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飯

“二丫，現在家裡你是最大的孩子，快去把謝外婆和你舅父一家請出來吃晚飯。”謝靈和端午把菜餚都端上桌，叮囑二丫道。

丫抱著阿圓走出來，“小侄子也要和我們一起吃哩。”

丫自己都還是小孩，抱將近一週歲的阿圓抱不穩，端午急忙接了過去。

“姨姨，姨姨。”阿圓把手到裡吮，黑溜溜的眼睛看著端午，就笑了起來。

“娘，今天讓阿圓和我們一起吃吧。”端午決定。

謝靈爲難了：“之前阿圓都是藏著的，免得二丫名聲不好。”

“紙是包不住火的，自從姐姐擺了麪攤後，村裡哪個不知道阿圓的事？再說了，謝外婆都過來吃飯了，阿圓卻不可以吃，娘莫看小孩子不懂事，其實他都是能覺得到的。”端午搖了搖阿圓的手，阿圓嘟囔：“婆，婆。”

“傻孩子，外婆在。”謝靈在阿圓臉上親了親，“也好，反正都住一起了，知道是遲早的事。”

謝太婆一家出來時，孩子們齊齊道：“外婆好，舅父好，舅媽好。”

謝太婆被突如其來的歡迎給愣住了，看著一桌盛的飯菜，想想過去對謝靈的嫌棄和利用，眼角一時竟有點溼潤了。

黃添兒扶著謝太婆坐下來，不屑地說：“娘，這一定又是的詭計。”

“你閉。”謝太婆喝了句，“你瞧瞧一桌的好菜，你若是有這樣的廚藝，敢運兒也不會嫌棄你了。”

謝運坐下來就拿筷子，夾了口回鍋，放進裡，“這味道真不錯，添兒，你早應該像靈兒妹子學習廚藝了。就你做的菜，唉。”

端午冷冷得看著他們一家子，這誰都還沒筷子，謝運自己就先吃起來，還真是的好舅父啊。

“娘，哥哥嫂嫂，你們喜歡就好了。喲，那個是小桂花吧。”謝靈熱地招待他們，對他們的無禮毫不介意。

小桂花是謝運的兒，剛剛滿月，被黃添兒抱著，謝太婆說：“添兒，把桂花給靈兒抱抱。”

黃添兒雖不願，可是絕對聽從婆婆的。

謝靈抱著桂花，“瞧這小臉兒，多啊，長大了必是個人。”

看到桂花會讓端午不相信基因傳學，瞧黃添兒長得這熊樣，怎麼生下桂花就這麼好看呢。

“這是阿圓吧。”謝太婆注意到二丫手上抱著的孩子。

二丫把阿圓報給謝太婆，“正是。還不到週歲呢，卻是會姨姨，會外婆，但不會娘呢。”

“現在不會娘，指不定長大了的比誰都親呢。”謝太婆笑著阿圓的小臉，阿圓別過臉去，擺小手著：“良，良。”

“喲，這不是在娘了嗎？”黃添兒被逗笑了。

這時，桂花也尖著嗓子了起來：“良，良，良。”

“哎喲，桂花是個學話慢的，竟也跟著了。”謝太婆見自己的親孫會娘了，高興得直笑。

“這孩子間就會相互仿效的。”謝靈說，“丫，來抱抱你桂花侄。”

丫抱著笑道：“哎喲，倒是沒有阿圓沉呢。”

“孩就是偏輕點。”謝靈指著端午笑道，“當初端午都還沒半兩重呢，如今這麼大了。”

“是啊，養兒不易啊。這孩子更難養，打不得，罵不得，得像公主一樣給伺候著。”黃添兒接口道。

兩個“媽媽”開始聊起了育兒經。一提到這個話題，做過媽媽的的確有倒不完的苦水。

衆人在一邊聽，時笑時愁，端午覺得現在這個氣氛倒真像一家子。就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聽了，就不知道菜都涼了。”端午說著，端著盤子起，一一給幾個長輩夾菜，笑容甜。

走到黃添兒跟前時，說：“端午給舅媽請罪來了。過去多有冒犯，希吃了這口菜，不要放在心上纔是。”

黃添兒白了端午一眼，起先不要的，謝運說：“侄都這麼懂事，你還裝什麼菩薩？快接了，端午是個好姑娘，日後一定會嫁個好人家的。”

“多謝舅父。”端午覺得還是謝運會說話。

黃添兒這才接了，口氣得：“吃了也不代表原諒你了。”

這頓飯吃得火熱，謝太婆一家很高興，對謝靈開始滿意了。而謝靈一家，也開始真正接納謝太婆這些個認過來的親戚了。

晚上，秋初最後的蟋蟀聲半歇半響。

端午幫著謝靈把吃剩的菜餚放櫥櫃裡，院子裡，謝太婆一家和丫二丫坐著乘涼，聊天說笑，氣氛倒也融洽。

“靈兒，瞧你忙的，讓添兒幫你收拾吧。”謝運拉著黃添兒走進廚房裡。

“不用了，這麼客氣幹啥。”謝靈應道。

黃添兒拿了個油污污的碗，準備洗。謝靈搶了過來，“您是客人，怎麼能讓您來呢？”

“靈兒這樣說就是不拿咱當自己人了。”謝運把碗重新拿回來，“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應該的。”

謝靈見謝運這麼客氣，有些，也不再攔。於是黃添兒把碗都洗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端午，待會隨娘去和外婆舅父聊聊天。娘知道你對他們有偏見，可是，橫豎多一門親戚總是好的。現在你可能覺不到。往後你結婚了，你孃家親戚若是不興旺，只怕婆家沒有個看得起你的人。”謝靈又開始話癆了。

“知道了娘。去就去唄。”娘也真是，都還沒嫁人呢，現在就在籌劃嫁人以後的事了。

“外孫見過外婆，端午見過舅父，舅媽。”端午對著三個長輩叩首。

“乖了。”謝運扶起端午，“娘，你瞧瞧丫頭多水靈。咱桂花長大後，若是也和端午一般模樣，倒也好了。”

謝太婆掏出一個紅包，紅包很薄，“閨，外婆如今落魄，紅包也不大，你權且收著先，日後等你嫁人，再給你一個大的。”

端午謝了接過，“外婆和孃親一樣，總提這個事。端午還小呢。”

逗得大家笑了起來。

“靈兒，聽說你這裡的溫泉，泡澡可舒服了。能否——”謝太婆試探地問。

“娘可見外了。我這裡的東西，您只管用去。這溫泉其實只是因爲挖的深了，自然冒出來的溫水。也不是什麼神奇的。端午，你帶外婆和舅媽去看溫泉去。”

“哎。外婆，舅媽，這邊走。”

端午然後把二丫拉到屋裡，把大哥的信給看。

“姐姐這幾日定要打扮得好看些，那個李元寶和林安夜要來村裡了。”

二丫也沒看仔細，垂頭害地說：“日日都是要擺麪攤的，穿得好看反而不統。”

端午從箱籠裡找了找，“這件廣袖高腰褶皺倒是適合姐姐的。清秀又高貴。”

“這可不是我想展示給他看的。”二丫翻出一件背面打了補丁的石灰窄袖，“穿這條袖子小，煮麪也快。”

“可是上面有補丁呢。姐姐穿得這麼寒酸，不怕日後了，他們小看你嗎？”端午疑不解。

“妹妹就不懂了。上面打補丁才表明我逆境也頑強不息嘛。這樣才與衆不同。我相信任何男人都喜歡找艱苦鬥的子爲妻。”

“可姐姐不覺得這樣太刻意了嗎？”

“什麼刻意？做面還穿得像郊遊一樣才刻意呢。”二丫堅持自己的意見。

“也好，反正，姐姐穿什麼都好看。”端午真心讚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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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坐在銅鏡前，二丫長得清秀，惹人憐，端午長得脣紅齒白，大方俊逸。

雙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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