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給陸瑾康送妾出師不利,原本聽得謠言有心要給陸瑾康送人的,也紛紛偃旗息鼓。
倒是讓陸瑾康和蘇雲朵在謠言紛飛之下很是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
進九月隨著二姑娘陸玉敏的婚期臨近,蘇雲朵再次忙碌起來。
這是蘇雲朵自接掌中饋之後辦的第二場婚慶盛事,相對於辦的第一場婚慶盛事,這場婚事對於蘇雲朵而言顯得更爲得心應手。
這是場嫁的婚慶,相對於娶媳要簡單得多,再說上次是大房娶媳,又因剛剛接手中饋,就算蘇雲朵再能幹,要不是安氏在後替撐著,蘇雲朵覺得只靠自己和邊的人,很難做到面面俱到。
這次卻不同,經過差不多一年的歷練,蘇雲朵對鎮國公府後宅院已經有了絕對的掌控權,辦起來自然也就十分的得心應手。
這場婚事出嫁的是三房的姑娘,許多事自有三房嬸孃楊氏持,更多的時候蘇雲朵卻是退居在楊氏後助楊氏一臂之力。
當然婚宴的安排則是需蘇雲朵一力持。
不過嫁的宴席規模明顯比娶媳要小很多,持續的時間也不長,將新娘子送出門,府裡很快就安靜下來,這日的晚膳基本上也就是自己府裡的人聚在正和堂吃吃喝喝。
陸玉敏所嫁之人是楊氏孃家大嫂的親侄子,姓張名歷,這位張歷的新姑爺今年十八歲,是個讀書人,今年剛中桂榜,也算是年輕有爲了。
新婚小夫妻三朝回門的時候,一個答答,一個則神清氣爽,顯然新婚生活很是相得,這讓在府的人都長長地鬆了口氣。
辦完陸玉敏的三朝回門宴,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九九重節。
重節又稱“登高節”,“花節”,是中國傳統祭祖的節日之一。
這一日陸名揚作爲一族之長早早就帶著一府男丁去陸氏宗廟進行祭祀活,待他們歸府蘇雲朵這邊已經備好了馬車,於是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浩浩地直出西門。
與往年一樣,今日舉府去西山或登高或參禪。
當然也有與往年爲一樣的,今年他們不會留宿西山禪院。
待登高、參禪,在西山禪院用過素齋,休息一個時辰之後,一府人重新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直奔樂遊山莊而去,
在樂遊山莊住一晚,泡泡溫泉喝喝花酒,第二日午後纔會打道歸府。
重節放假三日,加之天氣轉涼,來樂遊山莊遊玩和泡泉的人又開始多了起來,當然客人再多,有三個院子卻是不對外開放的,那就是給鎮國公府留的主院、陸瑾康和蘇雲朵自己居住的小院,還有爲蘇雲朵孃家留的院子。
鎮國公府今日前來的人雖然多,住起來卻還算寬暢。
只是公子、姑娘們這次想住木屋、竹樓,只怕就有些爲難了。
竹樓和木屋在這個不熱又不冷的季節裡最是搶手,雖說蘇雲朵在安排出行和居住的時候,早早給山莊送了信來,可是山莊裡能不能空出木屋和竹樓滿足府裡公子姑娘們,還真不清楚。
“大嫂,我想住竹樓。”府裡最小的九公子陸瑾書,住過一次竹樓之後,一直念念不忘,這不剛在山莊個下了馬車,就蹬蹬跑來蘇雲朵的馬車旁,向蘇雲朵提出要求。
陸瑾書開了頭,瞬間還沒下馬車的蘇雲朵就被幾個年齡小的公子、姑娘們堵在了馬車上,這個嚷嚷著要住木屋,那個嚷嚷著要住竹樓,讓蘇雲朵很是無奈。
這邊的靜有些大,別一直關注著蘇雲朵的陸瑾康,就連在車隊最前面的陸名揚和安氏也都聽到了這邊的靜。
雖說聽不太清後面到底鬧得是什麼,卻從零星的聲音裡大致也能猜出個所以然來,陸名揚就有些不太高興了。
按陸名揚的打算,今日登高、參禪之後,他自個兒帶著隨侍候的人過來山莊住些時日,其他人則與往年一樣在西山禪院的客院住上一晚,第二日再在西山禪院參參禪聽聽佛,公子姑娘們在後山空地上放放紙鷂,再用一頓素齋然後歸府。
偏安氏聽了幾房媳婦的話,要來樂遊山莊住上一宿。
結果呢,麻煩山莊不說,還一個個提這樣那樣的要求,這是把樂遊山莊當是鎮國公府的了,毫不知道客氣!
陸名揚沉著臉,掃了眼恭恭敬敬侍立在自己馬車邊的幾個兒子,爾後對陸瑾康道:“你過去把那幾個小子給我拎過來!”
這明顯是怪上幾個兒子了,陸瑾康將老爺子給幾位叔父,冷著臉大步往蘇雲朵的馬車過來,雙臂一,一手一個將堵著蘇雲朵車門的八公子和九公子直接拎了出來。
八公子和九公子今年都只八歲,正是淘氣到人嫌狗厭的年齡,而且鎮國公府的公子們打小就開始習武,雖說突然被人拎著後領凌空而起,卻沒一個發出驚,只見他們在空中雙一曲,雙手前一抱,已然做好了自我防範,待陸瑾康將兩人往後一甩,兩小子順著陸瑾康甩的力道一個鷂子翻穩穩地站在了離馬車兩丈遠的地方,令正探頭從馬車上出來的蘇雲朵不由地在心裡點了個贊。
鎮國公府能有今日的輝煌,離不開男人們每日的努力和灑下的汗水。
這只是進山莊之後的一個小小的曲,雖說惹得陸名揚心裡略有些不快,卻因爲兩個小孫子不錯的手博得在山莊遊玩的客人陣陣喝彩而心生自豪,揹著手冷哼一聲進正院。
陸名揚和安氏住的自然是正院的上房,三房叔嬸也被安排在正院。
原本蘇雲朵打算將公子們暫時安排住進留給孃家的那個小院,姑娘們則因爲年齡都不大,可隨各自的爹孃安置。
大房的兩個姑娘自然還是跟著安氏去上房,分別安置在上房的東西廂房。
只是看著幾個年的公子、姑娘們都有些怏怏,蘇雲朵心裡實在有些不忍,特地喊來主事樂遊山莊的申豹詢問木屋和竹樓的住況。
“小的知曉府裡公子、姑娘來了山莊必定喜歡住在木屋和竹樓,特地空了幾間木屋、竹樓出來,只是數量不多,兩人住一間才能住得下。”爲了讓主子們玩得盡興住得開心,申豹在接到蘇雲朵的信之後就開始著手安排。
這個天氣本就漸漸進樂遊山莊的旺季,再加上又是重佳節,爲了空出這幾間木屋和竹樓,著實讓申豹費了許多心思。
蘇雲朵讓申豹帶著自己實在查看了一番,空出的木屋和竹樓都是相對比較大的,一座木屋和竹樓,住兩個公子、姑娘再加上他們隨侍候的僕從綽綽有餘,不由對申豹點了個贊。
隨即回正院與安氏商量了一番,給公子和姑娘們重新安排了住所。
得知這次來山莊,依舊能住讓他們住上心儀的木屋和竹樓,公子、姑娘們頓時笑逐開。無需大人分配,各自兩兩組合,歡天喜地地住進了木屋和竹樓。
蘇雲朵發現彷彿一直置度外的三公子、四五公子,在得知可以住木屋的時候,臉上也出歡喜的笑容,可見木屋和竹樓的歡迎程度了。
待將大家安置妥當,接下來自然是自由活了,或泡泉或遊玩或去山上採野果,自有山莊的人指引跟隨照顧,無需蘇雲朵再心。
蘇雲朵回到自己與陸瑾康居住的那個小院,還沒坐下來喝口水就被陸瑾康拉去泡了個溫泉。
待夫妻倆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已是一個半時辰之後的事了,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聚在主院的上房等候山莊特地爲他們準備的農家宴。
山莊今年冬季在強化溫泉和娛樂的基礎上,將特別推出農家宴和鍋子。
今日這場農家宴是蘇雲朵特別制訂的菜譜,與往常的宴席有著巨大的不同,像蘑菇燉小、餅子熬小魚、豆腐臘火盆鍋這樣的農家菜,自是難登大雅之堂,在山莊卻很是應景。
更爲難得的是,山莊新請的廚師廚藝上佳,這一桌農家茶看似鄙,卻讓大家吃得心滿意足。
“這就是即將推出的農家宴?味道不錯!待農家宴推出,山莊的生意只怕比去年還要火!”陸名揚放下筷子,接過漱口水漱了漱口讚道。
陸名揚的食量一向不錯,平日卻也難得添飯,今日卻足足用了兩碗飯,可見這農家宴的菜極合他的胃口。
今日不但陸名揚多用了一碗飯,連胃口一向不是太好的安氏也用了差不多半碗飯,這會聽了陸名揚的話,也是連連點頭:“雖說看著陋了些,味道著實不錯。不知不覺就用了大半碗飯下去,不行,我得出去走走!”
安氏說著站了起來,不走走消消食,今日只怕難以睡了。
今日吃多了的還僅僅是兩老人,除了蘇雲朵,幾乎所有人都拜倒在食麪前。
於是燈火輝煌的樂遊山莊,出現了難得的景象,鎮國公府從上到下浩浩地來了一次夜遊。
這次難得的夜遊,卻讓他們發現原來山莊的晚景不比白日差,而且夜遊山莊也很有調。
蘇雲朵卻沒有這樣的閒雅緻,因爲下午被陸瑾康拖著泡泉,打了的安排,故而只得利用這會兒的時間招來山莊的管事們議事。
“咱們酒坊試釀的第一批白酒,因爲是第一次釀,採用的又是新的釀酒工藝,沒敢釀多,只釀了千斤高粱的酒,釀出的酒不能算失敗,口卻並不算好,不過比之以前的酒要烈,一次提純之後就能達到以前三次提純的酒。此後連著又釀了三次,最後一次出來的就是這個酒。”張平安說罷將手邊的一隻用黃泥封口的酒罈放到蘇雲朵面前。
坐在蘇雲朵邊的陸瑾康一掌劈開泥封,頓時一子酒的清香在這間議事廳裡瀰漫開來。
“好酒!”待品嚐了這個酒,見多識廣的陸瑾康也不由讚道。
比起這個時代的酒,這酒的確已經算是好酒,蘇雲朵卻依然不太滿意,因爲釀製的工藝有限,發酵的時間太短,這隻能算是清香型白酒,離濃香酒、醬香酒差得太遠了。
不過蘇雲朵也明白,飯要一口一口吃,路在一步一步走,心急吃不著熱豆腐,故而跟著陸瑾康由衷地讚了聲“好”。
有了這批酒的功經驗,又有會腦肯鑽研的曾師傅師徒,相信不用太久濃香酒、醬香酒也會出世。
“咱們酒坊功釀出品質不錯的白酒,可喜可賀,但是提純醫用酒關乎邊城將士的命,且不可懈怠。”蘇雲朵看著張平安再三叮囑。
秋季是收穫的季節,也是邊關最易起戰事的季節。
一旦起了戰事,邊城對醫用酒的需求量就會倍增加。
也不知聖上是怎麼考慮的,太醫院的作坊建了快一年了,依然還沒有建,樂遊酒坊依然是東凌國醫用酒的唯一製造商。
雖說樂遊酒坊因爲賺了些錢,可是提純醫用酒的利潤真的無法與自釀酒相提並論。
即便如此,蘇雲朵也一再強調酒坊提高醫用酒的提純量,就算目前存在醫用酒庫存積現象也在所不惜。
待與管事們商量事畢,時辰已近亥時。
在前世,就算是休息日,這個點蘇雲朵只怕還要電腦前刷新聞玩遊戲或者看電視。
可是這個世界既沒有電腦又沒有電視,更不用說酒吧、會所之類,自然也就沒有相應的夜生活,平日裡這個時候自是早該歇下了。
只是今日蘇雲朵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沒有安排好,與陸瑾康一同回到小院,依然一臉的若有所思,連陸瑾康與說話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是怎麼了?有心事?說來聽聽!”陸瑾康將蘇雲朵摟進懷裡,在的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夫君,你說是不是該加強些咱們酒坊的保衛工作。庫房裡存了那麼多的高度酒,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事,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事!”蘇雲朵說著就不由地覺得心裡猛地一跳,有些驚惶地側看向陸瑾康,彷彿酒坊已經出了事一般。
陸瑾康不由淡然一笑:“這事娘子不用心,自聖上認識到醫用酒的效果之後,就已經做了安排,庫房那邊除了咱們自己的人,聖上另外派了人在暗中保護。”
蘇雲朵對著陸瑾康眨眨眼睛,片刻之後氣呼呼地推了陸瑾康一把,這人也太討厭了!
既然聖上早就有安排,爲何就不能早些告訴,害得爲此擔驚怕!
陸瑾康呵呵一笑,將人重新摟進懷裡,這事若是早告訴,又哪裡有這會兒的調了呢!
若是蘇雲朵知道陸瑾康將這當調,不知會不會直接捶死他,只可惜這話陸瑾康是永遠不可能讓蘇雲朵知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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