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清河縣。
如今的清河縣,富甲一方,出現了以倪楊兩家爲首,林家,李家,陳家爲副的幾大富商,每天,人涌,有搬運貨的,有行車的,也有外地來清河縣做生意的,吆喝聲響個不停,就連晚上,也是燈火閃亮,在街市上,小攤販們有賣燈籠的,有玩雜耍的,還有坐船遊覽整個縣城的。
如此富足,帶了清河縣的各大鄉村,尤其是大墳腳村,被楊端午和的家族開發觀旅遊景點,大墳腳村也修上了不路,通往全國的四面八方,不再是幾裡都看不到人煙,只要是有空地,都有小攤販在做生意,比如,給路人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啊,村裡自己產的蜂啊,串啊,還有村裡人,自己做的手工藝品啦。
簡直熱鬧的,天天都好像過年一樣。就連晚上,月亮也不再寂寞了,因爲,街燈會把村裡照的很白,很清,很亮。
楊府上,楊宗閏瘦長的腰上,別了一壺熱酒,徒步走回家。
雖然如今,他不缺人伺候,更不缺轎子坐,可他還是更喜歡走路。
在楊康的幾個子中,楊宗閏雖是長子,可他行事卻最爲低調,理想也沒有幾個弟妹那麼遠大。
他過去曾經失憶,那時,他還小,卻親眼目睹楊家被滿門抄斬,他無法面對,就選擇全部忘記。後來,直到和楊康相認了,他才真的完全想起來。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忘記了,他天簡單,低調,不喜歡記住痛苦的事,他的大腦,就好像是一臺過濾,他只能記得在讓他快樂的事。
有人說,金魚的記憶只有三秒,所以,金魚是快樂的,可是,楊宗閏的記憶,雖然不會只有三秒,可他,至在外人看來,他是快樂的。
他回家了,就去看他的兒和兒子,他的兒子比兒小,兒很淘氣,兒子比較安靜。
他回家的時候,一般林安靜都還沒有回來。
因爲,林安靜要管理整個楊府,還有外面的一間字畫館,也要經營。
這倒不是楊府上沒有人,需要親自出手忙碌,而是,真正能懂字畫的又有幾人,並且,林安靜很喜歡,這是林安靜的興趣。
常常,在字畫館裡,林安靜泡上一壺好茶,穿著青的煙紗,百花曳地,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將收藏的字畫小心翼翼的展開。
遇上識貨的人,林安靜會很高興的泡上一壺好茶,可以跟這人聊很久。
當然,林安靜畢竟還是做生意的,如果確定對方不會買的話,也會很巧妙的把話題給終止掉。
字畫館,除了字畫之外,最多的便是一小盆一小盆的綠植了。
這些裝飾,與字畫館的書畫相映趣,也是字畫館很特的一幕。
林安靜很是在字畫館的每時每刻。
一個人若是在做認爲是興趣的事,的生活,就不會太乏味。
沒多久,林安靜也回家了。
“爹,娘,兒做了擂沙湯圓,你們快來嚐嚐啊。”兒楊洋高挽著袖兒,跑過去拉著林安靜的手,撒說。
楊洋的上,是一件黃綠的紗,楊洋穿著,輕盈又不失活潑。
一頭烏黑的秀髮,自然的挽在後腦勺上,也顯得簡單幹淨。
楊洋說話總是帶著一種純天然的撒,聲音好像黃鶯的歌聲,聽了就讓人心曠心怡。
林安靜著的整齊發辮,說:“洋洋好乖,天天做的這麼好吃,弟弟有沒有先吃了呢?”
“早就給弟弟吃過了,哪有好東西,是不給弟弟先的呢。”楊洋撲閃著黑亮的大眼睛,低著頭害的說。
楊宗閏說:“咱們的兒啊,真的是越看越喜歡,走,兒做的東西,爹爹要第一個嚐嚐。”
林安靜笑道:“你做不第一個了,洋洋已經讓弟弟先嚐過了。”
楊洋說:“爹爹還是能做第一個的。因爲兒給爹爹做的湯圓,是獨一無二的。”
“真的是爹爹的好兒啊。”楊宗閏說。
楊宗閏的兒子則正歪著腦袋,在盯著金魚缸的金魚發呆呢。
他穿著淺紫對襟短褂,一雙新做的棉靴上,用銀線繡了喜鵲圖案,還是林安靜親自給繡的。五集齊了林安靜的俊和楊宗閏的秀氣,還著自然的書卷氣。
他最喜歡的,就是跟著林安靜去書畫館裡看扇子了。
那些個扇子,各式各樣,上面都描畫出了的圖案,真的是一把比一把好看。
當其他孩子在玩蛐蛐,玩泥鰍的時候,他卻最喜歡拿扇子當自己的玩,打開又合上,擺弄了一會兒之後,又緩緩的打開,作很輕很巧,似乎在打開一個寶盒似的。
“娘,你也辛苦了,先吃一個吧。”楊洋很是乖巧的,親手夾了一個,送到林安靜的邊。
“嗯嗯,”林安靜來不及推遲,便被楊洋笑盈盈的塞了一個進去。
看見林安靜那誇張的樣子,楊宗閏,也是開懷的笑了。
“爹,來,你也要吃一個!”
還沒等楊宗閏反應過來,楊洋便又夾了一個湯圓,將楊宗閏的,也塞的鼓鼓的。
就這樣,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中,一家人將十幾個湯圓吃的乾乾淨淨。
乖巧的楊洋,不僅會逗爹孃開心,更是謝靈和楊康生活中,不可缺的開心果。
因爲經歷了以前艱辛的生活,謝靈已經養了節儉的習慣,常常是捨不得吃,捨不得穿,都留下來給自己的孫子孫,但每次楊洋過來看謝靈,總是想盡辦法,逗謝靈吃東西。
爲了方便照顧,楊康和謝靈也一起住在楊府,因爲林安靜要經常去字畫館,而楊宗閏要經常去楊家作坊,留在府上的兩個孩子,則常常是由謝靈幫忙帶著的。
而謝靈對兩個孩子,也是慈有加,幾乎就是從小,就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的,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謝靈都一清二楚。
一直等到楊洋漸漸長大後,謝靈突然發現,自己有時候,會不清楊洋的想法。
一個夏日的午後,謝靈沒有午休,將一個個蓮子洗乾淨熬出了一鍋香香的蓮子羹,因爲知道楊洋喜歡吃甜的,謝靈還特意多放了點糖進去。
而就當謝靈等著楊洋上門的時候,鼻子賊尖賊尖的楊洋,遠遠就聞見了那香味。
這香味,就像一把鉤子一樣,使勁的把楊洋往裡鉤。
普通的蓮子,本熬不出這種味道,這是楊端午送來給謝靈的,也是一種上貢的貢品。
不用猜都知道,這是謝靈給自己準備的。
從小到大,謝靈幾乎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下來給兩個孩子,自己都捨不得吃用。
雖然楊宗閏說了很多遍,讓謝靈不要那麼省,但謝靈似乎就是健忘癥一樣,一回頭,就又是老樣子了。
當楊洋剛聞到這香味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想轉走的,只要自己走了,這東西總得祖母自己吃了吧。
但這樣又似乎不好,楊洋又轉睛一想,便笑著走進了謝靈的屋子。
“哇,好香啊!祖母,今天你給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啊?”楊洋一反常態,表現的很有食慾的樣子。
而謝靈信以爲真,開心的不得了,馬上把蓮子羹端到楊洋的面前,開心的說:“快吃,快吃,只要你喜歡,祖母天天給你做。”
但當謝靈打開蓋子的一剎那,楊洋便眉頭一皺,指著鍋裡糊糊的東西說:“這蓮子燒過了,不好吃了!”
說完,楊洋便把一噘,雙手捂住了臉,兩隻眼睛,卻過手指,悄悄的觀察謝靈的一舉一。
這下子,謝靈便有些暈頭轉向了,這好端端的一碗蓮子羹,既然楊洋不喜歡,那就只能自己吃了。
就當謝靈將要吃完的時候,楊洋突然一臉得意的大:“哈哈,上當啦,上當啦!”
楊洋邊說邊又唱又跳,還馬上對謝靈說:“這麼好吃的蓮子羹,我也要,要跟這個一模一樣的。”
原來,楊洋本沒有嫌棄蓮子羹的意思,只是用這種辦法,著謝靈吃了一碗。
只是上當騙的謝靈,卻覺得心裡暖暖的,看見楊洋那純真的笑,謝靈的臉上,也充滿了深刻的慈。
對祖母好,楊洋對祖父,似乎就多了一層距離。
對於祖父楊康,楊洋更多的時候,是遠遠的站著,的看。
等稍微長大點了後,楊洋纔敢和祖父楊康說上幾句話。
但其實,楊康對這兩個孩子,有著更深的,但因爲不善表達,兩個孩子卻跟謝靈走的更近。
這也讓楊康很是嫉妒謝靈。
雖然和楊端午一起經營家裡的生意,但關於楊家作坊,主要還是由楊宗閏經營管理的。
而生隨和的楊宗閏,在管理楊家作坊的做法上,也展現出了他那很不一樣的特點。
當其他作坊裡,都強調上下工都要督工監督的時候,在楊家作坊裡,已經沒有了督工的存在。
所有工人的上下班,全靠自己的自覺,而甚至大家的工錢,都是可以由相互之間說了算的,並不需要經過楊宗閏的批準。
比如,接了一個訂單,楊宗閏決定拿出二十兩的銀子,給所有的工人,而這二十兩的銀子怎麼分,楊宗閏並不過問。
完全給工人們,有他們自己相互評判,在這單生意中起了多大的作用,最終來決定錢怎麼分。
這種模式,看上去似乎很是混,但卻最大限度的發揮了工人們的工作積極,也大大提高了楊家作坊的競爭力。
很多優秀的工人,也因此都匯聚到了楊家作坊裡來。
而爲管理者的楊宗閏,卻過的比很多人都要輕鬆,甚至一個月,只要出現一次,看下作坊裡的賬本就可以了。
春去秋來,楊府裡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似乎是一個迴接著一個迴。
而門口的石獅子,卻一直一都不,數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楊康的鬢角,也漸漸長出了白髮,眼角的魚尾紋,也逐漸的加深了。
但楊康,卻對如今的生活,很是滿意,也許,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對什麼功名利祿,都會淡泊很多,只要這時候能夠兒孫繞膝,天天有人陪自己說說話,那就是最幸福,最知足的事了。
如果說如今的楊康是幸福的,那麼,謝靈可以說是更幸福的人了。
每日,謝靈的生活,都是忙碌又充實的,除了照顧楊康之外,謝靈也經常過來幫著林安靜帶孩子,這兩個孩子,謝靈看得很是寶貝,而當林安靜在字畫館的時候,孩子們也會主的跑去找謝靈玩。
當然,除了在家裡玩,楊洋也很喜歡,跑到楊家作坊去玩,但不是因爲楊洋有多想念父親楊宗閏,而是作坊裡,有很多善良的街坊鄰居。
當大家看見楊洋過來的時候,都是開心的送吃送喝,而楊洋也是大大方方的,不忸怩耍脾氣。
因爲也喜歡作坊裡的工作,楊洋還會撒,讓大家給教一些東西,期初大家都不敢,怕惹楊宗閏生氣,但後來發現,楊宗閏並不反對楊洋學習這個的時候,便也放開了手腳。
而很快,楊洋便展示出了過人的天賦,各種工序,基本上是一學就會,甚至可以上工了。
這倒是讓楊宗閏很是意外,但這作坊的事,著實太過辛苦,楊宗閏並不捨得讓楊洋接手楊家作坊。
而林安靜的想法也跟楊宗閏一樣,只希楊洋以後能找個好人家就好了,畢竟,孩子家,嫁得好,纔是真的好。
而楊宗閏的兒子楊清方,則從小,就展示出了對各種文藝的天賦。
林安靜的字畫館,對於楊清方來說,就是自己玩耍的天堂,除了扇子,各種擺件玩,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而在楊宗閏的薰陶下,楊清方的其他好,也漸漸的被開發出來,逐漸的,對飲茶,茶點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常常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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