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江北。
桌上,醫籍堆滿了桌面,房間裡充斥著各種藥材的味道。
原本給倪重準備休息的房間,如今儼然已經是一個雜間了。
但看見兩個染者病的一步步好轉,倪重的臉上,也漸漸出了久違的微笑。
朝廷中來的人,看見倪重這麼快就有了重大收穫,心也是打心底的佩服,但他明白,此行的目的,是要配合倪重把痘疾給控制住,哪怕這兩個染者能保住命,但痘疾是否能夠功被控制住,還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空中的月亮越爬越高,但倪重房間裡的燈卻一直亮著。
藉著昏暗的燭,倪重將之前給這兩個染者用的藥進行整理歸類,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快速的把有效的方案總結出來,進而推廣開來。
對於倪重而言,治好這兩個人當然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要幫助這個地區的人,都能躲避這恐怖的痘疾。
之前的續命丹,只是臨時急救用,對於普通的染者而言,除非病嚴重,否則,不需要用上這等藥。
但是,預防用的面罩,卻是可以先行推廣的。
倪重在整個治療過程中,一直佩戴著自制的預防用面罩,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確定效果還是不錯的。
便建議本地員,按照這個配方,進行全民配送。
這對於本地員而言,實在是一個好消息,這樣,疫就從擴散的源上給斷了,退一萬步說,哪怕現在已經染的人都死掉了,也不會太嚴重的影響到地方的治理。
很快,按照倪重的配方,本地的藥鋪,醫館,都建立了派送點,有些行不便的老者,則會由衙門裡的人親自送上門去,並且被要求一定要全天候佩戴,否則,將面臨被關押或罰款的罰。
城的倖存者,得知這個其貌不揚的面罩竟然可以預防這個恐怖的痘疾,紛紛上門拿取,有些人甚至一個人拿好幾個面罩。
隨著面罩的普及,痘疾的疫,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的抑制,但要求人們天天都戴著面罩生活,也不是長久的辦法。
對倪重而言,徹底除掉痘疾的源,纔是重中之重。
但這,卻是一項巨大的工作,至,目前來看,並不明確,這個痘疾,最先,是由什麼原因引起來的。
一切的突破口,最終,又回到了那兩個被染的人上。
只要這兩個染者沒有痊癒,那就說明,痘疾的病因,還沒去去除,那麼,就有機會,在這兩人的上,找到痘疾的病因。
接下來,重點就是要查找到痘疾的病因,再針對病因,調試出能夠完全殺死病因的方案。
倪重確定了這一思路後,便開始了複雜又困難的蒐集病因的過程。
這些病因,無非是通過各種途徑進人的,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通過食或是水,進人,那麼,從人排出去的東西,就很可能還有會這些病因。
其次,就是吸的氣,這個已經確定是有關係的,但氣收集起來比較困難,倪重要做的還有很多。
然後,就是皮接什麼的,這個概率最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爲了讓這些實驗能達到效果,倪重需要一些活著的來做實驗,
因爲,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因此,村口的那狗便了實驗的對象。
而爲了增加說服力,倪重還讓本地的員,另外準備了幾隻鴨來做實驗。
而實驗的容,便是讓這些,去吃這些染者的排泄或呼吸他們排出來的空氣。
本地員,對於倪重這種新奇的方法簡直是聞所未聞,但雖然是一頭霧水,卻還是很快,便找來了好幾只鴨。
按照倪重的安排,幾隻鴨被分兩組,找來的兩隻狗,也被分兩組。
其中一組,餵食參雜著染者排泄的飼料,而另外一組,則沒有這些被污染的東西。
剛開始,兩組都表現的比較正常,但三天之後,餵食了參雜著染者排泄的鴨和狗,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厭食的癥狀,並且,鴨上的皮,也起了類似的紅點點,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一對比下來,還是很清晰的。
就這樣,倪重確認,這些被染者的排泄,是不能隨便理的。
本地的員們,又一次接收到了倪重的治理安排——對全地區所有的排泄集中區進行消毒,而選用消毒的東西,就是石灰。
這石灰便宜,理起來也方便,而經過石灰消毒之後,這些可能污染到他人的病因,也被基本控制住了。
但很快,倪重就又確定了一個病因。
倪重讓這兩個被染者每天對著關在木桶裡的兩隻鳥呼氣,好確定這呼出的氣是否有危害。
只試驗了不到三天,這隻鳥便一命嗚呼了。
倪重藉此判斷,很可能這染者呼出的氣中,也帶有致病的病因。
而這空氣的治理,顯然要比排泄更難。
空氣是在隨時流的,風颳到哪,空氣就流到哪裡,抓不住,拿不下,倪重想過用焚燒藥材的方法來治理,但藥材一經焚燒之後,藥效大大打折,本沒有治理的效果。
這時,倪重發現,但凡是醫館或藥材鋪,只要有一斤以上的金銀花和一斤以上的佩蘭,都不會被染。
這個發現,給倪重治療痘疾,又帶來了新方向,很快,在倪重的要求下,本地員在每個百姓的家中,都配置了一斤以上的金銀花和一斤以上的佩蘭。
很快,這個方案,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自從這兩種藥材被送進每個百姓的家中之後,就再沒有人新發痘疾了。
自此,倪重對痘疾的控制,基本功了。
同時,爲了加強效果,倪重還對本地的所有水源都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消毒潔淨,以求把痘疾徹底治。
正
知了聲響個不停,楊端午在樹林裡做好陷阱,走出來對林安夜和周瑜恆說,“周公子守在樹林外邊,等我發出煙火信號燈,就帶兵過來。周公子則守在樹林另外一側,以防止別的人冒失進來。雖然這個地方是我千挑萬選的,幾乎不會有人經過,可還是要以防萬一。”
周瑜恆和林安夜點點頭,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那麼,端午姑娘,你做什麼呢?”
楊端午說,“我的事很多。除了要引凱林公子過來,還要阻止冥尚書和凱林公子面。”
如果凱林公子上了冥尚書,老巨的冥尚書一定會告訴凱林公子不要去,那麼,楊端午的計策,就會失敗。
三個人都安排好,各自分開做事去了。
楊端午找到方壁虎,“如今冥‘尚書已經懷疑到你頭上了,只要你主去找冥尚書,騙他你願意把方圓獻上,不過你要帶他到我安排好的另外一個地方。”
方壁虎雖然不理解這安排是什麼意思,可是,楊端午的聰明他是知道的,“我就照你說的去做。”
一切都安排好,楊端午就穿上過去方圓常穿的服,戴上面紗,坐上馬車,朝凱林公子宅子走去。
說來也很順利,方圓回來之後,供出了凱林公子的住所,可是,經過暗中觀察,凱林公子平時就算出現在住所,也會躲藏在室裡,如果貿然讓兵去抓他,他完全可以通過室逃跑。
要抓凱林公子,在他的住所可不會功,只能引他出來。
凱林公子剛從冥尚書宅子出來。
因爲找不到方圓,吳四火大發雷霆。
冥尚書建議凱林公子先回去給吳四火寫封道歉信,就說臨時出了點意外,遲一點一定給他送過去。
凱林公子雖然生氣,可也只能同意。
正氣呼呼地回來,忽然看到一個轎子停在他宅子外。一個孩子快速進去轎子,但是,凱林公子還是看到了的背影。
這背影,這服,和方圓一模一樣!
難道……
凱林公子迅速跑過去,想攔住那車子,可轎子離開的很快。
凱林公子於是回到住所,坐定,才發現,宅子裡的人都很驚慌。
“怎麼了這是?”凱林公子用力把巾扔進了臉盆,水花飛濺。
下人嚇得連忙說,“剛纔方小姐來過了,就在門口給了我們一封信,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方小姐的迷香給弄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發現不見人了。”
凱林公子大驚,“原來,你們也看到了。”
剛纔,凱林公子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方圓怎麼可能會再來他宅子呢?可是,下人們也都這樣說,那就說明確有其事了。
當然,下人們也只是看到一個披面紗的“方圓”,可是,他們都沒懷疑是別人扮演的。
因爲,這作服侍都和方圓一模一樣,再說了,誰會這麼無聊,特意假扮方圓來,給他們送信呢?
“信呢?”凱林公子問。
下人遞上一封皺的信。
很明顯,是被下人弄皺了的,因爲,封口還封的很好,一點缺都沒有。
凱林公子攤開信,信上是方圓約他來小樹林一會,並且說,只在今晚,不見不散。
凱林公子把信撕碎了,生氣地拍打自己的大說,“這人,耍什麼頭!去就去,莫非我還怕不!”
凱林公子也知道,想抓住方圓,就必須去赴會。
當然,方圓這麼恨他,只怕這次主約會會有詐,凱林公子決定去找冥尚書一起去。
他就不信有冥尚書幫著他,方圓能刷出什麼計策來。
當然了,他就想不到,這個送信的人不是方圓,而是楊端午。
可是,當他來找冥尚書的時候,卻被告知,冥尚書剛剛出門。
凱林公子等了一會兒,不見冥尚書回來。又想到方圓說這次約會是唯一抓方圓的機會,心裡一急,就決定不等了。
“反正那人有幾斤幾兩我又不是不知道,怕做什麼。”凱林公子於是拔就走。
冥尚書去哪裡了呢?
原來,就在剛纔,方壁虎來找冥尚書,說帶他去見方圓。
冥尚書也想早點抓回方圓,自然就信了,再說了,方壁虎是說他還有兩個孩子,雖然是智障可是比方圓要值得,方壁虎說他要出方圓的原因就是想保護他另外兩個孩子。
說的如此誠懇。
冥尚書沒有孩子,可他一直對此非常憾,所以,方壁虎這麼那兩個智障孩子,打了冥尚書的心。
冥尚書就這樣被方壁虎給引開了,凱林公子撲了個空。
楊端午來到小樹林裡,和周瑜恆匯合。
“如果到時候,凱林公子帶來很多人馬呢?這個陷阱只能容納兩三個人。”周瑜恆問。
楊端午自信一笑,“放心吧,他一直小看方圓,剛愎自用,不會帶人來的,再說了,在我們的地盤他帶上人馬,不是等於讓府知道他的份了嗎?他纔不會這麼傻呢。至於冥尚書,他不會跟他來了,因爲,方壁虎已經引開了他。”
周瑜恆雖然半信半疑,可還是很配合。
天黑了下來。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月亮都被矇住了。夜來香開滿了草地。
不遠,有夜鶯的聲音。
周瑜恆折了一朵小花,放在鼻子間嗅著,說,“端午姑娘,良辰景,何不坐下來等呢?你看這花兒‘還帶著珠,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這樣的景的。”
楊端午笑著坐下,“你倒有這個閒逸致賞花。”
“既來之則安之。”周瑜恆把花兒遞給楊端午,“送給你。”
楊端午說,“花兒好看,你摘了它,它就死了,還不如留它開放。”
周瑜恆點點頭,“可惜我不是懂花的人,這花兒只怕是……”
“既然採了,就好好欣賞欣賞,回頭做標本,夾在書頁裡,每天看書的時候,還能聞到花香
,何樂而不爲呢?”楊端午建議。
周瑜恆想想也對,就把花兒用手帕包好,放進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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