑾之治好的第一個病人,這是宋盼兒吹噓的資本。
很怕宋大太太再發病。
宋大太太就笑起來:“是啊,我有點事找瑾姐兒。不過不是我,我子好著呢。”
上次一病,人瘦了三十來斤,雖然臉上的棱角突出來有點不好看,可是腰曼妙,穿裳就更加顯材,反而年輕了好幾歲的樣子。
臉雪裡紅,的確看不出病態,宋盼兒就鬆了口氣。
“那有什麼事?倘若是急事,我派人去。整日跟著老爺子唸書,又不是趕著下場考學,不耽誤一時半會的。”宋盼兒道。
宋大太太有些言又止。
“我保證不說出去。”宋盼兒又道。
看宋大太太的樣子,應該是不好啓齒的。
聽著宋盼兒如此說來,宋大太太就笑了笑,然後低聲音對宋盼兒道:“是**長公主…….”
貴人有疾,向來忌諱外人知曉。
**長公主居然肯告訴宋大太太…….
宋盼兒心念微,卻沒有再問,讓海棠去老爺子的院子,喊了顧瑾之來。
片刻,顧瑾之就來了。
“大舅母。”給宋大太太行禮之後,才坐到了母親邊的太師椅上。
丫鬟給顧瑾之端了杯茶之後,宋盼兒就給海棠使眼。
海棠最機靈,宋盼兒一個眼神就能知會其意。收到了暗示,立馬把滿屋子的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自己也出去,站在簾櫳外,防著有人聽。
屋子裡只有宋大太太和宋盼兒母時,宋大太太輕聲道:“我昨日去看**長公主,近日來無法深睡,苦不堪言。”
“大夫怎麼說?”宋盼兒問。
聲音也低。
“沒請大夫。”宋大太太道,“當年先帝替長公主在延陵造公主府時,送了兩名太醫。其中一位告老還鄉了,還有一位姓秦,乃是當今太醫院提點秦微四的弟弟,秦申四。公主只信任秦太醫和趙道長。趙道長去了京城還沒有回來,秦太醫這次開的方子又不濟。我去看公主時,公主就問我的病是怎麼好的。我說了瑾姐兒,公主就說,讓瑾姐兒去瞧瞧。別跟外人說,只當我領著瑾姐兒去串門。”
倘若能治好**長公主的病…….
宋盼兒心裡起了漣漪:太后娘娘還是妃子的時候,和**長公主好。後來太后娘娘封后,的兒子封太子,**長公主功不可沒。
後來,皇后娘娘和太子常跟**公主來往。
那時候**公主風頭很健。
可是不知道爲何,突然說上不好,提出跟姜駙馬回到姜駙馬的老家延陵府,走得很突然,莫名就從京城的權貴圈子消失了。
到了現在,太后娘娘每年都要讓人給延陵的長公主府送大量的打賞,可見**公主不是得罪了人,更不是犯事。
倘若能治好**長公主,將來瑾姐兒的前途,只怕要上一層的。
宋盼兒不得不替顧瑾之謀劃。老爺子的爵位只有一個,肯定會傳給大伯父。等老爺子百年,顧家分了家,三房了國公府的旁枝,顧瑾之還有什麼呢?
宋盼兒可不敢指顧延臻,他是個沒出息的。
“趁著時辰還早,別耽誤了,趕去吧。”宋盼兒連忙起,喊了海棠進來,對悄聲對說,“快去七小姐房裡,拿件貴重的裳來給七小姐換了,要去貴人家裡做客。”
能被宋盼兒稱爲貴人的,整個延陵府,非**公主莫屬。
海棠領命,去了顧瑾之的院子。
很快,就替顧瑾之拿了件褙子來。
宋盼兒親自替兒換了,低聲跟說:“到了公主府,別說話。跟著大舅母,什麼都聽大舅母的。”
顧瑾之一一應下。
宋盼兒送顧瑾之和宋大太太到了垂花門口,又反覆叮囑別害怕,拿出本事來。
顧瑾之又是低聲道是,乖巧應下。
馬車緩慢駛出了馬原巷。
在車上,大舅母也叮囑顧瑾之:“跟公主說話的時候別害怕,公主喜歡孩子大大方方的,不喜歡孩子畏畏。”
“我知道了,大舅母。”顧瑾之道。
說著話兒,馬車就到了青果巷。
顧瑾之年紀小,子矯健,先下了馬車,又轉扶宋大太太。
宋大太太笑,虛扶了的手,下了車。
等房門上的小廝通稟之後,公主邊的管事媽媽在垂花門前迎接了宋大太太和顧瑾之。
看到顧瑾之,那位媽媽瞇起眼睛打量,笑瞇瞇的問:“你就是顧家七小姐?最近總聽人說你醫了得。”
顧瑾之笑,道:“我就是。您過譽了,溢贊之詞,愧不敢當。”
那位媽媽就稀罕的不行,對宋大太太說:“小小年紀,說話就有了幾分沉穩,真是難得!”
宋大太太也笑,道:“陳媽媽莫要贊,要不然得要翹尾了。”
陳媽媽就呵呵笑,領著宋大太太和顧瑾之往**公主住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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