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見西高皇帝聽了這個問話之后就愣在那里，一時也有些奇怪。

不過很快就猜到了幾分原因，然后笑笑，說：“生老病死，人之常，國君節哀。”

西高皇帝回過神，無奈地嘆了一聲，“朕原以為這件事尚未傳出西高國，卻沒想到……”說到這里，他看了北月香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是認為消息是北月香傳出去的。

北月香當場就不干了，“皇兄看我作甚？我可什麼都沒說過！大國師死了嗎？這事兒我本就不知道，你可不能怪到我的頭上。”

西高皇帝想了想，好像國師死時北月香確實已經不在西高，便搖搖頭，不再看。

江皇后勾了勾角，小聲跟老皇帝說：“還真讓你說著了，國師真死了。”

老皇帝輕哼一聲，“西高靠的就是那大國師，現如今國師已死，西高就不再是從前的西高了。現在這消息怕是還沒傳到懷北去，一旦讓懷北人也知道了，呵呵，西高岌岌可危。”

西高皇帝自然是知道這一點，但他覺得大國師肯定不是暴斃，他的弟子都說了，是與人斗法失敗，被人反殺。所以他一直以來很好奇的就是，究竟是何人能隔著千里之外將大國師給殺死？大國師的本事之大他是知道的，對方竟能做到反殺，那其蠱得厲害到什麼程度？

“真是憾啊！”江皇后嘆了一聲，“從前總聽說西高的大國師很厲害，可于千里之外殺人于無形。我南岳自認沒有這樣的高手，所以一直以來對西高國師都很敬佩。沒想到人終難逃一死，也真是造化弄人。國君可知大國師是怎麼死的？是生病了嗎？”

西高皇帝臉愈發的難看，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干脆板著臉說：“皇后娘娘，請恕朕不愿談及傷心事。”

江皇后點點頭，“是本宮逾越了，國君，請。”舉起酒盞，自飲了一杯。

西高皇帝也一仰頭，干了一杯酒。然后就聽到一個聲音從對面傳了來：“方才在路上見到了柳皇后和小殿下，陛下能把妻兒都帶到南岳來，可見是信任南岳，也是真心想與南岳好的。”說話的人是陸辭秋，前半句聽著客客氣氣，但是突然話鋒一轉——“但陛下的妹妹行事，就沒有那麼明磊落了。”看向北月香，角勾了一下，輕哼一聲。

北月香趕解釋：“對不起嘛！我不是有意騙你，我就是想嫁給二皇子，沒有別的意思。”

“可公主不該利用我。”陸辭秋不咸不淡地說，“我這個人一向記仇，何況我還救過你命。你恩將仇報瞞份利用我，這筆賬早晚要清算一番。至于你說想要嫁給二皇子的事，父皇——”看向老皇帝，“兒媳反對！”

北月香急了，“你有什麼可反對的？你一個外姓縣主，你反對得著麼？”

陸辭秋說：“我當然反對得著，雖然是外姓縣主，但我是燕家未來的兒媳婦。我不喜歡你，不想同你為妯娌，不想讓你做我的嫂嫂，所以我得跟父皇表達我的看法。至于父皇同不同意，和二殿下同不同意，那是他們的事。我說我的，他們自有考量。”

老皇帝聽得呵呵笑，“阿秋不喜歡，那肯定就是不行的。朕總不能因為一位西高公主，讓我的寶貝兒媳婦心里不痛快。老二，你表個態，你能讓阿秋心里不痛快嗎？”

“那肯定不能！”燕千揚想都沒想就開了口，“誰讓阿秋不痛快，我都得打誰兩掌。何況我自己，那更得以作則。所以，阿秋不喜歡的子，我是斷不會迎娶進門的。”

北月香氣得口不擇言：“是十一殿下的媳婦，不是你媳婦，你聽的干什麼？”

燕千揚看了一眼，“我樂意。”

“你——”北月香氣急了，直接站了起來，指著陸辭秋說，“燕千揚，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喜歡？你是不是喜歡陸辭秋？是你弟妹，你居然喜歡自己的弟妹，你們燕家人還要不要臉？還有陸辭秋你，你明明都有未婚夫了，還勾搭這個勾搭那個的，二皇子九皇子一天到晚圍著你轉，你敢說你對他們沒有別的心思？”

“放肆！”江皇后厲喝一聲，也不跟北月香說話，只問那西高皇帝，“可是國君授意自己的皇妹來我南岳撒潑？”

寧妃和德妃也紛紛質問：“西高人拿我南岳當什麼了？難不我們的皇子不娶你們的公主，就要被你們無端謾罵？就要被你們惡語相向？”寧妃更是冷哼一聲，“這樣的兒媳婦本宮可不敢要，真本事沒有，罵人倒是一套一套的。還沒怎麼著呢就把我們家的人罵了一遍，這樣還妄想嫁燕家，簡直是做夢。”

“我……”北月香的話一下就被堵了回去，想跟寧妃爭辯，又覺得這是燕千揚的母親，要是頂著寧妃說話，燕千揚就更不能待見了。

心里憋屈，向皇兄訴苦：“皇兄不幫幫我嗎？他們這樣欺負我，你就干看著？”

說話間，柳安青牽著換好裳的小皇子回來，燕千揚往那看了一眼，正好又讓北月香瞧見了。氣得直哭，想拿柳安青說事，又怕氣著自己皇兄，到時候就更沒有人替自己撐腰了。于是狠狠瞪了柳安青一眼，又抱怨道：“皇兄答應我一定會促這樁婚事的。”

這時，陸芳華忽然說了一句：“草原國家這樣開化的嗎？子自己替自己求親，還求得這麼囂張霸道，倒是人有些羨慕了。不過也太狂了，西高的大國師都不在了，哪來的底氣還這麼囂張？是真傻不懂得審時度勢，還是西高除了大國師之外，另有保命符？”

北月香的目“唰”地一下又向陸芳華瞪了過來，可還不等開口，忽然就聽那西高皇帝說道：“其實想讓皇妹嫁到南岳，也是為了兩國好。眾所周知，西高一向同南岳親近，朕的皇后就是南岳人，朕的皇子上也流著一半南岳的。朕有意將兩國誼進一步鞏固，所以才出此下策。但既然貴國二殿下沒有看上舍妹，那此姻緣朕也不好強求。”

“皇兄你在說什麼？”北月香傻了，“明明說好一定要讓我嫁給燕千揚的，你為何反悔？”

西高國君笑笑，目向著陸芳華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