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謝家倒臺之後,那些奴婢被賣到哪裡去了,楊端午是不知道,可是楊端午能肯定,玉漱一定還是低賤的奴婢份。
沒有人爲玉漱贖,不然,玉漱這麼明的人,也不會繼續做奴婢的。
當下,玉漱退出之後,端午也起想走,畢竟這是他們林家宅的事,一個外人,提點幾句就可以了,沒必要還要留下來聽,再說了,林安白這麼不喜歡,若是惹上麻煩反而不好。
可是林安靜是要端午留下。
端午看在林安靜的面子上,留了下來,可裝作不要聽的樣子,磕著瓜子。
“哥哥,這瓜子不錯,很甜呢。”扭頭對楊宗閏說笑著。
“安白,你是怎麼讓玉漱這丫頭來到你邊的?”林安靜問。
都用了“讓玉漱這丫頭來到邊”這類字眼,聽得出林安靜是不喜歡玉漱的,可是,林安靜憑什麼不喜歡玉漱啊,都是今天第一次和玉漱見面啊。
還不是因爲楊端午說了什麼,林安白臉不好看了,撅著說:“姐姐何不去問問端午姑娘,橫豎姐姐都是最信任的。”
“你這孩子,大家都是親戚,你怎麼這麼說話的。”林安靜很生氣,回頭看了看端午,端午裝作沒聽見,和楊宗閏正在品茶呢。
林安白雙手握在前,一副抗拒的樣子,林安靜知道妹妹的脾,你越是,越是要做。還不如好言好語的,先使說出真相來。
“好妹妹,你快告訴姐姐,不然姐姐親自問玉漱,若是生氣了,就趕玉漱走了。”林安靜說。
林安白這才緩了臉,說:“那天我想找幾個新奴婢,就讓牙婆子送了幾個奴婢來看,我見玉漱口齒伶俐,手腳靈活,就要了來,就這樣簡單。”
林安靜一怔:“這麼說,玉漱後來還是被牙婆子找了去?不對啊,已經從牙婆手裡賣給了謝家,又怎麼會重新回到牙婆那裡呢,除非,是自己願意的。”
林安白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讓牙婆子幫找僱主,畢竟牙婆子認識的人也多一些。”
林安靜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不過,之前服飾謝花寶,如今謝花寶落難,就棄主而去,這樣不忠不義的僕人,你怎麼能要呢。”
林安白急了:“我現在可是離不開玉漱了,整個院子的奴婢,沒有一個比機靈的。還會和我詩作對呢。”
“一個奴婢不好好做本分的事,天和你詩,拍你的馬屁,這樣的奴婢怎麼能要呢,安白,你聽姐姐的話,這奴婢最要的忠心,沒事學什麼詩詞啊,又不是做小姐。姐姐要把放到外院做針線去。”林安靜說。
林安白哭喪著臉,聲音也高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好事,還哄著我,你本意就是要對付玉漱!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是你們安排的,如今,我竟然連一個奴婢都保護不了了!你若是把玉漱放到外院了去,我以後也不回家了!橫豎這個家,也不是我想呆的!”
這話竟把林安靜嚇住了,張了張,想說什麼,可是,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林安白的聲音這麼響,楊端午再要裝作沒聽見,也不行的了,回頭對林安靜說:“既然想留下玉漱,何必管呢,等日後吃了虧,自然會後悔。”
“要你管我!”林安白氣的臉上發紅,“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一個個都是千金小姐,爲何非要迫一個奴婢呢,敢是長的太漂亮,礙著你們了?”
林安靜氣的站了起來,“好好好,那我不管你了。”拉著端午和楊宗閏就走了出去。
背後,傳來林安白的哭聲。
楊宗閏說:“怎麼好端端的,就把小姨子給氣哭了。難得回來一趟,平時不回家的時候,你心裡裡總是惦記著,如今回來了,沒說幾句反而吵這樣了。”
林安靜說:“這也不能怨我啊,我沒說幾句,就擺了臉給我看,還這樣說端午姑娘,分明就是讓外人笑話,我們林家沒有家規啊。”
端午卻凝神在想什麼。
楊宗閏用胳膊輕輕推了端午一下,“好你個三妹妹,剛纔可是牙尖利的,跟一個小妹妹都嗆聲,現在是怎麼了,安安靜靜的。”
楊端午說:“我是在想,安白姑娘今天似乎格外的憂愁,又豈會爲一個奴婢,和大嫂生這樣的氣?”
林安靜停住了腳步,“你說的對,端午,你提醒我了,安白一定是還有什麼憂愁事,玉漱不過是在借題發揮。”
“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憂愁事啊。”楊宗閏說。
“去問問林安夜不就知道了。”端午說。
三個人於是朝林安夜的書房走去。
林安夜告訴他們,原來,林安夜見林安白年歲漸長,就給許下一門親,那個人,就是李元寶。
李元寶並沒見過林安白,可李元寶和林安夜關係同兄弟,多年來,李家麪館也得了林家很多幫助,一聽林安夜自己提出,要將親妹妹嫁給李元寶,李元寶再不喜歡,也得同意了。
再加上,林安白畢竟也是林家三姑娘,也算和李元寶門當戶對。
李元寶曾和謝文晉的一個兒訂下娃娃親,可後來,那兒還沒長大就病死了,所以,鎮上都說李元寶有克妻的詬病,李元寶年紀也大了,李元寶就算他自己不急,他爹爹李老爺也急。
所以,林安夜親自爲妹妹做,李老爺和李元寶就都同意了。
林安白到目前爲止,也算是沒做什麼損閨名的事,之前就算喜歡謝策和謝玉,也都被林安夜管的發乎,止於禮。
可自從聽說要嫁給李元寶之後,林安白就和林安夜大吵了一架,說什麼林安夜爲了全他的朋友之,拿做工,不聯姻什麼的。
林安夜自然也是生氣的,他做的這門親,在外人看來是門當戶對,可只有他明白,李元寶還吃虧了。
因爲,李元寶可不止是麪館東,他這做生意的能力,比他父親和叔父李延都強上好幾倍,正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滿鎮多懷春等著要嫁他呢,可都被他父親李老爺給打住了。
李老爺眼界高,希自己的兒子能高攀一個大家閨秀,所以之前是煞費苦心要和謝家聯姻,誰知,那個謝氏是個短命的。
而林安白卻是除了詩作對,什麼都不會,還生的一副孤僻格,不就對著花兒傷春悲月的,不高興了還甩臉給人看。
只怕李家的人若是知道林安白這樣的格,還會後悔呢。
林安夜是爲了林安白考慮的多一些,才希自己的好朋友李元寶能照顧自己的妹妹的。因爲他怕,除了是他摯友,誰都不了林安白的脾,誰都不會對林安白好。
將來若是李元寶心生後悔,可看在和林安夜的上,也會對林安白多加謙讓,只要林安白別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就好。
林安夜明明是這樣爲林安白著想,卻反而被妹妹說是利用,能不生氣嗎。
這也倒是罷了,林安白還大言不慚的說,就是上謝玉了,今生非謝玉不嫁!
先別說謝玉如今已經一無所有了,就算謝玉還是過去那個紈絝子弟,林安夜也不會答應把林安白嫁給謝玉的。
林安夜覺得謝玉這樣的人,是不能託付終的。
誰知,林安白說林安夜嫌貧富,勢力鬼,兄妹倆吵的很兇,林安夜就懲罰林安白,讓了足。
這下可好了。
謝玉是寄居在林家的,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爬到林安白的閨房裡,和私會。
林安夜發現了,就把謝玉痛打一頓,趕謝玉出了林宅。
這大過年的,人人都是團圓,可林安白和謝玉卻是“有人不能團聚”,林安白自然是悲痛萬分,當然不給林安靜他們好臉了。
“原來如此。”林安夜說完,端午唏噓一聲。
林安夜把熱茶捧在掌心,說:“我並不是什麼嫌貧富之人,只是,謝玉只是一個喜歡詩作對的公子哥,如今沒有了依靠,他就什麼都不是了。雖然現在他學了一些制布的本事,可他格懦弱,手藝不,本就連他自己都養不活,他又如何能養安白呢。我是他的哥哥,自然是希好。可惜卻一點不明白我的心。”
端午說:“安白姑娘還小呢,或者還沒見過李元寶,李元寶不管是從相貌還是才能,都甩人家謝玉好幾條街的。若是見了,只怕也會喜歡上李元寶的。”
“見過的。我也曾是這樣想,所以,特意安排李元寶和安白見面。誰知,這一見之後,安白是嘲笑李元寶不懂詩詞歌賦,死活不肯嫁了。幸好李元寶那邊倒是沒說什麼。李元寶同意這婚事,純粹是出於和我的友,所以,安白長什麼樣,什麼格,只要不是太出挑,他都是同意的。”林安夜嘆了口氣說,“我還不知道,安白接下去要怎麼鬧下去呢。”
林安靜鐵青了臉,“安白好不懂事,謝玉是會詩作對,可那又有什麼用呢。我看是沒吃過什麼苦頭,凡事都有你這個哥哥給撐腰,是任慣了的。你別理就是了,到婚期那日,只管送過去,就算再鬧,相信李元寶也能制服的了的。”
端午點點頭:“這隻怕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婚期定下了沒有。”
“定了,三個月後,正好是李元寶的生日,李家的人會來迎親。”林安夜說。
楊宗閏說:“這李元寶看來,對這次婚禮也是很重視的,要不然,也不會挑他生辰日親了。”
林安夜說:“所以我更不能讓安白出什麼子。謝玉被趕出之後,我才放心,要不然,謝玉也太膽大了,竟敢……這要是……”
林安夜沒說出來的話,大家都知道。
這要是,林安白的清白沒有了,那可就再不能嫁給李元寶了。
現在還好,林安白鬧歸鬧,有林安夜爲管著。
“還是足的好。”林安靜說,“還有邊的玉漱,我也打算把發派到外院去做針線。這個奴婢可不是什麼善茬,安白什麼都不懂,萬一的蠱就不好了。我可不希在安白親之前,出什麼岔子。”
林安夜點點頭,“這個都依姐姐的。”
林安靜和楊宗閏當晚還住在林宅,楊端午先回楊府去了。
當夜,林安白沒看到玉漱,竟然玩起了上吊自殺的把戲,還好,林安靜發現的早,給救了下來。
“你們都要害我,把我喜歡的人都走,你們就是不想要我好過,我不如死了你們也高興。”林安白被救下之後,哭哭啼啼的說。
林安靜生氣極了,“我們都是希你過的好。謝玉有什麼好的。你跟他一起,你以後怎麼過富足的日子?謝玉有這個能力養你嗎,你可想過沒有。”
“哼,我纔不要謝郎養我呢,我和謝郎是真,我們約好了是要生死與共的。”林安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安靜捂住了。
“快別說這樣的話。”林安靜急了,這話若是傳出去了,林安白的閨名可就毀了。
“我就是要說!我就是要追求我的真,怎麼不對了,你們都不是好人。”林安白掙扎著,忽然,一耍手推開了林安靜。
這一下,推的過重了,林安靜的腦袋到了桌子上,頓時,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林安白這下可被嚇傻了。
“大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林安白推了推林安靜,看額頭上都流了,慌了,跑出去大起來。
奴婢們都七手八腳的過來了。
看到林安靜倒下了,都很慌,把林安靜扶上牀,就去報告給林安夜去。
林安白愣著一不,沒想到只是輕輕一推,怎麼會讓長姐姐流了。
很快,郎中也來了。
林安白被林安夜關了起來,大廳裡,林安夜焦急的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