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愣愣地看著他。

「在那裏就可以了是……」

楚想了一會兒，儘可能用能聽懂的方式耐心說道。

「很多人雖然年齡增長，但並不是真正的，比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年人，他們更像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孩子。他們需要一個人來替他們拿主意，替他們承擔本屬於他們自己的責任和選擇帶來的風險，這樣一來他們便能一段時間的安穩。」

納果好不好？管他的，老爺說那是好東西，種就完事兒了。變種人吃人不吐骨頭？笑話，錦玉食的老爺都不怕，你怕個鎚子？它們也就吃一吃廢土客而已。

奇點城的問題和巨石城是截然不同的，這並不是某一個人的錯誤，而是許多的因素導致，就像這片廢土一樣。

或許是覺自己肩上的責任太重，茵茵的表仍然有些忐忑。

「可是我沒有能力……」

楚安著說道。

「你不需要有，你只需要待在他們能看見的地方，剩下的可以給那個寒霜，它觀察了我們很久，我相信它應該是有一些我所不了解的能力的。」

「……我明白了。」茵茵沉思良久，重重地點了下頭，看向他認真說道，「我……打算留下來！」

看著這孩子一臉認真的表，楚略微有些驚訝。

「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是我的父親讓他們變那樣的吧？無論是小羊，還是莊園里的大家……如果真是您說的那樣，在他們願意走出去之前，我會負起責任守他們一段時間的。」

茵茵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而且……反正我的時間也停住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還有一點意義的事了。」

「……我會將你的決定告訴寒霜，它應該會很高興你的選擇。」楚看著，默然地點了點頭，轉從這純白的空間中離開了。

……

離開醫務室回到了走廊，楚正打算返回艦長室，小柒悅耳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

「主人，殷方那邊有消息找您喔。」

應該是那批黑箱的研究有結果了。

如此想著，楚在走廊的舷窗旁邊停下了腳步。

「替我接通。」

「好嘞！」

小柒的話音剛剛落下，淡藍的全息視窗便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別來無恙的楚，殷方眉飛舞地說道。

「你提供給我的那些黑箱很有意思！雖然徹底壞掉了，但通過那些老古董，我挖掘到了一些關於奇點城的沒有被記錄下來的歷史！」

「在廢土紀元早期他們應該是使用了『合營養質』解決食需求，那估計是營養膏的前，然而也許是當地氣候復甦條件更快的緣故，營養膏合技並沒有在當地發揚大，反而是被八百公裏外的巨石城繼承了下來。」

「後來奇點城更換了營養質生產效率更高、對能源需求更小的藻類培養皿，再然後又是昆蟲……這些食都有一個特點，對人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尤其是藻類和昆蟲，雖然產率比葡萄糖、蛋白合更高，但產往往需要經過二次轉化和加工才能端上人們的餐桌。」

「我想這可能是他們尋求變種人技的機，至是機之一。一個什麼都能消化的胃確實有助於提升在廢土上的生存概率，但可惜由此而衍生的其他問題淹沒了他們。」

比起鋼鐵之心號收穫的戰利品，他對奇點城的歷史更興趣，雖然這次並沒有挖掘到他最興趣的咖啡機。

而楚興趣的則是另一件事。

「那些黑箱能修好嗎？」

興的表瞬間褪，殷方神為難地搖了搖頭。

「幾乎不可能……製造黑箱的難度其實不在技上，而是工業條件，那不是用扳手和螺刀就能修好的東西，它只屬於兩百年前的那個時代。」

楚點了點頭。

對此他心中早有預料，倒也沒有很失。

「那就送去博館好了。」

「嗯……」

也許是想到自己完全沒有派上用場，殷方覺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不過雖說黑箱沒辦法修好，但奇點城曾經使用過的營養質合技和藻類培養技還是有點意思的，我會試著回收其中能回收的那部分……未來你要是打算在天上建一座空間站，這些技肯定能用上。」

那種事得不知道多久以後了。

楚笑著說道。

「拜託你了。」

殷方笑著撓了撓後腦勺。

「不客氣……對了，你那邊什麼聲音？怎麼這麼吵？」

楚看了一眼醫務室的方向，瞧見了幾張悉的面孔，於是隨口說道。

「你的晚輩比較鬧騰。」

殷方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我的晚輩？」

楚繼續說道。

「學院那邊派來幫我們的d級研究員，是個小姑娘。」

之前夜十為了拉住下墜的蝰蛇運輸機被整的高位截癱，他的好兄弟本都打算幫他拔了icu的電源，結果被那姑娘守著愣是沒找到機會下手。

後來那姑娘申請使用了醫務室的手臺和研究所回收的設備，又從科研船那邊要來了一些仿生學義，似乎是打算把夜十那小子回來。

因為覺得很有趣，所以楚就爽快地答應了。

現在看來手似乎是做完了？

殷方聽過後眉卻是一抬。

「等等，為啥我就前輩了？我也是d級，我可不老！」

楚聞言哈哈笑了笑，正巧看見全息屏幕的右下角又冒出了彈窗，便笑著說道。

「來電話了，回頭再聊。」

「回見，你忙吧。」

殷方原本還想爭論一下這個問題，但又擔心耽誤了那傢伙的正事兒，於是便結束了通訊。

隨著楚再次按下接通的按鈕，一頭火紅的秀髮出現在了全息影像的那頭。

那雙英氣的眉正略有些不安地上下挑，看見忽然接通的視訊窗口，夏鹽慌忙停止了擺弄劉海，咳嗽了一聲說道。

「你那邊……忙不忙？」

看著一臉張的夏鹽，楚不莞爾。

「剛忙完，有什麼事嗎？」

這傢伙偶爾會和他打電話，平時的表現倒也算正常，這次不知為何張這樣。

聽到那聲不忙，夏鹽鬆口氣，清了清嗓子說道。

「……你上次不是說，要是我能幫你造一臺力裝甲就好了嗎？原話不記得了，反正是這個意思！你肯定說了的！我就用業餘時間弄了一下，總之……試著做了一臺。」

楚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了下。

臥槽？

真的假的？！

看著楚愣住表，夏鹽以為他不信，連忙解釋道。

「本來那也不是什麼特別神的東西，技含量最高的就是那個小型化的冷聚變反應堆……79號避難所的黑箱不是可以生產那東西嗎？我就用那個『河馬-2』攜帶型反應堆作力核心，仿照人聯陸軍的t-10冠軍力裝甲的力系統和裝甲佈局設計了一款類似的重型裝甲……101號營地的專家也幫了些忙。」

「不，不過畢竟是業餘時間空做出來的，各方面能肯定比不上戰前的裝備，但將就著用一用問題還是不大。你有空看看能不能用吧，不能用丟在倉庫也無所謂，反正我也沒花多時間——」

回過神來的楚立刻打斷了的話，欣喜說道。

「太好了！謝謝！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被他突然地反應嚇了一跳，夏鹽愣了下小聲道。

「真的假的？」

楚的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點了下頭。

「我有必要騙你嗎？不過我確實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夏鹽的臉上浮起靦腆的笑容，握著電焊槍的右手蹭了蹭後腦勺。

「……你說什麼呢，我本事可大著呢，你別忘了，我的裝備可一直都是自己修的。」

楚笑著說道。

「我知道，還幫我們修了不，到現在避難所的倉庫里還留著一堆你當時手的子彈呢。」

「嘿嘿。」夏鹽的表更加不好意思了，笑容越來越誇張，漸漸走了樣。

「因為打不出去就留著了。」

見這傢伙一幅得意忘形的樣子，楚沒忍住逗了一句，結果沒想到的反應比他想像中的還大。

「！！打不出去？！怎麼可能打不出去！那些子彈在哪？」

「開個玩笑別激，」看著焦急漲紅了臉的夏鹽，楚輕輕咳嗽了聲，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我代表404號避難所，謝你的研究果！我會立刻安排人手協助你測試。」

「……你別這樣，搞得我怪張的，而且這是一臺實驗機，還沒經過戰場的檢驗呢。」夏鹽小聲地嘀咕著，食指著手中的焊槍，忽然有些後悔這麼著急告訴他了。

那句話咋說的來著？

期待越大失越大。

雖然在101號避難所學習了一些繁榮紀元的知識，但畢竟學時間還不到一年。

就算虛擬現實學習裝置幫延長了實際學習的課時，就算本人在機械方面有一定的經驗，仍然改變不了目前還是個半吊子水準的事實。

不過楚卻不在意。

半瓶水也是水，聯盟胡來的裝備多的去了，玩家也不在意多這麼一件。

哪怕比不上「冠軍」和「龍騎兵」，那也是核力的單兵裝甲，當個移充電寶也是極好的。

「實驗機也很不錯了！從0到1的突破比從1到10更不容易，正好我這邊弄到了一批核燃料，馬上就能驗證你的設計，不合適的地方改改就好了，我們等得起！」

看著驚訝的夏鹽，楚笑了笑繼續說道。

「話說比起力裝甲本，我其實更驚訝的是你的變化。」

夏鹽有些局促地問道。

「我變化很大嗎？」

楚頗為慨地嘆了口氣。

「那簡直太大了！以前稍微讓你干點活都得哄著。」

或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夏鹽的臉霎的一紅，但很快又不服氣地呲起了牙。

「你管那哄？不，不幹活就把我丟出去……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楚聞言卻是呵呵一笑，本不在意。

「彼此彼此，你不也在那兒腦補，我把你扛迴避難所是打算和你生猴子嗎？」

「啊啊啊！！！」

夏鹽的臉瞬間變了燈籠，耳朵彷彿噴出了熱氣，發出一聲怪手關掉了全息屏幕。

一想到初次見面時的糗事兒，尷尬便爬遍了的全。雙手抱著腦袋，十指滲髮，恨不得在堆滿工、零件和圖紙的桌子上找個時間裂鑽進去，回到過去重來一次。

「這傢伙……」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這麼糾纏有意思嗎？！

不過……

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

陷進髮的十指不自覺地彎曲，火紅的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那爬遍全的尷尬卻變了不自在的麻。

覺……

有點怪。

「幹活幹活……」

意識到不對勁的夏鹽慌忙地甩了甩頭，決定打住那個怪異的念頭，不繼續往下想了。

而與此同時，看著啪地一聲關掉的全息屏幕，楚正表微妙地用食指撓著臉頰。

「這麼開玩笑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他稍微反省了一下，翻舊賬這個行為確實不太好。

而且那傢伙剛丟了一條，又被一群陌生的廢土客卸下裝備給扛了回去，害怕也是理之中。

小柒的聲音從一旁悠悠傳來。

「小柒覺得，問題的關鍵可能不是玩笑喔……」

對此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自覺，楚嘆了口氣。

「說的也是。」

就在他正打算把這事兒先放下的時候，一聲凄厲的嚎從醫務室的方向傳了出來。

「蓋亞！！！」

蓋亞？

楚微微一愣，沒聽懂那狼哭鬼嚎的兄弟在喚著啥，只聽懂那是玩家的喚。

不過很快，接著從那邊傳來的聲音，立刻解答了他心中的困。

「你這傢伙……真是不知好歹！我費了那麼大力氣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就這麼謝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