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平靜道。

老太太瞠目結舌:“你為何會如此以為？”

“要是二姐姐真心想死的話，為何一開始不自盡呢？如今事過去這麼久了，二姐姐才想著要上吊自盡，這分明就不合常理，”虞姝緩緩說，“母親，祖母，你們可有想過這樣的可能？”

“你說這樣的話，無非是想替自己開罷了。”張蓉冷哼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直接咬碎了虞姝。虞姝不慌不忙，要解釋，虞城修大步流星地回了府。

他剛下朝歸來，今兒個本是應該宮慶賀，可如今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兒，圣上，讓他可以留在府中理家務。他瞧上去憔悴極了，眼窩凹陷，胡渣似乎也有好幾日沒曾清理過了。全上下散發著一鼓濃濃的戾氣。

眾人見老爺回來，皆是點頭問安。虞城修看了眼虞姝，坐下問:“你的病可好些了？”“已經好多了。”虞姝回道。張蓉跺了跺腳，都現在這個時候了，虞城修關心的還是虞姝，他們的兒可是沒了啊！

“老爺，你知曉虞姝剛才說什麼麼？竟然說韻兒的死是被人謀殺的，我倒是想要問問，府中誰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謀殺嫡？”張蓉尖著嗓子質問道。頭顱轉得快，發髻上的金步搖隨之晃。

虞城修了眉心，虞韻昨日突然上吊自盡，對他們府中任何人而言，都算是一次不小的打擊。特別是虞城修，韻兒是他最寵的一個丫頭，他也是一步一步看著這丫頭漸漸變得刁鉆，被人毀掉。

“姝姝，你為何會如此覺得？”虞城修問話道。

虞姝沉默半晌，見張蓉了口氣不再冷嘲熱諷后才將自己剛才的分析說道了一遍。虞城修眸子漸沉，手指細細捻著木雕花紋，若有所思地問:“那你覺得，最有可能害死韻兒的是誰？”

“虞姝不敢胡說，”虞姝道，“二姐姐死了，對誰最有利，自然是誰害死的二姐姐。”

“妹妹既然不知道是誰作為，為何還要放肆猜測？二妹妹的死本就是一次打擊，你如此推斷分明就是在父親母親的心上再添一把刀子。”虞珍見針道。

虞莘是從頭聽到尾的，家里長輩說話，原是沒有話的地步，但看不慣虞珍囂張跋扈的模樣，與虞韻走得最近，是最接近事真相的人。

“大姐姐，你何必要偽裝呢？”虞莘冷呵，“五妹妹是個心眼善良的，當時二姐姐為了治臉胡用藥的時候，是五妹妹攔下了二姐姐，我只是一個庶，按理來說我不該開這個口才是，可我真真忍不了你們如此對待五妹妹。

五妹妹從頭到尾什麼事兒都沒有做錯，將這些事全部推攘到五妹妹的上，不覺得太過分了麼？”

張蓉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虞莘果真如虞珍所言，了虞姝的狗子。以為討好虞姝能有個什麼好？難不還能幫襯了侯府不。

“你既然知道你不該說話，你就別說！”張蓉嗔。

“我……”

虞莘要辯解，卻被虞姝攔下，嘆息著搖搖頭，示意虞莘別再多言。

“母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如果你真的想為二妹妹報仇，就應該找出真兇才是，而不是在這里怒罵我來，我雖然是虞相府的五姑娘，可我更是奉親王府的王妃，如今，我已經不是母親能夠隨意呵斥發怒的對象，母親罵了我，就等于罵了整個奉親王府。”

虞姝忍耐許久，一直以來，都是敬重張蓉為長輩，可張蓉呢，卻無一點長輩的模樣，虞姝無奈，卻又覺理之中。畢竟張蓉從未把當做自家人，既然不把自己當做自己人，就該拿出奉親王府王妃的風范。

張蓉氣紅了眼，笑出聲:“老爺，你瞧見了？如今都是這樣對我說話的！在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了！”

“你就說一點！城修不能讓你閉，難道我這個老太太也不能讓你閉麼？”老太太忍耐許久，這個張蓉，從小養尊優習慣，說話做事都是自私自利，哪怕是自己對兒的不關心，也能怪罪到別人頭上。

張蓉在這府上唯一真正怕的就是老太太，畢竟如今是當家人，又是自己的婆子，要是張蓉惹急了，旁人都只會說道的不是。

“明日就給韻兒下葬吧，”老太太說，“原本想留著韻兒七日，如今瞧來，韻兒不地，你們就不安分，罷了罷了，倒不如讓韻兒走得安靜些。”

老太太說著，開始低頭抹眼淚水兒。張蓉哽了哽，老太太都說到這個份上，要是再不依不饒地，就是不給老太太面子。甩開了手，也跟著老太太一同抹淚起來。

一場鬧劇無疾而終，虞姝回了小院不久，虞莘也跟了上來。明顯是哭過的，眸子似染了珠的杏，鼻子也是紅通通地，鼻息間還夾雜著縷縷哽咽。

虞姝吩咐白昕給上了一杯熱茶，隨即讓坐到自己旁:“你也別傷心了，咱們也不能改變什麼。今日這況你也瞧見了。我有心讓老太太與父親調查，卻不想母親在其中攪局。”知道與虞韻之間的誼，如今虞韻被人害死，虞莘肯定是傷心難的。

虞莘嗚咽了一聲:“五妹妹，其實你我都明白，二姐姐是被誰人害死的，可我們知曉又能如何？本就沒有人會相信我們。我……我真的不明白，母親到底是不是二姐姐的生母，為何都不聽你將話說完？”

虞姝哭笑不得:“你覺得會聽麼？老太太與父親不也沒在聽麼？若是老太太想真的調查此事，難道還不能調查不？說明老太太與父親本就沒有心思來調查此事……”

“為何？難道二姐姐不是他們最寵的姑娘了麼？”虞莘著急道。二姐姐可是嫡，是虞相府的掌心寵，就算毀了容貌，但是地位卻永遠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