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鬧了鼠疫,可是蒼天作,鼠疫毫沒影響到這裡。蠶寶寶一頭也沒出事。端午很奇怪,便問謝靈原因。
原來謝靈在蠶簍裡灑了點石灰,石灰可以避惡臭。再加上謝靈勤快,天天清理蠶寶寶的糞便,把蠶簍清理得乾乾淨淨的,並且採摘下來的桑葉,每一片都挑細選,有蟲蛀枯黃的一概不要,再洗淨,晾乾了纔給蠶寶寶吃。這樣養蠶蠶寶寶怎麼會生病呢?
“你伯父家養蠶,不但沒灑石灰,有時候糞便也沒清理乾淨。有時候看到不乾淨的桑葉,因爲怕採桑辛苦,就將就給蠶寶寶吃了,這樣蠶寶寶怎麼會健康呢?所以你不要看養蠶簡單,其實要花很多心思和汗水的。”
謝靈指點著端午,端午聽得一愣一愣的。
“還有,這個石灰可以避邪不要隨意告訴人,孃親也是自己總結出來的。”謝靈叮囑道。
石灰只是死,哪裡會辟邪,只不過石灰的確有消毒作用罷了。古代的謝靈就可以想到用石灰消毒,真真是厲害。
石灰就放在柴房蠶簍邊上,白花花的一團,老鼠若是吃了石灰,必死無疑,難怪這次鼠疫影響不了謝靈家的蠶呢。
端午發現謝靈其實很聰明的,雖說格優寡斷了一些,可是經營這個家,還是很有頭腦的。“知道了孃親,還有什麼指教的嗎?”
“有,去把米磨,拿到柴房裡來。”謝靈說。
端午照著謝靈吩咐,把米灑在桑葉上,薄薄的一層,然後再把桑葉給蠶寶寶吃,頓時,蠶寶寶好像吃了極味的東西,比先前咀嚼得更迅速了。
“娘,你怎麼——”娘怎麼這麼浪費了,竟然把米當作養蠶本,先不說這養出來的繭子,一個也不屬於他們,都是謝家的,就算是自己做生意,也是虧本的啊,他們家又不富貴,之前連白米飯還吃不起呢,咋現在就這麼浪費了。
看到端午的驚奇,謝靈笑著說:“娘知道你是說娘太浪費了,可你知道嗎?吃過白米沾過的桑葉的蠶寶寶,這吐出來的就異常潔白韌。娘養蠶也有些日子了,這一條也是自己總結出來的,村裡人可都沒這樣養蠶的。娘對這些蠶,有,想讓蠶兒們吃的好一些。你說娘是不是傻的。這吐出的又不是咱們的。”
原來是爲了這,端午笑道:“娘,若是這些蠶是我們的就好了,我們家出的蠶繭,一定是全村最好的!”
“唉,若是這樣當然是好,不過謝家一直壟斷蠶桑,這談何容易。”謝靈嘆氣,繼續照看這蠶兒們,可是端午心裡卻忽然有了個計劃。
只是,溫馨的時刻被侷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原來你們便是小啊。”
端午聽此聲音,全一抖,天哪,這不是那種忍冬年的聲音嗎?這聲音好像山泉潺潺,非常好聽,端午記得真切。
“你是——”謝靈已經迎出來了。
端午讓逸辰照顧好丫,回頭看看門口就年一人,心想,他倒是沒帶人馬來,不怕不怕。
現在看仔細了,這年裡穿藏藍綢衫,披青長袍,腰帶卻是銀紫,一冷,青秀髮上加的也是冷銀紫簪子。貴族爺都是用玉簪的,草則用布帶子,只有家境介於貴族與草之間的,用銀簪子綁束頭髮。
略顯蒼白的國字臉,濃眉如墨,斜挑丹眼,高鼻如,薄脣兩邊是滄桑的淡須,更有他特的是,他服會換,髮簪子會換,可是手裡,永遠抓了那掛了銀鈴鐺的扁擔。真真是奇葩。
“我是誰?你們母莫非忘記了?難道你們只知道忍冬,不知道忍冬是誰的嗎?”那年喝道,忠厚老實的臉,再怎麼生氣,看著都像在微笑。
“原來——你是——”謝靈臉上的表極不自然,端午上前幾步,笑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你們謝家全說了,你們做得出,還怕讓人找上門來嗎?”年脣微抖,看來是非常生氣,“可笑的是,竟然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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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搬了張椅子到院了裡,“既然來了,喝杯茶吧。其實上回,是你救了我和姐姐擺吳家人的欺負。我們也認出來了。”
“上次是正好路過,聽說叔父在斷一件案子,便進來看看,以爲你們是好人,便出手救了你們,看來真是我看走眼了。”
謝靈一怔:“你說叔父?倪里正是你叔父?”
“是又如何?”那年眼中是何其不屑,好像端午他們都是齷齪的小人,連看他們一眼都會污濁了他的眼睛。
原來如此,端午打量著這個年,雖然眼中非常冷傲,可是卻沒有一邪惡和不可一世。按理說,他叔父是里正,他又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即使仗勢欺人也沒錯的,可是,他沒有。
“那你此番來,是想做什麼呢?恩師?”端午倒了杯茶,遞給他。那年冷冷睨了一眼,說:“誰是你恩師。不要髒了我的名聲。”
“哦,那不了。”端午越來越覺得這年單純有趣。
“你們把忍冬還給我,我便算了。不然——”好像只是來鬧跟他自己鬧彆扭一般。
“不然如何呢?”端午角帶玩味地笑。
那年惱怒得臉都紅了,好像一個大叔被一個小丫頭笑了,心裡的屈辱騰得躍起,“那是我種的,你理應還我。”。“誰說是你種的?你有何證據呢?再說了,那可是公共之地,任何人見了都可以取之,是不是呀,大叔?”端午伶牙俐齒,一席話問得那年氣得牙齒打戰,“你——你簡直——”
“我什麼我,看你也是讀過書的人,如何這樣不明事理呢?這公共之地怎麼可以隨便栽種呢?倪里正要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侄子,只怕會氣得吐吧。”
村子裡的地基本上都劃分好了,大家彼此不會侵犯,可若是偏僻山裡,便沒有人管。端午是知道這個規矩的,所以纔敢這樣“明目張膽”。
那年氣得差點把紅脣咬破,一句話也說不出,氣呼呼地轉走了。
“怎麼就走了,連杯茶也不喝。”端午笑了笑,自己把茶給喝掉了。
謝靈愧疚地說:“端午,看這年也是知書達禮的,其實此事是我們有錯,再說他還是倪里正的侄子,我們應該親自上門道歉。”
“娘,您看他這樣,也不會去向倪里正講,放心好了,此事你不必管。”端午安道。
逸辰與丫走了出來,“姐姐,剛纔那年長得真好看。”
端午笑得了逸辰的腦袋,“再好看也沒有咱逸辰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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