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新鮮魚蝦的味道,已經好久沒有聞到了。
除了大白菜之外,平常最常見的,也就是燻了。
這吃的東西了,原本嘟嘟的夜貓,如今也明顯的瘦了一圈。
爲了改善自己的伙食,夜貓又開始去抓鳥吃,常常在花園牆頭的積雪上,留下那顯眼的梅花腳印。
冷風呼呼的吹,在偌大的皇宮裡左轉右繞,將飛雪吹到各個角落的同時,也把寒冷吹進了各個寢宮和大殿。
大殿正中前面的臺階上,浮雕的龍騰圖案,也被白雪覆蓋住了,看上去,一片白茫茫的。
謝丹華剛哄著小公主休息,楊逸辰就派兵包圍了。
謝丹華不解,“楊將軍你這是……”
楊逸辰說:“如今皇宮被假的朱秋懷和冥尚書霸佔,娘娘您在宮裡非常危險,不如先回謝府,和謝策住一起。”
謝丹華嘆了口氣,“那麼,朱玉忠呢?你就不能放了他嗎?”
楊逸辰說:“朱玉忠違背了民心,我沒有權力放他。不過也請放心,現在朱玉忠被關著,也沒有人會害他。”
“因爲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嗎?”謝丹華冷笑,“楊將軍,莫非你也是那種只顧著自己利益的人嗎?朱玉忠之前既然是皇上,爲何你們可以放了我,就不能放了他呢?”
楊逸辰說:“請娘娘原諒,您和朱玉忠不一樣,您並沒有過錯,再說了,小公主還需要您照顧。還請娘娘離開這裡。謝府有專門的人保護,不會有危險的。等真的朱秋懷找到之後,一切都會有他們應有的報應。”
謝丹華還能說什麼呢?嘆了口氣,收拾收拾,帶著宮和小公主就跟著楊逸辰走了。
謝府上。
冬日,空氣裡著一溼冷。
謝府門口,兩個石獅子依然紋不的蹲在原地,只是不知爲何,石獅子上,沒了往日的那神氣,一些青苔也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石獅子的腳上,掛在脖子上的鈴鐺,也被哪個淘氣的孩給弄走了。
院子裡,昨夜那陣雪之後,滿地的白,幾乎沒有被人踩踏過。
偶爾出現的幾行腳印,是夜貓或飛鳥留下的痕跡。
院子裡的花園中,雜草不知不覺,已經長了寸許,不僅把一些花卉給住了,就連地上的那條小道,也被淹沒不見了。
花園裡的池塘裡,各種落葉,把水面給鋪滿了,因爲長時間被水迫,樹葉都已經開始腐爛,發黑發臭。
這時,安靜的院子裡突然傳來“吱吖”一聲響。
原來是屋頂的雪太厚,順著屋檐往下。
這一,卻把屋檐給壞了一塊,裂開了一條。
“姐姐,你來了。”謝策出現在謝丹華邊,扶著謝丹華。
自從生下小公主之後,謝丹華的就十分地虛弱。
再加上沒調理好,又多次遇到不順心都事,導致謝丹華臉蒼白,被風一吹就會咳嗽。
“弟弟。”謝丹華拉著謝策的手,說,“你沒事就好。”
謝策嘆了口氣,“本來想爲你們打一片江山,沒想到……”
“人活著就好。”謝丹華說著咳嗽起來。
謝策連忙扶著謝丹華進了室,“以後姐姐就住這裡了。謝府很大,孃親出家去了,如今就只有我,姐姐過來和我一起住,也不會這麼冷清。”
謝丹華說,“可是,謝府上的人,怎麼這麼了?簡直比我帶來的宮還。”
“謝家大勢已去,還會有誰留下來?幸好,楊端午和倪重派了重兵保護我們。只要不出去謝府,都是安全的。”謝策嘆了口氣,“如今,我也是哪裡也不想去了,天呆在謝府上,反思我的人生,也是好的。”
兩姐弟又聊了一會兒。沒有了爭權奪利,兩姐弟倒是比過去更加的好了。
“端午,你肚子都這麼大了,這些事,就不要做了。”林安靜拿走了楊端午手上的木盆,一臉關心的說。
這楊端午的肚子越來越大,眼看著生產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但要楊端午一直躺著等生產,那真是要了楊端午的命。
雖然謝靈也一直讓楊端午,不過倪重卻建議楊端午可以適當的活活,這樣好生產。
“天氣越來越冷,在大冬天出,這孩子也是夠會挑時間的,肯定是個不怕凍的小夥子!”楊丫坐在一旁,邊捋著線邊打趣道。
“可不是麼,這麼冷的天,哪個姑娘家想出門啊!”林安靜也坐在一起,說罷,還手挑了挑暖爐裡燒紅的炭火。
“要真如你們說的,那也是好的。”楊端午笑的很開心,但表面上,還是顯得很合宜。
雖然生男生都一樣,但如果能給倪重生個男孩,那肯定是最好的了。
楊端午默默的想著,手上的活,也沒有停。
桌上,是一大堆絨線,這是給楊端午肚子裡的寶寶準備的。
這大冬天的,怎麼能了保暖的服呢。
雖然櫥裡,服已經很多了,但每當楊端午看見好的料子,總也忍不住還是要買給肚子裡的孩子。
“依我看啊,這孩子以後一定會向著他娘你。”林安靜故意擰出一酸勁說,“你這麼寵他,他肯定會天天粘著你。”
“那纔好,你看我姐夫那麼忙,端午就需要一個孩子陪來打發時間。”楊丫說著,把幾團絨線遞給楊端午,“給,這兩個配好看。”
除了這些姑姑嬸嬸很期待楊端午肚子裡的孩子之外,楊康也是盼夜盼。
給楊端午坐月子用的黃酒早已經備好了,用來祛除惡的生薑,也是九蒸九曬過了,那都是上等的。
就當所有人都準備迎接倪重的小寶貝時,這小寶貝也是滿心歡喜的準時來臨。
一天下午,楊端午正在門口的院子裡曬太,突然,肚子裡一陣絞痛。
這痛來的很是特別,甚至有點想上茅房的覺。
考慮到生產也就這幾天了,丫鬟們趕將這一事通知謝靈,而謝靈也趕將接生婆給請來了。
果不其然,接生婆一看,楊端午肚子裡的羊水已經破了,這就是已經發,要生了!
“姑爺,小姐要生了!”一個僕人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倪重的面前說道。
倪重頓時大腦一片空白,雖然已經預先想象了無數遍,但這終於來了,倪重還是張的手心出汗。
等倪重趕到家,產房門口,已經圍了七八個人,看上去都是既張又期待。
當大家看見倪重風塵僕僕趕到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圍了上去。
“剛進去,姐夫不要張。這接生婆是最有名的。”楊丫自小跟楊端午關係好,在這重要的時刻,更是期待自己的小外甥或外甥能平平安安。
“都還算順利的,接生婆也沒出來說什麼,應該馬上就好了,”林安靜在邊上安道。
這初爲人父,倪重突然間有些手足無措。
聽著房間傳來的喊聲,倪重的心,也被揪的一陣陣疼。
隨著丫鬟的進進出出,一桶桶熱水被送了進去,一條條白白的巾也都變了紅。
房間,楊端午躺在牀榻上,滿臉是汗,的脣,此時已滿是牙印。
一旁的接生婆,的拉著楊端午的手,裡喊著樣端午已經聽的麻木的加油聲。
這個接生婆也是太好當了,本不用做什麼事,只要拉下手,喊幾句就可以了。
接生婆對面的丫鬟,此時已經完全了接生婆的下人。
什麼汗,洗巾,只要接生婆發話,這丫鬟就得照事辦事。
被褥已經溼了,好像被雨淋過的頭髮,也是溼漉漉的在楊端午的額頭上。
楊端午雖然堅強,但此時,眼角的淚痕,已經是幹了又溼溼了又幹了。
站在門口,久久不見消息的倪重有些坐不住了,兩隻手攢在前,來回的著,恨不得自己進去幫楊端午一把。
如果說憑什麼判斷一個生不男生,那就看願不願意給男生生孩子。
這個生孩子的過程,毫不誇張的說,就是走了一回鬼門關。
如果說世界上誰最偉大,那麼毫無疑問,母親是最偉大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倪重站在門口,踱著步子數時間,雖然還是在正常範圍,但倪重卻覺得時間過的無比緩慢。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謝靈這時候站出來了,頗有指點江山的味道:“丫,你去把準備好的蔘湯拿過來,要趁熱給你姐喝。”
丫點點頭,轉就去了廚房。
這個時候,這些事都是自己人不自去做的。
“安靜,你去把給娃兒準備的襁褓拿過來。這大冬天的,要在裡面把娃兒給保暖好。可千萬不能給凍著了。”
正當兩人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屋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響亮的哭喊聲。
“生了,生了,終於生了!”倪重喜極而泣,抓住楊康的手。
楊逸辰和楊宗瑞也都在旁邊,紛紛上來向倪重道賀。
不一會兒,接生婆也出來了。
一臉笑容的對楊康笑道:“恭喜楊大人,賀喜楊大人。生了一個胖小子!”
“是兒子,是兒子!”迫不及待,已經進屋去的倪重緒激的不能自已。
躺在牀榻上的楊端午,看見倪重抱著孩子一臉幸福的樣子,也是開心的笑了。
很快,就看了一眼之後,倪重便把孩子給了謝靈,自己坐在牀榻邊,輕輕的拉住楊端午的手。
楊端午因爲用力過度,手上的,有氣無力的樣子。
“娘子,辛苦你了!”倪重眼睛有些微微發紅,說話的時候,脣也有些微微發抖。
躺在牀榻上的楊端午頓時心中一暖,上什麼痛覺都不知道了,只是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模糊了。
從懷孕開始,好不容易的熬過了這十個月,總算是功給倪重生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
“婿,這孩子的名字,你來取吧。”楊康微笑道。
按照習慣,這孫子的名字,一般由爺爺來取。
只是楊康看重倪重,便把這個權力,還給了倪重。
楊端午也點點頭,似乎也很期待由倪重來給這個孩子起名。
倪重便不再推辭,思索片刻之後,便有了決定。
“以勒。”倪重進一步說明道,“以勒是必有預備的意思。”
楊端午也點點頭,覺得這名字起的好。
而謝靈懷中的小以勒似乎也很喜歡自己這個名字,一個勁的微笑。
因爲楊端午需要休息,給孩子吃了第一口之後,謝靈就把孩子抱走了。
一大家親戚,這時候也都自覺的退出了房間。
窗外,雪花漫天飛舞,池塘裡的水,已經結了一層冰。
屋脊上,融化下來的雪水,又被凍在了屋檐上,形了一晶瑩的冰棒。
楊雨澤現在不用吃了,謝靈也放心給楊丫或林安靜幫忙帶下。
也能出手來,帶倪以勒。
只是這倪以勒的乖巧,超出了謝靈的想象。
每次只要倪以勒吃飽後,就會乖乖的睡覺,也不哭也不鬧。
吃飽了就很好睡。,也不用抱在手裡哄,只要放在牀上就可以去幹其他事了。
屋的爐火燒的通紅通紅的,任憑屋外多麼寒冷,屋裡,還是暖洋洋的。
楊端午躺了幾天之後,就想抱小以勒,只是因爲在坐月子,不能下地做事,也不能水,所以只有倪以勒被抱過來吃的時候,楊端午才能看上一會兒。
倪重知道楊端午想孩子,便去勸說謝靈,就把孩子放在楊端午的牀上,以解楊端午的相思之苦。
這楊端午坐月子,也是得到了楊府上下的細心照料。
不僅選用了最好的黃酒紅糖,還有的丫鬟隨時伺候。
本不用楊端午心擔心什麼。
爲了讓楊端午儘快恢復過來,謝靈也是準備了各種既開胃又營養的食。
最常見的,便是素面。
這種素面,可以做鹹的,也可以做甜的。
而楊端午喜歡吃甜的,裡面加了一個老母蛋,再加點生薑末和紅糖,那味道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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