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點點頭，欠道:“參見賢妃娘娘。”

周箬若一宮就被圣上冊封賢妃，相較其他選秀，起‘點頗高。周箬若冷笑:“賢妃娘娘？”原本該是奉親王府的主人，誰愿意當這個賢妃娘娘啊！宮已有一月，圣上共進了后宮三次，沒有一次是臨幸的。這個娘娘無非只是個擺設罷了。

白昕以前聽聞過，也從左傾口中得知對虞姝并不友好。白昕不再理會，轉而看向湖泊中的虞姝。

“不是奉親王妃麼？為何會與圣上在一塊兒？王爺知曉此事麼？”周箬若問。白昕道:“今日王妃來宮中拜訪太皇太后，圣上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對王妃關照一些罷了。”周箬若話語間酸溜溜地，白昕聽得不是個滋味，想必是往骯臟想自個主子了。

“……”周箬若嗔了白昕一眼，沒有再刁難什麼，轉而去。

湖泊中，虞姝玩得有些累了，抹去臉上的冰渣子，自冰車上起。小腳剛踏冰湖險些摔了個踉蹌，顧乾軒及時扶住:“小心。”虞姝嘻嘻一笑:“謝謝圣上。”

“不怕朕了？”顧乾軒挑眉，饒有興致地問。虞姝想了想，搖搖頭:“還是怕的，你是圣上，掌管人的生死，我自然是害怕。”顧乾軒不怒反笑:“你這是在氣惱朕上次威脅你。”

“沒有。”虞姝反駁。

“說謊話的孩子會被拔了舌頭。”顧乾軒又威脅道。虞姝捂住自己的:“別……別拔！”瞧這驚慌失措的模樣，顧乾軒又忍不住笑出聲兒來，這小姑娘也算是有趣，若真拔了舌頭倒是可惜了。

“以后別怕朕，朕不會吃了你。”顧乾軒溫下聲兒來。虞姝眨眨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圣上有時面兇狠，有時又對極盡溫，真真是看不懂他到底是溫還是可怕的人。

轎此時已在甬路上等待許久，白昕攙扶著虞姝上了轎，虞姝想了想，回頭沖著顧乾軒揮了揮手:“圣上，再見。”顧乾軒負手而立，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待轉的一瞬，他目頓時一寒。

在宮，還從未見到過這樣純潔無暇的姑娘，哪怕是年紀與相仿的公主也是各個暗藏鬼胎。顧乾軒有些許后悔，早知這丫頭如此有趣，他當初就不該把賜給顧燁寒。

回到奉親王府后，白昕去往正堂將此事稟告顧燁寒。左傾聽得驚心魄，圣上這是腦子筋了？竟然陪著虞姝玩耍了一個時辰。他目幽幽地轉向顧燁寒，卻見他神平靜，只問:“姝姝玩得可開心？”

“王妃自是開心的。”白昕想了想，回道。顧燁寒勾起:“這便是好的。”他不愿讓虞姝卷他們兄弟之間的戰爭，也不愿讓虞姝瞧見皇家的險惡。但顧乾軒若是敢傷害虞姝，他將百倍奉還。

“你先下去吧。”顧燁寒道。白昕聞言，又是言又止。王爺竟是沒有怒，也沒有安排該如何警惕。王爺既然沒有吩咐什麼，白昕自是不敢輕舉妄。拱手一禮，轉而去。

一走，顧燁寒撐著案幾緩緩站起來。他試著邁步子，在房中無言地走了一炷香的時辰才覺到的酸痛漲，這才坐下。左傾又是欣喜又是心疼，王爺的恢復地很快，雖是不能走太長的時間，但這是個好預兆。

還是太慢了……

顧燁寒嘆出一口氣來，他恢復地還是過慢……

這樣下去，該何時才能……

顧燁寒咽了咽，無聲地垂下手來。

……

夜里。

白昕來到約定的后園，左傾早已等待在此，圓桌上的酒已泡在溫水中許久，旁邊擺著燒與一些家常小菜，石桌旁靠著爐火并不寒冷。白昕笑了笑，這小子準備得倒是妥帖得。

見白昕來，他招了招手:“過來吧。”白昕嬉皮笑臉地湊到桌前，夸張地嗅了嗅一桌子的味菜肴，道:“這都是你為我準備的？真香，竟然還是熱的！”

“待會兒就冷了，我說去屋里吃，你偏偏要來園子里……”左傾埋汰一眼，手里卻端出碗筷酒盅遞跟前。“男授不親，我怎麼可能與你單獨在一起，要是被人瞧了去，怕是要引起什麼誤會來。”白昕吃一口酒，嘟囔道。

“你……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禮數？直接就開喝？”左傾怒斥，又見白昕撕下一塊往里塞，行為魯豪爽，若非生了張好看的臉龐，左傾真真是要懷疑是個男人，“難怪你那青梅竹馬娶了別人，你這樣誰敢娶你……”

左傾話音一落，頓時噎了噎。他干嘛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懊悔著正要解釋，卻聽白昕道:“對啊！我就是嫁不出去，我現在已經看開了，賴在王府一輩子也不錯，反正王妃人好，我就伺候一輩子好了。”說罷，沖左傾晃了晃酒盅，仰頭一飲而盡。

許久未飲酒了，今日正好借愁喝個痛快。左傾見狀，也執起酒盅陪著一飲而盡。熱酒下了肚，白昕的苦水冒了上來，道:“你知曉有多氣人麼？我打小就喜歡他，可他從未對我說過喜歡二字，我的心好苦啊，卻又能怎麼辦呢？他就要親了。”

“……”

左傾磨挲著酒盅，要勸一個傷心人對他而言正如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他猶豫著該如何安才是，就見白昕重重一拍圓桌，道:“罷了罷了！不喜歡就罷了，反正我也知曉我這大大咧咧的子沒有男子會喜歡我的！”

左傾撓撓頭，思索著該如何勸才是，想了想，腦子里崩出四字來:“你既然知曉就得改！”白昕聞言，頓時怒火中燒:“憑什麼要改？我做錯了什麼？無非是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罷了，若是這也得改，老天爺還有沒有天理了！你也是，到底會不會勸人啊！不該說他沒有眼麼！”

白昕氣惱地踹了踹石桌，這左傾，還真是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