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寒聞言輕笑，林淮嘆出一口氣來，他是違背了顧燁寒的吩咐，他說過，在治療期間，決不能讓虞姝瞧見他脆弱與狼狽的模樣。可是他一直都未醒來，林淮無法，只好允許在門外苦苦哀求的虞姝進來陪伴。

給顧燁寒診脈之后，林淮呼出一口氣來:“王爺，您的毒已經沒有了，現在就是好好恢復，只要恢復得好，之后還是可以站起來的。”

“嗯。”

顧燁寒沉沉地應了一聲，回頭道，“你們先出去，本王與王妃有話要說。”眾人聞言，出了房中。顧燁寒撐起子，他現在的臉龐毫無，卻仍是俊朗十足，墨眸恢復以往的平靜，凝視著虞姝:“姝姝，你回去吧。”

“回去？”

虞姝詫異。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自己回去？

虞姝雖然明白自己應該走，可是心中還是難過的，難道顧燁寒也把當做拖累了麼？會不會其實王爺的心中，是有那麼幾分怨自己的？虞姝咽下一口唾沫，垂首道:“王爺，姝姝做的這些事，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顧燁寒無奈地的腦袋，“是本王擔心無法保護好你，這一次幸運，在救你的同時還攻下了城池，可是下一次，或許并沒有如此幸運。

丫頭，是本王怕了，本王不想讓你出事，你可明白？”

虞姝心微微一沉，自然懂得顧燁寒的心思，若是王爺真的嫌棄自己，一開始就會喚回去。他為自己拼命，不該猜疑他。可真的要走時，虞姝卻又是不舍地。

為了留在這里，每日陪著王爺吃最難下咽的飯菜，隨著林淮醫治病人。就是因為虞姝擔心，擔心自己會被王爺嫌棄，擔心王爺讓自己回去……

垂下的睫沾染悲戚與失落的淚眼，瓣抖了抖，輕語道:“好，我回去。”

“后年開春的時候，溪花院的桃樹開花的時候，本王就回來，好麼？”顧燁寒看出眼中的失落，與定下約定。虞姝眨了眨眼，王爺真的把信中的話都看過了？

一年前，虞姝在心中埋怨已經開春了，王爺卻還是沒有回來。為了能等到王爺，寄托相思，虞姝在院中種下一棵桃樹。每日都癡癡地等著它開花。

眼微微一熱，這一次卻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滿滿的。

王爺真的……

什麼都記得……

虞姝吸了吸鼻子:“那王爺以后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顧燁寒問。

“以后，無論是什麼事，都不要騙姝姝，姝姝想與王爺一起面對。”虞姝道。

顧燁寒聞言，輕點頭顱:“好，本王答應你。以后再也不欺騙姝姝了。”

……

經歷綁架一事，虞姝約約就知道自己應該走了。可坐上馬車之后，卻又產生不舍的想法。著窗欞外的顧燁寒，虞姝眼底落下一淚來，明白，自己現在下去，撲他懷中大哭大鬧，王爺一定不會怪罪自己，說不定還會留下自己。但是虞姝知道，自己不可以如此做，若是這樣做了，說不定接下來，又會被人盯上。

“王爺！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虞姝對著坐在椅上的顧燁寒喚道。

顧燁寒沒有回話，而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虞姝讀懂了他眼中的堅定，并未再多言。

回程路上還算是順風順水，不過五日，已回了京城。此時剛是除夕夜，京城中滿是燈籠高掛，街道很是熱鬧。虞姝看著眼前的繁景，唯覺恍然隔世。

在邊疆城，沒一個人都過得心驚膽戰地，每一個人都在刀尖尖上過日子，但是這里的繁華，卻反倒像是一個諷刺一般。

回了溪花院，虞姝讓管事給紅兒與玲兒安排了新住，李嬤嬤與張嬤嬤見虞姝平安歸來，很是歡喜，與說了這一月來，離開京城后的事。

“已經……一月了啊……”

虞姝恍恍惚惚地，與王爺的相好似才短短幾日，想不到竟是一月已過。李嬤嬤問:“王妃，王爺那兒一切可還安好？”“都是安好的。”虞姝回答道，并沒有說出自己在邊疆城經歷的那些事，李嬤嬤年紀大了，要是直接道出，一定會被嚇破膽子不可。

“王妃，這一月來老太太那兒每日都派人來詢問，甚至找了不大夫來府中問診，都被老奴擋了回去，你明兒個有空，還是先去見見老太太吧。”張嬤嬤說。

想到祖母對自己的上心，虞姝心中是激的，正好這幾日是凜書閣休沐的日子，也可問問虞莘的學習況。

次日。

虞姝回了虞相府，林管事前來接待時滿臉的疲憊之，虞姝抿了抿瓣，小心翼翼地打量相府，明明是過年時節，相府中卻冷清得很，甚至屋檐還掛著白燈籠。虞姝心下一沉:“林管事，咱們府上最近是有什麼事兒發生麼？”

“您病了好久并不知曉，”林管事嘆息，“是……是二姑娘病逝了。”

“二姐姐？”

虞韻？

死了？

虞姝瞪園了眼，警告過虞韻要小心虞珍，難道還是沒有逃虞珍的魔爪麼。“好端端地，二姐姐怎麼就去了呢？為何這麼大的事都沒有通知我來？”虞姝問。

如果二姐姐有事，祖母應該會告訴李嬤嬤才是，為何……

“發生得突然，二姑娘前日突然上吊自盡，這兩日喪事都是遮遮掩掩的辦得，并未通知王妃，并非是怠慢王妃，而是王妃子不好，老太太那頭也不希王妃多走。”林管事說。

虞姝咬了咬下，這事兒絕對有蹊蹺，二姐姐是個高傲的人，哪怕是毀了容貌也不會輕賤自己的命，否則一開始就會選擇自盡。怕是有別的事發生吧，虞姝正思忖著，眼跟前倏地走來兩個人。

虞珍與虞玢有說有笑地在廊前閑談，遠遠瞧見虞姝，二人耳語兩句，朝著虞姝走去。

“五妹妹，你回來了？氣怎麼還是很差啊？”虞珍和緩地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