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盧佳奇、辛然、王雨三人率先出發前往了錦春市。
而請過假的凌游,第二天一早駕車去買了些祭奠用品后,來到凌昀的學校,撥通了的電話:「出來吧,我到了。」
掛斷電話沒多久,就見凌昀穿一黑服走了出來,上車后問道:「誰的車呀哥。」
凌游發車子,拍了拍方向盤:「新買的。」
凌昀四看了看車裏,笑道:「真好,我哥都有車啦。」
凌游笑道:「就是舊了些。」
凌昀搖了搖頭:「哪有,對於我來說,再好的車,都沒有坐在哥的車裏安心。」
說罷,突然捂噗嗤一笑:「不過,哥,你還記得不,小時候你騎爺爺的自行車乘我,然後掉到小河裏,差點沒淹死我,爺爺追了你半個村子,屁都給你打開花啦。」
凌游也想起了這件往事,不由角上揚:「所以你到現在都怕水不會游泳,了個旱鴨子。」
但是說到這,兩個人都沉默了,都在腦海里想起來那個個子不高,一頭白髮,幽默又有些倔強的小老頭,想起爺爺一手牽著凌游,背上背著凌昀,上山採藥的景、想起爺爺與凌游在小河裏捉魚、凌昀躲在樹后不敢靠近的景、想起爺爺坐在診桌前看病問診、兩個人抓藥打包的景。
片刻后,凌游聽見泣聲,轉過只見凌昀靠在車窗上用頭髮遮著臉,用牙咬著自己的手,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凌游見狀也紅了眼眶,出手放在凌昀的背後輕輕著:「想哭就哭出來,別忍著。」
話音落地,凌昀再也控制不住緒,抱住凌游過來的胳膊號啕痛哭:「哥!我想爺爺了。」
凌游安道:「爺爺也會想你的。」
凌昀用力的搖著頭:「沒!那個小氣的小老頭,連一次夢都沒給我託過,這三年來,我總是希他能來我的夢裏看看我,可從來沒有過。」
凌游一滴眼淚落,勉強出一個笑容:「誰說不是呢,我也從沒夢到過他。」
車子駛在路上,今天的天氣很好,灑在兩人的臉上,曬乾了淚水。
不久后開到郊區魏書的別墅前,兩人下了車。
按響門鈴后,魏書親自開了門:「兩個猴崽子,回回這麼壯,進屋先吃早飯。」
可剛要轉,卻看到了一臉淚痕的凌昀,魏書趕忙問道:「誒呦!怎麼了丫頭,誰欺負你啦?」
說著目不善的看向了凌游。
凌游一怔,隨後連連擺手:「不是我。」
魏書垮著臉:「不是你能有誰?」
然後又看向凌昀,便立馬換了個態度:「快進屋來丫頭。」
說罷便牽起凌昀的手進了屋裏,凌昀坐在餐桌前,難過的噘著。
而凌游剛剛坐下,魏書就一拍桌子,凌游嚇得抬屁站了起來,就連凌昀都嚇了一哆嗦。
魏書見后趕忙笑著安了凌昀一番:「嚇到了吧,沒事沒事。」
然後看向凌游時橫眉冷對的說道:「你大個人了,怎麼還能欺負你妹妹呢。」
凌游哭無淚:「我沒有啊魏爺爺。」
凌昀這時也開口道:「我哥沒欺負我。」
魏書看了看兩人:「那沒欺負,怎麼還給我們丫頭弄哭了。」
凌昀噘著小聲說道:「我就是想我爺爺了。」
魏書聞言后呼出口氣:「嗨!我以為這個渾小子欺負你了呢,那個老東西有什麼好想的。」
聽到這話,凌昀不樂意了:「魏爺爺你.....」
魏書趕忙笑道:「好好好!魏爺爺說錯話了。」
凌昀說道這又有些眼淚汪汪的問道:「魏爺爺你就不想我爺爺嗎?」
魏書給凌昀拿了雙筷子遞了過去,說道:「有什麼好想的,那個老傢伙煩人倒怪的,一個月得有二十天都能夢到他,回回嘮嘮叨叨個沒完。」
聽到這話,兄妹兩人都不說話了,看來爺爺不是不託夢,是把夢都托到魏書這來了。
三人吃了早飯,魏書換了一件黑針織外套,裏面穿著一件白褂子,戴了一個黑帽子,手裏提著一個油紙包還有一個袋子,就與凌游兄妹倆一起出了門,前往雲崗村而去。
當車開到扶風縣的地界時,魏書看著窗外的景象,說道:「從那老傢伙去世后,我就沒再來過這裏,不是不想來,而是不敢來,這世上最讓人心痛不過的,便是這睹思人,卻是人非的滋味。」
凌游開著車,半晌后說道:「我想我爺爺總去您的夢裏,大概就是因為您總不來看他吧,所以他才想著去看看您。」
魏書深深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五十年的啊,怎麼會不想你喲!」
當開到雲崗村后,凌游將車停到了凌廣白所葬墳墓的山腳下,兄妹兩人攙扶著魏書一道上了小山。
可當登到山上時,眼前的一幕景象,讓凌游瞬間紅了眼眶。
只見烏泱泱三四十人,此刻都在凌廣白的墳墓前祭拜,墳前擺滿的鮮花貢品,以及數十個白底黑字的特製錦旗。
當凌遊走上前,有人看到了他,說道:「小游來啦。」人群注意到后,就立馬都湊了過來。
凌遊走上前對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各位,還記得我爺爺的忌辰。」
凌昀也來到凌游邊,同樣鞠了一躬。
眾人趕忙手攔著兄妹倆,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大伯說道:「小游,小昀,別這樣,該說謝謝的,是我們,要沒有凌大夫,我這條命早二十多年前就沒了。」
另一個大嬸也上前說道:「是啊,凌大夫對我有救命之恩,來看看他,還不是應該的嘛。」
而又一個著鮮的四十多歲男人跛著腳走了過來:「孩子,你還記得我不?十多年前,我出車禍,縣醫院的醫生都告訴我這條保不住了,後來通過別人的介紹,是凌大夫給我接好了,才讓我現在不是個殘廢。」說著拍了拍自己有些跛腳的那條。
凌游點了點頭:「祁叔叔,我記得,您當時在我家裏還住了一陣子呢。」
凌昀也驚喜道:「是給我用狗尾草編蟈蟈的那個大叔。」
那跛腳祁叔叔說道:「誒!是我,你是小凌昀吧?都長這麼大了。」
說著又嘆了口氣:「這些年一直在南邊做生意,年年都說不忙了來看看凌大夫,可年年都不開,今年還是和老家這邊的親戚打電話才得知凌大夫仙逝了,沒能再當面向凌大夫道聲謝,了樁憾啊。」
凌游安道:「我爺爺在天有靈,一定能到您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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