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

白昕挑眉。

“那日小人瞧得清楚，是陳科將小帶上了私船，言行輕佻。”趙奎心虛道。

虞姝聽得疑:“陳科只是一個家丁，你為何不阻止？難道你還怕一個家丁不？”趙逵一哽，這小姑娘輕而易舉破他言語中的矛盾，他其實并未親眼所見，兒衫不整哭哭啼啼回府時他才得知是王存毀了的清白。

“因為陳科是二爺的人，所以我不敢。但沒想到他是借二爺的名頭輕薄我家小。”趙逵道。

一旁的趙夫人不由地娟帕，似是想到兒三尺白綾香消玉殞，以帕拭淚道:“為何還要來問我們，我兒難道還不夠慘烈麼？那陳科就不是個東西，我家小如今已經沒了，你們為何還要相？”

“不是我家孩兒做的！是王存欺辱的你家姑娘！”陳氏反駁道，“你們可是趙姑娘的父母啊，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虞姝的心不由了。雖不懂人世故，卻也從趙夫人眼中瞧見了三分心虛七分痛心。自家兒被人害死了，卻替兇手辯護。在九泉之下的趙姑娘該有多傷心啊。

“二位夫人，您們別哭了，”著嗓音勸說都哭淚人的二位夫人，垂首思忖片刻，拽了拽趙夫人的袖口:“趙夫人，若你是被人迫地，您與我說便是，我為你做主，沒有任何人可為難您。”

言語真誠，趙夫人噎住哭聲，似有猶豫地滾了滾眼珠子，就聽旁丈夫的一聲輕咳。深吸一口氣:“王妃，我的兒就是被陳科給害死的，咱們夫妻二人難道還會說謊話不？”

“這還是父母麼？十月懷胎而生，養育如此大，被人隨意踐踏，還去幫著兇手說話！”

“就是就是！真不是個東西！不配為父母！”

瞧熱鬧的百姓議論紛紛，顯然被這趙氏夫婦氣地不輕。王家得給了他們多好才能讓他們將海深仇都輕易化解。虞姝抿著，李嬤嬤曾說過，為人父母的都盼著自個孩子好，未曾蒙面的娘親在生前，對也是滿心歡喜地期待。

白昕搖搖頭，不管謊言有多蠢生，只要趙氏夫婦不張，那陳科就是有罪的。

“好生奇怪，”虞姝歪著頭，冷不丁開口道，“兒被人眼睜睜地綁走，不應該不管他們是誰，都會去救的麼？我娘說過，我姨娘生我的時候，拼盡了全力，我與姨娘從未見過，只因我生于腹中，便對我以命相護。

趙夫人與趙姑娘朝夕多年，自家兒被人眼睜睜地搶走，為何只干看著不？”

“我……”

趙氏被一個小姑娘問得啞口無言，抬頭的瞬間對上虞姝一雙干凈清澈的眸子。瞧著那小的段，趙氏鼻子一酸，想到兒在這個年紀時自己曾為梳頭打扮，聽與自己撒賣乖，憨地喚自己娘親。

也曾期待過，以后自家姑娘會如何風出嫁，待家后與姑爺兒一同回門，一家人喜氣洋洋，與老爺坐兒孫福。

可現在……

終是崩潰，坐在地上啜泣漣漣。白昕與左傾皆是詫異，自家王妃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如此清明事理，口條清晰，真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小姑娘。

左傾對虞姝改觀了些，原以為虞姝只知哭哭啼啼，但辯駁是非的本領并不差。看來也有其獨到的地方。

“趙夫人，您哭是因你真心著你家兒地，”虞姝蹲下，抬手替趙氏斂去淚水，“將真話說出來好不好，我是真心想為你兒的冤屈出頭。”

“沒有父母能親眼瞧著自己兒辱……可是……可是我就沒有瞧見過啊！”趙氏捶著口，慘聲道。趙逵臉一黑:“夫人！你胡說什麼！”

“老爺！您兒被人給害死了啊！死得那麼慘，難道咱們真要一直幫著真兇麼！純兒欠的銀兩咱們大不了賣了田地，但傷害兒的人，得讓他歸案啊！不然咱們兒九泉之下能合眼嗎？”

“……”

趙逵眼底生了慚愧之，沉默不語。

林清心頭咯噔一跳，狠厲地一拍驚堂木:“你們是要反供麼？可知曉自己在做什麼！”

“林大人！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左傾提醒道。林清雖為縣令，但左傾是堂堂正四品帶刀侍衛，一等，林清不敢造次。

“王妃，是……是王存做的，是王存害了我家小……”自兒死后，趙氏魂不守舍，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每日都睡不得一個安穩覺，“我那敗家兒子欠了賭局一百兩銀子，咱們家把家底掀了也拿不出一百兩來啊，王家給了我們二百兩銀子，讓我們指控陳科……我們是迫不得已啊……”

他們兒子被關在賭坊中，如今他們已經失去了兒，總不能再失去兒子吧。

陳氏聽著趙母哭得悲慘，心中對其怨怒去大半。也是為母之人，自然知道母親的不容易，上前扶起趙氏，道:“謝謝趙夫人肯說實話，謝謝您……”

趙夫人慚愧不已，為了自個兒子，他險些搭上無辜之人的命。誰家骨不是骨？哭泣搖頭，反而沖著陳氏下跪:“陳夫人，我們對不住您……”

林清氣得跳腳，趙夫人這話豈不是要讓他抓王存歸案？可自己已收了五百兩銀票，甚至對王家保證過絕不讓陳科有翻的機會。現在……現在他該怎麼是好？

“林大人，捉拿王存歸案吧！”

虞姝看過許多戲本，為人平反的俠士都會來此一句。清了清嗓，鼓著眼珠子正氣道。

“好！王妃好樣的！”

“小小年紀如此聰慧真真是不一般啊！”

百姓們樂于瞧見貪吃癟嗎，拍手好道。林清額上虛汗漣漣，咬牙切齒道:“趙夫人反供證明趙夫人的話并不可信，本怎能因一人之言就抓人？”

“林大人此話為何意？”左傾瞇起眼，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