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清晨。

北科大校園，張茵結束了晨跑，直接向食堂走去。

冬季鍛煉看況，空氣好就出來，霧霾嚴重就歇著，這會去食堂吃了早飯，又打了七人份的早點。

宿舍五人，戴涵涵一人，戴涵涵吃兩份。

拎著一大袋子回去，時間剛剛好，舍友要麼被尿憋醒，要麼通宵未眠，五個兒嗷嗷待哺。

戴涵涵倒是起得早，因為。

“茵茵媽媽！”

“跟你做舍友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哇今天有醬香餅！”

“哪呢醬香餅？”

一個貌似沉睡中的家伙蹭的跳起來，夢游一樣，也難怪，食堂這些破早餐只有醬香餅能口。

張茵看著五個作息紊的室友，無奈道:“今天天氣好，你們不要總睡懶覺，出去鍛煉鍛煉。”

“我們也想鍛煉，但懶惰是我們過不去的檻。”

“就是，大冬天還能起早從被窩里爬出來，你簡直不是人！”

“……”

張茵便笑笑，不再聊這個話題，把自己的倉鼠籠子拿過來，放在桌上逗弄。

兩只橙的倉鼠，大點的大布丁，小點的小布丁。

籠子分上下層，據那個攤主說不能一塊養，一塊養有驚喜，指不定哪天就能看見一只半倉鼠……張茵把它們照顧的很好，眼睛黑不熘秋的依舊有神。

現在也習慣的氣味了，可以放在手上玩，茸茸一小只，pia在比尋常生都要大些的手掌上，有種逃不出五指山的覺。

正逗弄著，忽然手機響了，一看是母親。

跑到走廊上接，只聽:“你明天放假麼？”

“放假。”

“那我們去看看你爸，你晚上回來吧。”

“晚上……幾點呀？”

“吃晚飯的時候唄，還幾點，你有事兒？”

“我……”

張茵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盡量心神鎮定:“今天我們宿舍有聚餐，迎接新年。”

“哦，那聚完餐你回來吧，別太晚啊！”

“嗯。”

掛斷電話，竟然還在張，自打記事以來，好像，大概，應該第一次公然對母親說謊。

深呼吸了幾口氣，本想發短信的，又覺得說不明白，頓了頓，亦是第一次主給那個家伙打電話。

“喂？怎麼了？”

“我明天要去看爸爸，晚上得回家。”

“你幾點回去？”

“十點之前。”

“那得早點了，我還想吃完看看電影呢……”

對方頓了頓，道:“要不這樣，你今天不是沒課麼？我現在也沒啥事，我們早點出去逛逛？”

“逛街麼？”

“看你喜歡，你想干什麼？”

“……”

對方鼓勵，道:“或者你有什麼想法，正好今天有空，我陪你。”

于是張茵勇敢的說了出來:“那我們去冰吧。”

“哈？”

“你不喜歡冰麼？”

“沒有沒有，我可喜歡冰了，我一會去接你。”

………………

99公司。

姚司令郁悶不已，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要問育生的意見啊，他豈止是不喜歡冰，任何育運他都不喜歡！

但大話說出去了，就得做到，他代了一下工作，先跑回家換了運裝，又找個包背上，裝點零食、保溫杯、相機之類。

然后開車去接人。

到了門口，人家早就整裝待發，還是一運款的棉服，不同的是戴了條紅圍巾和手套，也拎著個包。

見了他的車，張茵笑著擺擺手，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來。

姚遠調轉方向，奔什剎海而去，隨口問:“你每年元旦都去看你爸爸？”

“不一定，有時他回來，有時我們去。他常年在部隊，春節見面多一點。”

“那你就是你媽媽一手拉扯大的？”

“我小時候在爺爺家長大的，爺爺在天津。”

提起爺爺，張茵笑意更濃，顯得關系非常親，道:“其實我像個假小子，可能都是我爺爺帶出來的，從小他就領著我跑來跑去，就是現在上年紀了，不愿意了，每天在干休所唱歌跳舞。”

“唱歌跳舞好啊，我還能有共同語言，以后拜訪的時候不至于尷尬。”

姚遠理所當然的代份，張茵小小瞪了他一眼。

雖然他說的是年，但沒指真的能夜不歸宿，當然姑娘要是點頭自己也不介意……所以還是吃頓飯的事兒。

開車到了什剎海，又步行進了冰場。

什剎海冰場在京城赫赫有名，人道洪流時期達到了巔峰。

當時沒啥娛樂活，冬季的什剎海就了頑主們的聚會地，每天三場，夜場最熱鬧，一晚上能賣出去一千多張票。

就不是冰，當了社場所。

頑主們穿著將校呢軍大，戴著羊剪絨帽子，拉圍巾，在這里煙、吹牛、泡妞、茬架……冰在京城是傳統，很多影視作品都現過，比如《浪漫》《老炮兒》《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姚遠進了冰場，放眼去，只見廣闊的如大理石般的冰面，男男正玩的熱鬧。

前陣子《英雄》首映下了場雪，岸上的亭臺樓閣，蒼松翠柏，白一點蓋子，更有一種冬季之。

冰要錢的，另有租冰鞋和冰車的。

姚遠隨便挑了一雙冰鞋，道:“先說好啊，我不太會。”

“你不是東北的麼？”

“東北的就得會冰啊？蒙的是不都得會騎馬啊？湘西的是不都得會趕尸啊？”

他費勁的套上冰鞋，186的個子往起一站，像竹竿子歪歪扭扭的立起來，還不停的晃，雙手各種劃拉。

“哎哎哎！”

“哎哎……摔了……摔了……”

“你小心點！”

張茵嚇了一跳，忙手扶住，著這個男人的腳下無力，道:“你真不會呀？”

“多新鮮啊！”

“我技能點全點腦子上……哎哎，別松開！”

他就像溺水的魚，干撲騰兩下，索握住了人家的小手:“你帶著我點，帶著我點！”

“你這樣，這樣，先站穩……”

張茵個子也高，但平衡超級棒，運神經發達，當即雙腳八字形，膝蓋稍彎曲，道:“你像我這樣站，然后試著抬左腳，抬右腳，抬左腳，抬右腳……”

姚遠笨拙的跟著學，手是一刻都不松開。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