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金錐行(11)
“上山”,或者說“”的過程異常順利,雖說夾谷集市中那範廚子的店開的囂張,一眼便能猜到是個門路,也本來就是想蹭這個路數,但這個廚子委實有些過於徹了,卻讓張行和秦寶二人暗暗警醒。
不過,一路走來,卻漸漸放鬆了警惕。
無他,沿途地勢雖然險要,而且明顯有柵欄、吊橋等設施,可是沿途所見,幾乎人人頹廢,不是沒有悍之輩,卻都來去匆匆,本沒人理會這些東西。
看的出來,短時間大量盜匪的聚集,使得這個地區發生了某種低烈度的人道主義災難,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摧毀了這裡的部分秩序……這對於帶著渾水魚目的的張行和秦寶來說,當然是個巨大的好消息。
但與此同時,一個荒誕的事實是,儘管今年年初發生了嚴重的楊慎之,以及損失巨大的二徵東夷潰敗,可這些都沒有明顯的摧毀附近的政府秩序,也沒有造秋收糧荒。
換言之,出了這個賊窩,幾十裡地,就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水杉林的繁華歷歷在目,渙水上緩緩前行的船隊也裝滿了糧食、錢帛和財寶。
這麼一想的話,似乎就更加能證明了大魏朝廷統治的優越。
但是,不要說張行,便是秦寶都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來的——他們本就是楊慎中遭遇兵禍,然後又因爲朝廷不願意救濟,從而喪失了家產的災民,然後又被朝廷驅趕過來,彙集在了此。
“曹老爺心善,看不得周邊有窮人。”張行一路走仙人,想著沿途見聞,終於沒忍住說了個笑話。“所以讓家丁把窮人都攆走了,最後窮人被趕出家門,都到城南城隍廟裡當了乞丐……”
拎著大鐵槍的秦寶明顯會意,但卻低著頭沒有吭聲。
那範廚子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意思,也明顯冷哼了兩聲。
“那人便是張老大。”
在裡又走了幾圈,轉到一位置,霍然開朗,乃是遙遙便看到一個開闊大窟,中間還有天直,下面正擺著一個好大的天然石板,擺著一些酒飯,圍坐著二三十個壯漢子,範廚子也遙遙指向爲首一人。“十條正脈的修爲……手下有七八個練家子,一二十壯,都在這裡,還有四五百閒漢……俺先說好,你們若是惹事,最好等俺走掉,非要強行架著俺,俺未必幫你們。”
張行稍作停駐,瞇眼去看,果然看到爲首一人材高大,而且屁下的座位上還鋪著一個豹子皮,地位顯著,正在吃酒,卻又回頭相顧:
“範廚子,你又是什麼修爲?”
“俺嗎?俺年時也曾築過基,然後大約衝了兩三條脈,便覺得辛苦,還啥用沒有,就轉行當了廚子。”範廚子在前面悶悶答道,旋即又來反問。“張三爺,你問這個啥意思?覺得俺要釣你不?”
“五兩銀子,待會不拘文的武的,替俺攔一攔張老大的兩個心腹。”張行開口隨意。“半刻鐘五兩銀子,天下絕無更好的生意……”
範廚子在前面一怔,立即回頭。
“你讓大宗師過來站一刻鐘,也沒這個價錢啊?”不待對方回來看,張行即刻在後面推了對方一把。“你這,不去攔人,豈不是白長了?”
那範廚子在前面跺跺腳,居然真就繼續往前去了,而張行只按著刀跟在後面不差半步。
“張老大。”走了幾步,靠近天下,範廚子立即踱步來喊。“最近吃的可好?”
“大範咋來了?你這話問的,這些日子,誰吃的好?”所謂張老大端著酒杯來問。“都是熬一天是一天,等周老大帶著大家發財……這倆人是誰?新來的嗎?你可講了我的規矩?”
“講了。”大廚子便走近來喊。“人家帶了兩匹馬來,願意獻出來一匹給老大做投名狀……”
饒是張行和秦二早有心理準備,並且早有其他想法,此時也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後心中暗暗罵娘。
當然了,也就是心中暗暗罵娘而已。
“見過張老大!”隨著張行一努,秦寶先行拱手問候,鄉音地道,中氣十足。“登州府秦二前來投效!”
“見過張老大。”秦寶問候的迴音尚未在中消除,張行復又拱手。“北地張三,曹州徐大郎的舊路,前來投效!”
那張老大聽完,怔了一怔,旋即失笑:“好!好!好!兩位兄弟這般大方,又這般壯,來歷還都明白……如今到了仙人,自然是我的兄弟……都過來,都過來,一起吃一起喝!大範就不招待了,你自家坐!”
秦寶和張行再度對視一眼,心中無語到極致——這便是統帥七個修行者、幾百個漢子的賊酋?
便是不指像杜破陣、陳凌那般出彩,也不指像錢唐、李清臣那般悍,但這般形態委實讓人有點難以接……怎麼就來歷清白了?曹州徐大郎你見過嗎?給你一匹馬就樂這樣?
你要說裝……就芒碭山這個狀態,兩個新夥的突然被人帶來,他裝給誰看呢?
此人很可能就是這般顢頇,倒是範廚子,常年在外面夾谷裡的集市打轉,是個真正的明人。
走到跟前,秦寶遠遠放下鐵槍,然後三人老老實實各自搬了塊石頭,在席面末尾加了座,復又引來一片好聲……也不知道有啥好的。
接著,先是範廚子嘀咕了幾句場面廢話,然後秦寶當面,大大方方說了自己的來歷、家世、修爲,包括在登州下屬縣城裡的師承。
張行在旁趁機冷眼旁觀,早看的清楚,秦寶將這些大約來歷一一拋出後,配合著的鄉音,立即使得現場絕大部分人變得放鬆起來,而兩個東境來的還有修爲的人,甚至開始主親熱。
而且,也就是秦寶低了一條,說出自己是七條正脈修爲後,那位張老大非但沒有讓秦寶調整座位,反而明顯有些不自在起來——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這廝不顢頇,怕是還沒有容人之量。
當然了,有些緒是人之常,但做老大還要有這些,豈不是自尋死路?
秦寶說完,氣氛漸漸好轉,那張老大雖然不自在,卻也到底坐住,只拿眼睛來看張行,準備再來看看此人底。
張行倒也乾脆,一杯酒下肚,直接拱手:“小子張行,族裡排行第三……北地出,早年從軍,二徵東夷時逃出來的。”
話到此,那張老大愈發不自在,但座中另外一人,反而拱手:“張三兄弟是那一路軍裡的?”
“北路上五軍裡的中壘軍排頭兵。”張行昂然拱手。
“上五軍裡的兄弟個個都是好手,不是我們南路徐州軍可比的。”那人聞言一驚,立即豎了大拇指。“只是北路那般艱難,據說死的個個不剩,張三兄弟到底是何等的本事和氣運,如何逃出來?”
張行瞥的清楚,那人說了此話,遠端張老大雖然沒有言語,卻幾乎如坐鍼氈,但他只是假裝沒看到,卻又繼續來說:
“總有幾個網的,我逃出來幾個兄弟,都在登州安了家不了,只有我逃到了秦二郎家的村子裡,蒙他收留,才活了下來……然後去投了曹州好大名氣的徐大郎,呆了幾日,在徐大郎莊上遇到一個說法,便居然稀奇的做了一個靖安臺公人。”
此言既出,席中忽然安靜下來,便是範廚子也怔在當場。
張行只是假裝不知,卻又將腰中繡口刀緩緩解下,放在眼前:“諸位兄弟且看,這便是明證……靖安臺的制式佩刀,並無人敢僞作。”
無人迴應。
而張行卻又失笑,將刀子收回:“諸位兄弟,當過兵都能收留,做過靖安臺淨街虎的便不能收留嗎?況且,我自是在下邳做淨街虎,其實是跟著左三爺照顧渙水上的生意,而且如今也已經不做了……”
“兄弟嚇死我們了。”衆人聽到此才釋然下來,那名軍漢出的好手更是連連搖頭。“我就說你行止有軍中形狀,卻又有點別的氣味……原來是跟著左三爺發財!”
“只是張三兄弟,若能在下邳跟著左三爺發財,便在彼長久下去唄,何必扔下那虎皮來我們這裡?”也就是此時,上面張老大終於忍耐不住了。
張行連連搖頭,然後起正拱手:“因爲在下想發大財!”
“想多了!”張老大趕擺手。“這裡窮的叮噹響。”
說著,這位老大還真就趕拿起一個勺子敲了下前的石板,果然叮噹作響,引得大家齊笑。
張行等所有人笑完,方纔再來笑:“老大,我自渙水上來,看的那船隊虛實,便是要發大財,纔來此的。”
衆人愈發恍然起來,張老大終於也訕訕:“我就知道,都是衝著年前那筆浮財來的,便是你這個半看管自己都了心思……據說船隊裡糧食有幾十萬石,錢帛也有好幾萬貫,是也不是?”
“不是。”張行依舊站在原,卻又連連搖頭,待衆人詫異時,他才從容笑道。“糧食沒那麼多,大概十幾萬石,但錢帛卻不止……約有百萬貫。”
仙人的天下,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安靜了下來。
“兄弟莫開玩笑……”有人呼吸都重了起來。
“我唬諸位兄弟們作甚?”張行毫不遲疑,朝此人拱手。“若是隻有幾萬貫,又有靖安臺的一羣高手守衛,只放在幾個大船裡,咱們都不到,只了一堆糧食來,如何能讓我棄了下邳淨街虎的利市,專門來發這趟財?我不信諸位兄弟與外面閒漢一般,只是爲了一點糧食過來!”
那人趕頷首。
而張行復又看向張老大,繼續拱手不停:“老大,我這次是帶著極大來的……要獻給老大一筆極大的富貴!”
張老大怔了一怔,居然連連擺手。
張行怔了一怔,詫異反問:“老大爲何擺手?”
“這等富貴,我如何能?”那張老大繼續擺手。
“那也該讓兄弟按照規矩說完。”張行無語一時。“老大再做分辨……否則不說別的,誰知道此其他兄弟想不想?”
這話一說完,張老大還要掰扯,那個軍漢,兩個東境的出,外加一個範廚子一起嚷,張老大無奈,只能擺手:“你且說。”
“是這樣的。”張行拱手以對。“諸位想過沒?爲什麼秋糧剛剛押解過,此時再來運糧,而且還有東都靖安臺的錦狗銳押解?大傢伙難道不知道,那個好大名氣的倚天劍也在裡面?”
諸位當然不知道,但不耽誤張老大嘆口氣:“樓老大不是說江東七郡差了糧食,趕春計要補上嗎?”
張行和秦寶齊齊一怔,後者不提,前者立即又隨之點頭:“不錯!但此番船隊是兩波事遇到了一起,不是靖安臺的人不曉得其中……一面是補糧,另一面是靖安臺奉命南下脅迫江南八大家,要八大家貢獻的金銀財帛,送往東都,給當今聖人脩金柱用!換言之,糧沒那麼多,錢卻比想的要多!”
衆人愈發詫異,卻又轟然一時,各自議論起來,卻明顯能約約對上些號,以至於越說越多,越說越。
唯獨張老大,更加不爽利,只是拍石板,讓衆人安靜下來,然後便言語。
孰料,張行搶先一步,繼續大聲來言:“若只是這般,我也不來……但張老大,現在的況是,那押船的錦巡檢倚天劍好大名頭也不是吹得,也曉得了咱們這裡有人要做生意,卻是讓那百萬金帛暗中與糧食分開了,準備拿船隊做餌料,在陸上將百萬貫的金帛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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