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宏業深吸一口氣，勉強鎮定下來，眼里寒閃爍：“沒錯，立刻傳令給津城和南城的駐軍，讓他們立刻發兵京城！”

他頓了頓，目放殷紅地道：“然后你點一支銳與朕一起喬裝，立刻進京！”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幾年前那日自己發現了蒼喬和明蘭若之間背德的關系，忍不住去東廠找蒼喬算賬——

“秦王殿下已經擁有很多東西了，別去覬覦不屬于你的寶貝，你不知道，搶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手里僅剩的寶貝，是很危險的事。”

蒼喬輕嘆了一聲，甚至很有興致地替他平領口的皺褶。

……

彼年，他不懂蒼喬的意思。

直到今日，自己才明白上焰喬，不，蒼喬那個渾蛋當初不殺他是為了——一箭三雕。

要讓自己親手放棄父皇的生命，懲罰父皇；

利用自己掩護他九千歲的份假死。

還有一件事——他要自己親眼看著自己的江山是怎麼易主的，要自己品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要自己與至親至反目仇。

他要自己嘗一嘗當初他嘗過的所有痛苦滋味！

就因為自己曾將明蘭若從他邊奪走，讓他親自送嫁，哪怕自己今生從未真正得到過明蘭若。

那個狠毒險的男人如此憎恨自己，莫非他已經知道前生的事？

凌波一愣：“可是陛下，鹿原這邊怎麼辦！”

上宏業臉難看地道：“朕如果不在，他們就不會打仗了，那就讓他們死在赤手里好了！”

……

凌波噎了噎，可是鹿原這一仗非常關鍵啊！

陛下在這里，諸位將軍一起守住了鹿原，沒有明大小姐和赤的人占到半點便宜。

如果他們能在鹿原大敗赤，那麼反攻清算赤占據之地就在眼前。

否則之前陛下也不會想辦法把蕭家姐弟弄來，打算在鹿原之戰前分化赤和西北軍。

可陛下一旦撤離，那就說不好了。

諸位將軍其實實力也不差，但陛下坐鎮，軍心自然不同。

更何況，那徐大人寫的告示很快就傳遍了天下，只怕會影響鹿原大軍的軍心啊。

甚至其他地方駐地軍也會軍心搖——

陛下手里有那麼多將軍聽命是因為他常年在軍中的威信。

而各地員、封疆大吏愿意聽命于陛下，則因為陛下是明帝冊封的太子——

名正言順登基之主。

是的，歷朝歷代，名正才言順，才更容易聚攏人心。

否則從秦時陳勝吳廣也不會去搞什麼狐貍——“大楚興，陳勝王”

漢高祖劉邦也不會有斬白蛇等神鬼封帝。

他們都是造反之人，都要“名正言順”。

如今徐大人一封告天下人書，將陛下的“正統”徹底打倒，京城又被占據。

那些陛下做局殺先帝的流言肆。

只怕各地都人心不穩，陛下如果從鹿原悄悄撤出，必不能大張旗鼓，所能帶的人有限。

一旦沿途走風聲，那些已經搖了心的臣子員，說不定會反來攻擊行刺陛下，以投誠焰王。

“太危險了！”凌波反對。

不他，還有幾位上宏業的心腹將軍和謀士都嚴辭反對。

“陛下，請三思！”

“陛下，不可啊……”

“陛下……”

上宏業猛然站起來，厲聲道：“閉，你們也都知道京都的意義，京城就是正統所在，如果是外族拿下京城，那就是亡國，如果是造反之人拿下京城，就是正統不存！”

他眉目森冷地道：“何況上焰喬都敢一人領著不多的人馬在朕的眼皮子下直取京城，朕難道會恐懼這種事！”

不坐鎮反攻京城的戰役，他一不放心，二只有他到了京城，才有機會殺了上焰喬。

更何況他的繼承人都在京城。

他冷眼看向凌波：“在東北疆的事，不是說有好消息麼？”

在京城失守的噩耗之前，凌波說帶來了東北疆的好消息。

只是后來京城的消息更急，打斷了凌波的匯報。

凌波見自家陛下鐵了心要這回京，知道自己無法勸了。

他便點頭道：“沒錯，事了。”

上宏業忍不住笑了起來，眸森涼冰冷：“哈哈哈，好，很好，朕期待著明蘭若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的表。”

……

鳴金收兵之后。

戰事初歇。

一烽煙氣息，面容冰冷的子提著劍，夾著頭盔，從馬上翻而下，后跟著景明和鬼麒麟的親衛。

從戰場上下來，臉上的灰塵也掩不住清艷的眉目。

像一把鋒利而所向披靡的劍。

“主君，京城已經被焰王拿下，他的告天下萬民昭示已經發往所有的州縣，如今舉國嘩然！”宋唐含笑迎向。

明蘭若聞言，忍不住欣地笑了起來：“也不枉我在這里為他拖住新帝所有的注意力！”

鹿原的戰事，不能太激烈，太激烈了，上宏業吃過武昌城的虧，必會撤出，換戰。

也不能不激烈，不激烈，上宏業弓馬嫻，他的人馬必能看出異樣來。

上宏業不是個傻子，相反，他是個聰明人，

“接下來，上宏業會有兩種舉——第一、繼續據守鹿原城，與我們鏖戰到底，同時各地支持他的人會變得舉起不定。”

“第二、他會離鹿原，直奔京城，因為京城附近的守軍是他的人，包圍京城、奪回京城。”

軍帳之，宋唐正道。

明蘭若一笑：“宋軍師與我所想一致。”

說著，環顧軍帳中的眾人：“不知諸位的對策如何，接下來，要進最關鍵的時候了，如果順利，咱們能用最快的速度結束戰爭！”

還好當初解決了蕭家姐弟的患，如今赤和西北軍團結一致。

軍帳眾人表都極其激昂。

關悅城大笑道：“焰王殿下雖然在京城附近沒有他的人馬，可咱們在東北疆的人馬已經打到了海山關。”

一旦關，便是平坦之路，三日之就能直取京城，協助焰王。

明蘭若眸明亮：“我前些日子還收到父親的書信，現在咱們立刻修書一封，發到父親手里！”

第一項決議定下，他們正打算討論第二項時，忽然有衛匆匆進來，對明蘭若抱拳：“主君，有遠到的客人提拜帖來求見您。”

明蘭若一愣。

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