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莘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向虞姝:“這正是你花了三日整理的？”向來心大意，現在瞧去，虞姝的眼眶都烏青了一片，虞莘咬了咬，愧疚道:“我不知曉你如此費心，剛才不該如此說的。”

“這有什麼，我不過是閑著沒有事做罷了。”虞姝道。

虞莘知是在寬自己，低頭了酸酸的鼻頭，說:“我會好好看書的，你且放心。”

“你每日花四個時辰來我房中，”虞姝道，“這半月來，你應該也睡不好覺了，到時我會讓白昕姐姐給你熬醒神湯，還有些補品，你到時候跟我一同吃，若是曾姨娘允許，你直接搬來我院里跟我同吃同住。”

虞莘聞言，用力點了點頭。

待抱著書回院后，曾姨娘正在用晚膳，見回來，道:“你一天天不著院的，又是去看二姑娘了？”虞莘搖頭，坐下道:“我是去五妹妹那兒坐了會兒。”

“剛才大姑娘來找你了，你沒在，留了話就走了。”曾姨娘喚婢子給盛飯，道。虞莘放下書本，毫無興致道:“大姐姐來找我？好端端地，來找我作甚。”

“你是不是對你大姐姐有誤解，我瞧對你好的，”曾姨娘說，“凜書閣可以收庶子堂，今兒個你大姐姐來正是想與你說這事兒呢，你大姐姐如今跟了夫人，要風有多風，不過也是心眼好，念及你這做姐妹的，說能與父親說說此事，讓你后門進去念書。”

虞莘放下碗筷，頓時沒了食。虞珍哪里有這麼好的，這背地里不知藏了多個心眼，去給父親提此事，怕是要在父親那兒嚼弄舌。想了想，看向曾氏:“姨娘，以后你與大姐姐接，的心眼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且忘了還打過我掌？還教訓過我？對我能有什麼好心，你可千萬別相信。”

“那王妃又能對你有什麼好心？”曾氏斂去笑容，語氣重了三分，“你別以為我不知曉你在想什麼，你去結王妃對你就沒有一點好，我且問問你，王妃可是答應你能讓你凜書閣？”

“答應了，”虞莘道，“還給我書了，這半月我已經打算好跟在邊好好學。”曾氏聽聞，直接摔下碗筷:“你還信的話？你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麼？你從小到大就不認得幾個字，考凜書閣的人這麼多，你靠著自己的本事怎麼可能考得上。

你啊真真是個蠢笨的人，你就不能學學你四妹妹麼，風向轉了就該轉，你看跟著你大姐姐日子過得多好，你大姐姐已經幫謀劃進凜書閣的事兒，改明兒你四妹妹進了你沒進，你往哪里哭去？”

虞莘原本也是如此想的，可與虞姝一番心話后已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若非是憑著自己本事考凜書閣，那算得上什麼改變命運？不想再依附任何人，更不想再做別人的狗。

“姨娘，我已經做好決定，跟著五妹妹學了。”堅定道。

曾姨娘快要被給氣暈過去，掐著的耳朵道:“你學？你學個什麼？如今有輕松的法子你不去做，你偏偏要去走什麼難路，要是進去還好說，若是沒有進去，你跟誰哭去？就你那點腦袋，怎麼可能真的能咬文嚼字背書？”

虞韻被掐得出聲，推開曾姨娘的手道:“你就知曉小瞧我，我再蠢再笨也是你生出來的，如今我想靠著自己的努力有何不行？為何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考不上又能如何？至我拼命了，比走后門總歸要彩一些！”

曾姨娘氣紅臉道:“若你還認我這個當姨娘的，你以后就跟著王妃往來，我真是要被你氣死過去，二姑娘如今都這模樣了，你還去跟如此要好，大姑娘都向你拋來橄欖枝了，你偏偏不去接，你說你這人……”

“若我接了，我永遠都是呆在別人屋檐下的，永遠都抬不起頭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想再做這樣的人。”虞莘道，“若是姨娘不同意，這些個日子我就搬去與五妹妹一同吃住，待我憑著自己本事考上凜書閣了，看誰還敢說我什麼！”

說罷就要起，曾姨娘見如此魯莽，直接攔下來:“你這丫頭，我說你兩句你還上天了！行，我也不勸勸你了，明兒個大姑娘會來找你，你今晚就好好想想吧，進了凜書閣，你也算得上是個才，到時候說親不知容易多，

說不定還可以尋個人家做主母來。若是進不去，你遲早都要做別人的小妾，我也不多勸你什麼了，你自個好好想想吧，是要給人做小妾，還是當主母，你自個好好想個明白！”

曾氏說罷，也不再理會，重新執起碗筷吃喝了起來。虞莘已沒了胃口，抱著書本回了房。

待次日，果然如曾氏所言，虞珍來了院里。虞莘正準備去找虞姝，就被曾氏連拖帶扯地帶主堂。虞珍正悠閑地吃著茶，見來了，起道:“妹妹這是要去哪里啊？”

“哪里也不去。”曾氏道。

虞莘嗔了自己姨娘一眼，坐下問:“聽說姐姐能讓我走后門凜書閣？”

“若是妹妹想的話，我自然肯幫忙了。”虞珍道。虞莘笑了笑:“幫忙是一回事，能不能進是一回事，不知大姐姐是真的能幫我進去還只是說上聊聊？”

虞珍看向曾姨娘，道:“姨娘，我可以與妹妹單獨說說話麼？”

“自然是可以。”曾姨娘不得呢，攜著婢離開了正堂。

虞莘見姨娘遠去，冷哼道:“你不用跟我裝模作樣了，你就明說吧，你幫我可是想要什麼好？”

“你以為，五妹妹真的能幫你凜書閣麼？是王妃，并非是虞相府的人，咱們兩人日日相，才該是在一塊兒的人，”虞珍道，“只要你以后別與五妹妹往來，我自然可以幫你凜書閣，比起四妹妹，我更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