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只見獄卒把一個大和一碟牛送到了倪重的面前,笑著說:“這牢房裡也沒什麼可吃,神醫您就將就下,等以後出去了,我請你吃大餐!”
獄中的時也是寶貴的,特別對於倪重而言。
日出盼日落,倪重在頭腦中靜心的整理著自己醫學理論。
可卻沒有筆墨可以使用。
“來,倪神醫,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獄卒一臉得意的從懷中掏出一卷宣紙。
又從裡掏出筆墨。
“這些,應該夠你用一段時間了吧。”獄卒笑著說道。
倪重喜出外,連聲稱謝。
有了筆墨的日子,倪重的牢獄之災似乎變了潛心修學的好時間。
除了吃喝拉撒,倪重幾乎不凡事困擾。專心致志於醫學的鑽研。
“倪神醫,你這樣的人,真不應該被關在這裡!”獄卒一臉憾的說:“外面,不知道有多人等著你救命治病呢!”
邊上另外一個獄卒應和道:“就是,就是!”
倪重淡淡一笑,既來之則安之,當下,最寶貴的,還是把這些醫學理論整理出來。
端午回家後,倪鵬和何湘捷就圍著,問個不停,無非是一些很普通的問題,可是他們卻重複地問。
“重還吃的好嗎?是吃隔夜飯嗎?有吃嗎?他睡的好嗎?獄卒沒欺負他吧?他瘦了嘛?他有沒有辦法救出來?”何湘捷更是邊問邊哭。
端午一一回答,很有耐心:“重哥哥在裡面過的還算好,比別的關押的人要好,畢竟重哥哥還不是囚犯。一天三頓,雖然吃的菜很普通,但偶爾還是有的,因爲叔父給了獄卒銀子讓獄卒買了。他睡的還好,我們也想到了應對的方法。公爹和婆婆不要太擔心,三日後開審,我會找到證據證明重哥哥是無辜的。”
這麼說了後,他們二人才稍微放寬心了去。何湘捷說:“阿鵬,我從不求你,你去求求叔叔,他認識的人多,你讓叔叔幫忙,救救重吧。”
倪鵬皺眉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重也是我的兒子,我也很急。”
只有徐春玲,從廚房裡出來,不高興的說:“怎麼家裡一點吃的都沒有,你們也太懶了。”
何湘捷心裡堵著呢,此時也不想被徐春玲使喚,徑自走了出去了。倒是倪鵬,生氣地說:“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你還說吃的事。重也是你兒子,你也太薄了吧。”
徐春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我去,沒有吃的就早說嘛。兇什麼兇,老孃去外面吃去。”
倪鵬然後去爲倪重的事,四奔跑去了。
楊端午翻看著倪重平時記載的草藥摘錄,終於找到了七葉一枝花。
“原來是長這個樣的。”在心裡記下了。
可是,把村裡的小溪河道都找遍了,還是沒找到這種草藥。
“爲何會找不到呢,重哥哥不是說,要去溪水邊找麼?”楊端午這才明白什麼“業有專攻”這話的意思。
天黑了,端午又累又,爲了尋找草藥,腳底都磨出了很多小泡泡。
可是,一點果都沒有。
楊端午路過村裡李如湮家時,忽然想到,李家世代經營藥鋪,雖然醫不是很高超,但是倪重說過,一般的醫生都能辨認得出,七葉一枝花的外貌和習。
“不如去找如湮幫忙。”楊端午急之下,只好登門拜訪。
當李如湮聽說楊端午的困難後,急忙去找爹,希爹可以出他下人,幫端午一起找。
爹說:“雖然這是一般的藥材,可利用率很大,溪邊的很多都被採走了,只怕很難找的。”
“那怎麼辦?”楊端午跪了下來,“求伯父你幫幫忙。李家藥鋪這麼大,一定在藥房存有七葉一枝花的。”
“端午姑娘,你先起來。”如湮爹說,“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倪重這事,牽扯太多人,你知道,我們家和謝家關係很好,若是謝家的人,知道是我們給你提供了七葉一枝花,只怕會遷怒於我們。我們只是做小本生意的,犯不著去惹怒謝家啊。”
如湮說:“可是爹爹,你平常都教導兒,要醫者仁心,爲何你就見死不救呢?”
“你給我回屋去!爹爹哪裡到你教訓了?”如湮爹生氣了,如湮哭著跑進了屋。
見此形,楊端午知道李家的人是不會幫忙的了,再求也沒有用,可楊端午對李掌櫃也不恨,畢竟李家爲了自保,有這個權力放棄幫忙別人。
“那麼打攪了。”楊端午轉就走了。
星夜茫茫,上哪裡去找七葉一枝花呢?
既然李家藥鋪不提供這種藥材給,那麼,只怕別的小藥鋪,也早就被馬桐雲的人,給通融過了,說不定,溪水邊,爲什麼找不到,也是因爲馬桐雲,提前把所有的七葉一枝花給採走了,讓端午撲了個空。
離開審只有兩天了,端午忽然覺得,事變得嚴峻起來。
前面忽然有亮,那是馬車上燈籠的。
這時候,怎麼會有馬車在村裡頭跑?
這可是大墳腳村呢,四周的山巒都是墳墓,所以大晚上的,幾乎不會有人出來。
更別提還坐馬車了。
端午嘆了口氣,管他呢,又不關的事,都煩死了,哪裡又空管別人的事。
看到漫天的螢火蟲,想到那天,倪重給抓螢火蟲,眼淚浮了上來。
“重哥哥,我一定要去救你。既然清河縣要不到七葉一枝花,那我就去別的鎮上運氣。”
正自言自語,忽然,那馬車竟然停在了的面前!
珠簾起,下車的竟然是謝花寶!“端午姑娘,可以來馬車一坐嗎?”
月下,謝花寶的臉帶著懇求。
楊端午遲疑著。
這是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並且楊端午累了一天,晚飯都沒吃,已經筋疲力盡,如果謝花寶要在這個時候,綁架楊端午,或者對端午做什麼不利的事,只怕,端午是沒有反抗的能力的。
“你放心,我要想加害你,不會等到現在。我是爲了救倪重。”謝花寶說。
“可笑,是你和馬桐雲,害得重哥哥深陷囹圄的。你卻過來假惺惺的做好人。”楊端午冷冷地說。
“你錯了,這次是馬桐雲,不是我。並且,我知道,你在尋找七葉一枝花。你難道不想要這個藥材嗎?”
楊端午眼睛一亮,“你有七葉一枝花?”
“上車再說。”謝花寶讓奴婢下車,扶楊端午上車。
楊端午不再拒絕,上車後,謝花寶讓車伕開到偏僻。
“你不要這麼張,我聽說馬桐雲讓所有的藥鋪不要賣給你七葉一枝花。我就知道你需要這種藥材了。正好,我哥哥有個朋友,他前些日子中了蛇毒,郎中給他開了七葉一枝花,我哥哥聽我的,馬上去要了過來,我就拿來給你了。”謝花寶說著,從袖裡掏出一個盒子。
楊端午打開,果然是七葉一枝花!
頓時,不解地看著謝花寶。
“我說了,這次加害倪重的,只有馬桐雲,我是來救他的。”謝花寶臉上現出一意,“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就當倪重治好了我的病,我還他一個人吧。”
楊端午收好藥材,“我代我夫君謝謝你。”“你有這麼好的夫君,我真羨慕你。我就沒有你這麼幸運了。”謝花寶嘆了口氣。
楊端午說:“你先前和林安夜是未婚夫妻,可惜你自己選擇了退婚。”
謝花寶殷紅的角,閃現一抹苦笑:“哦?你真認爲,是我的選擇麼?”
楊端午一怔:“難道事實不是這樣麼?”
“你不瞭解我。你也不是我的朋友。你下車吧。”謝花寶想到林安夜爲了楊端午,拒絕了,就惱火得很,臉也變得晴不定起來。
楊端午笑了笑,揭開珠簾就下了車,走了。
謝花寶氣得直咬脣,楊端午這一抹笑,刺痛了。
楊端午到家,何湘捷對說:“剛纔你娘謝靈來過了,說你大哥大嫂來了,要你過去一下。”
楊端午便來到謝靈家裡。
林安靜一看到端午,上去熱絡地拉著的手,“聽說重的事了,我們過來,是想盡自己的能力幫你。”
“嫂嫂有心了。可是,我聽說林老爺因爲謝家不同意林家幫我們,生病了。”楊端午坐下來,“並且我也有了對策。雖無十全的把握,可卻也不差。”
“哦?真的?”林安靜爲端午真心開心,“你記住,我不是林家的人,我現在已經是楊家的人了。我們纔是一家人。”
“有嫂嫂這話,我已經很滿足了。”端午熱淚盈眶。
俗話說,患難見真,患難也可以看出,誰是真朋友誰是假朋友。果然端午在短短幾天,領教了。
連日的大雨,令監獄裡的地墊都長出了水。一腳踩下去,都能漬出水來。
溼的空氣中,瀰漫著一濃濃的黴爛的氣味,令人不忍作嘔。
隔壁一個牢房的囚犯,不知什麼原因,已經癱倒在地,不能起來走路了,上的傷口都已經腐爛,讓空氣中更多了一種窒息的氣味。
倪重實在看不下去,寫了個去腐生新的方子給獄卒,幫忙拿了點藥給換上。
夜深的時候,倪重卻怎麼也睡不著,牢房,老鼠穿梭的聲音此起彼伏,門外,疲勞的獄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如浪一般的鼾聲常常可以蓋過其他聲音。
倪重在牀上翻了個,實在睡不著,便又坐了起來。
當自由的時候,不覺得自由有多麼寶貴。如今,倪重深切的會到了什麼夜不能寐,什麼度日如年。
三更了,倪重還是沒有一點睡意,索,便不睡覺了。
倪重把雙盤坐,在牀上練起了八段錦。
這坐式八段錦,是倪重在古籍上看到的,作看似簡單,但功法蘊意深刻,不僅可以通大小週天,還能養蓄銳,延年益壽延年。
倪重將雙手舉過頭,掌心朝上,十指相對,舌抵上齶,氣沉丹田。靜止片刻後,又緩緩打開雙手,從兩邊降下。順勢,將手繞到後,著背部往下。
如此練習片刻之後,倪重頓時覺得神越發好了,這晚上的覺,肯定是睡不著了。
索,倪重開始整理牢房的地面。
倪重觀察了一圈,找到了牢房的最低點,在牢房的西北角,已經沉積了很多淤水。
倪重在地上索了會,找到了一塊長條石片,便用石片在泥地上挖出了數條槽。
四的淤水,便陸陸續續彙總到槽裡,彙總到西北角落裡。
終於,牢房裡的地面,不那麼泥膩了。
第二天一早,倪重的肚子,準時的鼓起來,到了如廁的時間了。
可這牢房裡,四面牆,一地的泥膩,總不可能就地解決吧。
倪重衝著牢房大門外喊,看管的獄卒給倪重拎了一個帶蓋的馬桶過來。
“拿去用吧,”獄卒淡淡一笑,“要是沒那關係,你就只能拉里面的槽裡了。”
倪重急的很,也懶得搭理。
用膳時間到了,獄卒端進來一盒饅頭。挨個發給牢房的人。
可這饅頭,冰冷的跟石頭似的,更甚者,饅頭烏黑暗淡,還散發出一陣酸臭。
看著其餘囚犯一口口咬下去的樣子倪重突然到一陣噁心。
寧可死,也不吃。倪重暗暗下了決心。
當獄卒最後把饅頭端到倪重跟前時,忽然,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白饅頭,遞給倪重。
“好好吃,這牢房裡,就你最福氣了!”
“多謝。”倪重吃飽了,這時,另外一個獄卒走過來,遞給他一封信:“你夫人給你的信。”
倪重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信上只有娟秀的八個字:萬事已齊,明天必勝。
“端午,你真的幫我找到了七葉一枝花了嗎?”倪重親了親信上楊端午的字,就好像親吻著端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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