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李掌櫃按照倪重的要求，最終痊癒。

而這時，謝花寶差人送來“神醫”牌匾，原來這病謝花寶看了很多名醫都不得好，卻在倪重手裡好了。

倪重的醫一鳴驚人，頓時，整個清河縣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神醫在。

這日，李如湮差奴婢來倪家找端午，楊端午剛吃完午飯，正收拾東西要去燒餅店鋪，何湘捷見了，說：“既然是李家姑娘邀請，端午，你就去聊天吧。早點回家就可以了。反正，店鋪也不忙。”

楊端午點點頭，就跟著那奴婢過去了。也知道，何湘捷是不喜歡得罪李家的人，纔會讓去的。橫豎還可以多攀一個大戶人家呢。

李家在村裡雖然不大，可那是因爲他們搬到鎮上住去了，橫豎村裡也開了一家藥鋪子呢，多多也是有點藥草存著的。村裡的突發病，李掌櫃也是能看的。

李如湮端正子坐著繡一方帕子，端午進來時，如湮站了起來，笑臉上出兩個小酒窩，“端午姐姐，你來了，梅香，快給楊姑娘泡茶。”

如湮的聲音細細的，低低的，的，好像山谷裡的風聲，端午聽了就很舒服。

端午坐在如湮邊，看那帕子上，繡了一朵梅花，五個花瓣兒紋理分明，便笑道：“如湮喜歡繡梅花？”

“嗯，我覺得，梅花是最好看的一種花兒。”如湮說著，梅香把茶泡好了，端午端著喝了一小口，看那奴婢長的清麗可人，便說：“莫非的名字，也是你給取的？”

梅香低了頭，如湮說：“正是。也是看乖巧。”

端午點點頭：“奴婢是主子的門面，我看梅香就是你的門面了。”

“你這樣誇，等下就睡不著了。”如湮說，“梅香，你先下去歇著吧。今天是你例假，你多煮點紅糖水喝。”“是，小姐。”梅香退下去了。

“你們年紀一樣大吧？”端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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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湮點點頭：“同歲。是我母親買過來的婢，倒是比家生子還聽話。所以母親就留給我用了。”“你這樣好說話，只怕是別的奴婢，你還駕馭不了，倒是梅香很適合你。”端午說。

“娘也這樣說。我天生就有點膽子小，不好像端午姐姐，樣樣出能幹。”如湮說著，很羨慕的看著楊端午。

端午笑道：“卻纔你讓我不要誇你，如今你卻開始誇我了，如果我們就這樣誇來誇去的，可馬上就天黑了。”

這話逗的如湮笑了起來：“端午姐姐，你好幽默。我爹孃從不曾給我講笑話，梅香也是個嚴肅的，只有在端午姐姐邊，我才到很開心。”

“我看到你，倒也想到我的一個朋友，也和你一樣，喜歡安靜，喜歡繡花。”楊端午說的這個人，自然是林安靜了。林家大小姐繡技是天下第一的，李如湮是不能比，可若是單看繡梅花，技有專攻，還是李如湮繡的更好一些。

因爲，李如湮的梅花，達到了出神化的境界，似乎融了的個和，而林安靜的刺繡作品，卻是樣樣都，無可挑剔的。

楊端午欣賞著李如湮的帕子，自己刺繡並不好，所以很喜歡刺繡好的孩子，李如湮把針放在牙齒裡咬了下，繼續著。

“聽我伯父說，倪公子剛剛得了謝家賜下的神醫牌匾，如今可有名聲了，只怕接下來，貴人大都要來找倪公子看病了。”李如湮邊繡邊說。

楊端午一怔，“我昨晚才聽說的。”

“難道姐姐不高興嗎？倪公子可真真厲害，如今也不必去考什麼科舉了，直接就可開家藥鋪子。”李如湮說，“姐姐可真真幸福。”

楊端午搖搖頭：“怕就怕這不是福氣呢，如此他會很忙很忙。”

“那端午姐姐放心好了，倪公子就算是再忙，也會趕回來陪姐姐的。村裡人都說了，倪公子可疼姐姐你了。”李如湮畢竟是未出閣的，說的時候臉紅了，心跳加快。

曾經李家也打算把李如湮許配給倪重的，無奈當時，何湘捷和徐春玲意見不一，倪重對李如湮又沒有什麼覺，見兩個母親一個同意另一個不同意，自己就放棄了。

不過當時，李如湮是見過倪重的，對倪重是很滿意的。只不過如今倪重也親了，李如湮也就停下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楊端午也是聽說過這件事的，可能覺得到，李如湮早就放下這段暗了，並且自己的夫君因爲太出，而被別的孩子喜歡，也是楊端午的驕傲，只有他們沒做什麼，楊端午也不是這麼小氣的。

又聊了一會兒，楊端午要走了，李如湮說：“現在這時節，河水高漲，據說河邊垂釣的人很多。我一直想去河邊走走，可惜沒有伴相陪，不如端午姐姐陪我走走，我再讓婢送你回去。”

端午笑道：“走走就走走，我哪裡就這麼金貴了，還要送回去？”

二人手拉著手，來到河邊，後跟著兩個奴婢。

“你們在這裡，不要跟來。”李如湮很煩躁地對奴婢說。“可是夫人說了，要我們照顧小姐。”奴婢很爲難。

李如湮說：“我這麼大了，還要你們照看嗎？你們可以讓我一分鐘自由呢？”

奴婢支吾著，楊端午說：“好妹妹，們也是希你好，你何必要讓們爲難呢？再說了，我都羨慕你去哪裡都有人保護呢。”

“我很羨慕姐姐你，可以無拘無束的生活。”李如湮嘆了口氣，對奴婢說，“既然你們要跟著，那離我遠一點，讓我口氣。”

李如湮也許是很久都沒有一個知心人說話了，小跑著，踩著河邊的青青草，和端午說話，談的話卻是散慢不著邊際的容。端午跟著，傾聽著。

也有過這樣年紀的心，豆蔻年華，河邊芳草心，憐惜著，沒有猜忌，沒有憂愁，這，便是閨了吧。

端午擡頭，看著漸漸發熱的太，淡淡的白煙從草地上冒出，如果還在二十一世紀，也許的青春，會比李如湮還要孤獨吧？

這一世，男人也是深思慮，生活也是自己創造的，平淡靜好的生活，似乎就是所喜悅的。

端午只是分了神，忽然聽到尖聲，回頭一看，只見李如湮半截已經落在水裡了。

原來李如湮太開心了，靠河邊太近，差點下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端午一個健步上前，手拉住了李如湮！另外一隻手則抓住了旁邊一棵樹！

“救命。”李如湮嚇得大，端午說：“抓了，不要怕。”

兩個奴婢也看傻了。

端午呵斥道：“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這下，奴婢才反應過來，衝過去幫助端午一起拉，李如湮這才被拉上來。

端午深吸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李如湮臉蒼白，都被嚇傻了。有半是溼的，薄衫在上，倒把的曲線襯托出來了。

只是冷得全發抖。

端午對奴婢說：“你們一個來扶著你們小姐，一個跑回去拿條外來給小姐。”

奴婢聽令去了。

李如湮說：“端午姐姐，我不能回去，頭一次出來玩，就掉水裡了，這麼不吉利，我娘不會再讓我出門的。”

“有這麼嚴重？不過也怪不得你孃親，你的確是太不小心了。”端午皺眉，好像一個姐姐在責怪妹妹一般。

這時，楊逸辰正好從學堂裡放假回家，走在河邊小路，看到端午，走上前去：“三姐姐。”“逸辰，你回家了？”楊端午很高興，好久沒看到逸辰了。

楊逸辰點點頭：“學堂現在不必去了，要複習考秋試了。”

所謂秋試，就是一年一度的知州舉行的考試，考上了的就是秀才，而只有秀才，纔有資格去參加殿試，進行狀元，榜眼，探花的角逐。

楊端午聽了很高興：“逸辰，你這麼棒，月月都是第一，一定可以中秀才的，回家讓娘給你殺只吃。補補子。”

“嗯，姐姐你在這裡幹什麼？這位姑娘是——”逸辰這才把目轉向端午邊的李如湮。

只見李如湮瑟瑟發抖，躲在楊端午後不敢看楊逸辰。

楊逸辰今天穿著月白長衫，丁香綢帶將如墨的頭髮高高系起，雖然只有十三歲的年，可卻長的俊朗如月，李如湮和楊逸辰差不多年紀，又全溼，自然是難爲起來，恨不得挖個地藏起來。

楊端午見如此，便說：“是李家姑娘，不小心落水，奴婢已經去家裡給拿服了。”

楊逸辰說：“何必站在這裡凍呢？咱家比李家要離得近，爲何不來咱家裡先坐坐，溫杯熱茶暖暖子？總好過站在這裡吧。”

楊端午覺得也對：“如湮，你剛纔不是說，不想回家讓你娘看到你渾溼的樣子嗎？你知道的，我孃家就在附近，你來我孃家坐坐先。”

事到如今，李如湮還能怎麼辦呢，只能點點頭了。

於是三個人來到謝靈家裡，不巧的是，謝靈正好去桑田裡忙活了，黃添兒帶著桂花去串戶了，家裡只有謝太婆在。

門是虛掩著的，謝太婆耳朵有點背了，可是眼睛還是很好的，看到端午，拉著的手樂不可支。

楊端午對楊逸辰說：“逸辰，我去和外婆說說話，你把如湮請到廚房，爐子里正烤著火呢，正好可以暖暖。”楊逸辰和李如湮對視了一眼，李如湮連忙低下了頭。

楊逸辰走進廚房，開始生火，倒水：“李姑娘，你進來吧。”

楊端午和謝太婆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出來，看到李如湮坐在爐火邊上，上已經披著一件楊逸辰的服了。

楊端午想著此番出來這麼久，燒餅店一定是忙不過來了，何湘捷又會不高興，便說：“逸辰，如湮等下就麻煩你送回家了。我婆家還有事，我要馬上走了。”

李如湮還是低著頭，似乎沒聽見端午說什麼。

楊逸辰站起來送端午：“姐姐，你放心，既然李姑娘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平安送回家的。”

楊端午點點頭，回去了。

果然燒餅店鋪忙的很，楊端午回來的倒是及時，何湘捷只問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楊端午說是和如湮聊得太投機了，一時竟然忘了時間，並沒有把如湮落水的事，說出去，何湘捷也沒再說什麼。

吃了晚飯，如湮的奴婢梅香敲門來了，送來了一個手帕，“這是我們小姐送給楊姑娘你的。”

楊端午接過，“怎麼這麼客氣？”

梅香說：“我們小姐說很激楊姑娘救了。”

“嗯，日後可要小心，再不要在河邊走了。”楊端午說。

梅香點點頭：“奴婢一定把話帶到給小姐。”然後就走了。

楊端午打開手帕一看，手帕上繡著一樹梅花，栩栩如生，楊端午還以爲是真的。手帕上梅花花瓣還是用金線織就的，楊端午嘆道：“這麼金貴的繡品送給我，如湮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端午。”夜風習習，倪重的聲音如潺潺溪水，響了起來。

楊端午說：“你回家了。”

倪重點點頭：“今天回來得晚了，可有想念我。”

“沒有。”楊端午拿手帕給他看，“我有如湮妹妹，我纔不寂寞呢。”

倪重搖搖頭，忽然雙手疊放在雙肩，“端午，如果你希我放下工作，我馬上就可以辭職的。其實，我更希更多的時間來陪伴你。”

“我有這麼寂寞嗎？”端午笑道，“你不能放棄工作，你好容易纔在鎮上樹立了名聲，要好好珍惜纔對。”

倪重心事重重地進了屋，倪鵬已經睡下了，何湘捷在做明天的燒餅。

“好久，沒和娘還有端午一起吃晚飯了。”倪重嘆氣說。

何湘捷說：“你是男人，莫非還想呆在家裡天抱炕頭啊？娘當然要放你出去飛的。就連你娘子也是這樣的，對不對端午？”

端午點頭：“重哥哥，你不要擔心我，我在家裡可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