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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 081 正月

正版:

“阿圓想玩是不是,來,我們一起把這個拿屋裡去玩。”見阿圓的手抓著陶罐不放,楊端午索把阿圓和陶罐都請到了屋裡。

楊二丫跟在楊端午的後,也回到了屋

“都進屋吧,外面冷。”謝靈招呼著大家說:“你們誰有空,和我一起點油燈去。

“我去。”楊丫一聽又有好玩的東西,趕小跑到謝靈跟前。

這點油燈通宵,是另外一個風俗,家裡條件好的,還要點好幾盞油燈。通宵的油燈,也預示著來年能有一個火火紅紅的新年。

“宗閏,你長的高,過來幫忙把這盞油燈放到龕上去。”

“好的,孃親。”楊宗閏立馬走上前,接過謝靈手中已經點著的油燈,踮起腳尖就把油燈穩穩的放好。

“這龕上的油燈是最重要的,今晚不能讓它滅掉。這樣來年我們一家就能紅紅火火了。”謝靈嘀咕了句。

“孃親就放心吧,晚上我熬年歲,就守著這燈便是。”楊宗閏仗著年輕力好,滿口應承下來。

“這一個人,恐怕~”,謝靈還想說什麼,楊逸辰把話接了過去:“還有我呢,我和大哥一起,肯定不會出差錯!”說完,楊逸辰仰著臉,看著楊宗閏說:“是吧,大哥。”

楊宗閏笑著點點頭。夜深了,楊丫早就睡的不省人事。

謝靈忙了一天,也有些犯困了。

窗外,又下起了雪,一陣寒風從窗裡鑽進來,讓正坐在窗戶下的楊逸辰不打了個寒戰,龕上油燈的火苗也隨風搖曳起來。

“好厲害的風,跟長了眼睛一樣!”楊逸辰起手擋住寒風。

“逸辰,要不你先進屋去睡會,這兒有我呢。”楊宗閏也站起來,心疼之餘,勸楊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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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聊什麼呢?也說給我聽聽麼。”

忽然,從兩人後,傳來端午爽朗的聲音。

“你怎麼還沒休息?”楊宗閏有些驚訝。

“跟著孃親忙了一天了,你也蠻累的。”

“我沒事,”端午用漆紅的托盤送來兩碗餃子,“來!一人一碗,也好暖暖子。”楊逸辰還真有點冷,趕把餃子接了過來,暖暖的瓷碗裡冒出淡淡青蔥的味道。

“那我就先吃啦。”楊逸辰了甜舌頭,朝楊端午笑道。

“哥哥不,還是你自己吃吧。”楊宗閏看了眼端午,把餃子端到了楊端午面前。

楊端午心裡明白,哥哥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疼自己的,不免眼裡閃過一晶瑩。

“裡面還有呢,我剛也已經吃過了。”楊宗閏拗不過楊端午,將餃子都吃下了肚子。

楊端午看見油燈的火有些小了,便讓楊宗閏又加了點油。

謝靈逛了一圈,最後從楊丫的房間裡出來。臉上雖有倦意,卻又是甜滿足的笑容。

“好啦,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燈就給我和你們舅父。

楊端午回到屋裡,看見一嶄新的服工工整整的擺放在牀頭,心中升起一暖暖的愫。

大年初一,太顯得格外暖和。

“哇,哥哥穿上新服後,真好英氣哦!”被楊端午這麼一誇,楊宗閏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姐姐今天也很漂亮阿!”楊逸辰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指著楊端午的服說:“瞧這裳上的繡花,真是太漂亮了,是姐姐自己繡的嗎?”

今天,楊端午著一件大紅的棉襖,面上的蓮花,卻是謝靈親手繡上的。

“都起來了嗎,一起過去給舅父拜年吧。”謝靈看個邊的孩子一個個眉清目秀,心裡像開了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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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謝運早早的坐在大堂裡,邊的桌上,用紅紙包好的歲錢也早早準備妥當了。按照順序,是楊宗閏先行拜禮。

只見楊宗閏上前一步,雙手伏地,端端正正的直跪在謝運的眼前。

“宗閏給舅父拜年,祝舅父安康,萬事如意!”

“好,好,好!”謝運樂的合不攏,趕拿起一個最大的紅包,遞給楊宗閏。

“閏兒啊,舅父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謝運拍著宗閏的肩膀,笑道。

接著,逸辰也規規矩矩的給舅父和舅母拜年。

楊端午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也知道要鄉隨俗,便也行了叩拜大禮,裡喊的也甜。

“好閨,快起來,快起來!”待楊端午行過禮之後,謝運趕扶端午起來。

“過去這年,真辛苦你了!”謝運將紅包遞給端午,滿有憐惜地端午的頭。

楊端午握著謝運給的紅包,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今年,我要讓全家都過上好日子!”端午暗暗下了決心。

“好啦,我們一起放開門炮吧!”謝運把所有人都招呼到門口,事先準備好的竹,如一個個紅辣椒般,被高高的掛在竹竿上,顯得分外惹眼。

“給,這開門炮,由你來點吧!”謝運將香線遞給端午,顯得很是堅決!

“嗯,”楊端午重重的點點頭。

隨著一陣響亮的竹聲,院子的地上鋪滿了紅碎塊。預示著新年的火紅。

初六,倪重帶著何湘捷來家裡做客了。他們提了兩隻,兩壇酒過來,當作走親訪友拜年。

謝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餚招待他們。

楊宗閏則和二丫,帶著阿圓去倪里正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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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不多,楊端午抱了一大籮筐的空心菜回家。炒空心菜專門給倪重吃。

“端午閨的廚藝可真真了得。”何湘捷笑道,“這盤空心菜啊,聞著就香。”

“吃了更香。娘,你也吃一點。”倪重很孝順,要夾空心菜給何湘捷,何湘捷忙推開了:“這是端午姑娘特意燒給你吃的,你可要多吃點。桌子上還有很多菜餚呢,娘會吃的。”

倪重看著端午,臉紅了,“端午姑娘,多謝你。”

“謝啥。你喜歡吃就好。味道會不會太鹹?”楊端午表現出很賢惠的樣子。“哦,不,不鹹,剛剛好。”倪重傻乎乎的,只怕鹹死他都會說好吃。

只要是楊端午做的。

吃完了,倪重和楊端午先起來,二人來都院子裡。

“雪才停呢。不過雪化的也快。”楊端午著已經然無存的雪人,嘆了一口氣。

倪重看著的手:“端午姑娘,你手冷嗎?要不要我給你捂捂?”

楊端午愣了下,倪重忽然這麼大膽,還是頭一次。也大方地手給他。

倪重小心翼翼地握著的手。好像握著寶貝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出。

端午的手好,好冰。

倪重溫厚的大掌,正好把的手包住,他的溫暖讓的冰冷漸漸升溫。

也臉紅了。

這麼冷的天,被他這麼握著,沒有一地不自在,反倒覺得好踏實,好踏實。

“對了端午姑娘,你家裡的羣呢?今天太好,怎麼不放它們出來?”倪重問。

“天太冷,羣出來會被凍壞的。我把他們關在籠子裡,在籠子後面還有火爐,這樣它們就不冷了。”楊端午說著指了指前面,“去看看,它們都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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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放開了手,走過去。只見一個大籠子裡,鋪滿了稻草,十幾只都在裡面,有的躺臥,有的在散步,而大籠子後面,是一個火爐。

原來端午對這麼有心,這麼冷的天,村裡的是有凍死過的,可是端午家的一定不會,因爲有主人這麼呵護著。

“對了,力力呢?”倪重問,“往常力力不是都跟在你腳邊的,這會兒去哪裡了?”

楊端午笑道:“力力很淘氣的,一定是躺在竹林裡曬太去了。”

倪重看向竹林,果然那草地上躺著一隻小狗狗,狗狗前面放著一個碗,碗裡還有一快骨頭沒啃完。力力在,看來是剛用完了食,在休息呢。

有大半的竹林都被攔進了楊端午家的院子裡,院子的四個門平時都是關著的,所以力力呆在竹林也是安全的。

“端午姑娘,你對都這麼好,以後對我,一定也會很好。我真的想著就覺得好幸福。”倪重地凝視楊端午。

楊端午淡然一笑,看著力力說:“晚上力力要給我們守家,白天力力要保護我,這麼好的力力我怎麼會對它不好呢。”

倪重聽了,在心裡默默地說,端午,你放心,我會比狗狗對你更好的。

謝靈出來:“端午,餵了。”

“伯母,讓我來吧。”倪重接過那碗食,楊端午說:“這可有點髒哦。”

“我不怕髒。”倪重說著,把食一點點投到窩裡。

兒們見到食,都聚集過來,撲扇著翅膀,爭著吃著。

“別,別,都有,一個都不會。”楊端午說。

倪重笑看著:“端午姑娘,你是在對兒說話嗎?”

楊端午撥弄著袖,低頭害地說:“嗯,和兒說話最開心,因爲兒不會像人一樣,勾心鬥角的。”

倪重的樣子簡直是心醉得要命,“端午姑娘,雖然你很能幹,比男孩子都能幹,可是還是不失去一。”

“嗯?”楊端午不解地擡起頭來。

“就是你的小態。”倪重笑道,眼中是滿滿的意。

“哼。”楊端午臉紅了,也想不到,一向幹練的自己,怎麼會在倪重邊,流出小兒態。

很多年以後,楊端午才明白,這個就。細水長流的

正月過完了。

又到了春忙時節,謝靈很勤快,早早和謝運,把地給翻了,等著天暖和一些的時候秧。

楊端午則去倪里正,開了個證明,可以以助理狀師的份,幫助張草去縣太爺告狀。

“走。”

馬車顛簸著前進,張大嬸和張草張地看著楊端午:“端午姑娘,這樣真能行嗎?我應該說啥呢?”

“這是首次,你們啥也不需要說,只要在縣太爺簽字備案就可以。我寫的狀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了。”楊端午自信地說。

張草說:“端午姑娘,等會兒,讓我第一個進去遞狀紙吧。”

“我是狀師助理,理應我去。”楊端午不同意。

張草急了,“端午姑娘,你不能第一個進去。縣裡頭有規定,凡是低於七品,或是平民,想進去告狀,都要挨二十幾悶。你還是閨家,怎麼吃的住呢。”

楊端午當然知道這條規矩,上回挨的子,疼得好像下了地獄,怎麼會忘記?

可是,終歸是需要有人進去挨這頓子的,不然縣太爺,就不給備案。

“可是我不去,難道是張大哥去嗎?張大哥的傷病還沒好哩。這二十打下來,你一定頂不住的。”楊端午擔心地說。

可是張草拍著脯說:“放心,端午姑娘,我沒事的。我的病早好了,可結實呢。再說了,這明明是我的事,如何還要讓一個姑娘家的苦?”

楊端午還想說什麼,張大嬸哽咽道:“哎呀,端午閨,伯母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我這兒子也是倔脾氣,如果你要去挨這通子,他是寧可不告這個狀,也不能讓你苦的。”

“可是張大哥怎麼吃的住呢。萬一——”楊端午不同意。

張大嬸說:“我是寧可替了他去挨子,只要他同意,可是來之前他就跟我講好了,這通子只能是他領,我和端午姑娘都不可以。不然,他就不告狀了。”

想不到張草看上去傻乎乎的,卻如此地有男子漢氣慨,楊端午點點頭,鄭重地說:“張大哥,我一定會幫你申冤的。”

“你有心了,端午姑娘。”張草認真地說:“不管能不能告功,我張某人一定記住端午姑娘的恩。”

到了衙門裡,張草拿了狀紙,走進去時,楊端午道:“張大哥,一定要保重。”

“嗯,我知道了,端午姑娘。”張草拍拍自己的脯,憨厚一笑,這表讓楊端午想起了水滸傳裡的武松。

子一下,一下地打在張草背上,可是張草死死咬牙,沒有發出一聲,倒是在外頭看的張大嬸,哭得好像個淚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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