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靈干涉裝置用於對人，在聯盟是從未有過的事，我們延續了人聯時代的做法，僅將它用

於驅趕異星上的危險種。

並不是我不知變通，而是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保證我們今天做出的選擇不會在未來為埋下更大的患。」

瓦努斯微微愣了下。

「比如？」

楚言簡意賅地說道。

「比如我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一個神病人該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神病。」

瓦努斯一頭霧水問道。

「這是需要證明的事嗎？」楚繼續說道。

「如果我們這麼做了，未來生活在這兒的人們都得面臨這麼一個問題，而這可能是最小的一個問題。」

雖然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但執行這項命令卻是一個系統的工程。

而在這個龐大的系統工程中，有太多的環節可能讓這一命令偏離它的初衷，用「從一開始就不該用在人上的技」創造一個反烏托邦。

聯盟的第六座聚居地會為一個大型神病院，甚至因此而為聯盟的黑歷史。

不過老實說瓦努斯的主意確實讓楚有些心，心靈干涉裝置至能讓那些不備完全行為能力的倖存者們從事一些簡單的勞養活自己。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他需要一個在道德上完無缺、且沒有私心的管理者來執行他的命令。

然而憾的是，他自己都不是那種完的人。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寒霜忽然開口道。

「給我來試試如何？」

日蝕面無表地瞟了它一眼，想暗示它把這句可能帶來麻煩的話給收回去，然而寒霜卻毫沒有將其收回的意思。

楚微微愣了下，眼中忽然浮起了饒有興趣的神。

他差點兒忘了。

自己邊還有這號人！

不過這到底涉及到了上萬人乃至更多人的命運，不是隨隨便便鬧著玩兒的。

為了確認它的決心，楚注視著它的眼睛，語氣嚴肅地說道。

「你確定嗎？這可不是一項輕鬆的工作，你可以把那些倖存者想像擁有年人力量的嬰兒，而你是所有人的保姆，你得規劃他們的日常工作、生活起居以及文化教育等方方面面，甚至得確到他們的吃喝拉撒，用有限的資源讓他們儘可能活的像個人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楚總覺得眼前這臺仿生人的眼神似乎越來越興了。

明明他正在說的是一件超麻煩的事。這傢伙該不會是個M吧......

懷著奇怪的想法，楚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地繼續往下說道。

.....總之，最初階段你需要讓他們至能做到自給自足，最終使他們以及他們的後代能夠完全融我們的社會。在這期間我們會給你一些援助，但老實說我們自己也很窮，恐怕給不了你很多。」

「你想清楚了嗎——」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迫不及待地回答了楚的詢問，寒霜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右拳在口行了個蹩腳的聯盟禮節。

「我一直著能用自己的知識和經驗幫助這片廢土上的苦難者，而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我已經覺到了！」

楚目炯炯地盯著它。「覺到了什麼？」

握了靠在口的拳頭，寒霜充沛地高聲說道。

「知件......在燃燒！」

那聲音帶著一微微的音，就像唱出來似的，向上翹起的尾音更是帶上了虔誠和聖潔的調調。

然而楚卻聽得一臉懵。

知件在燃燒是個什麼鬼？

算了。

先不管這個。

從這位仿生人的眼神中，楚的確覺到了它堅定不移的赤誠和決心。

那份對廢土上苦難者的憐憫，就如伊伯斯那個唯恐天下不的瘋子一樣堅定不移。

而且為一名仿生人的它既沒有質上的私慾，也不存在道德上的瑕疵。

由它來執行這項人類管理者不可能完的工作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至值得一試！

瓦努斯向楚投去了擔心的眼神。雖然主意是他出的，但他總覺得這個仿生人不是很靠譜。

然而楚的注意力全程都在那雙充滿熱忱的眼睛上，直接無視了站在一旁的參謀。

「那就拜託你了！」

「嗯！」目炯炯地盯著楚，寒霜氣勢十足地說道，「給我好了！」

站在它後的日蝕扶住了額頭。

這傢伙好像都忘記了自己是康茂集團的代表來著.....

總覺得事變得麻煩起來了。

夜晚。

艦長室。

坐在桌角筆筒上的小柒拖著下腮，晃悠著鉛筆的小，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主人。」

正理公務的楚，從手中的平板終端上挪開視線看向了它，語氣溫和地說道。

「怎麼了？」小柒嘀咕著說道。

「小柒雖然只是助手AI，但也是能幫上很多忙的哦.....」

一眼就看穿了它的心思，楚不莞爾一笑，出食指了它的小腦袋。

「我理解你想幫上我的忙，也相信你的能力，但這不是你的工作範疇。而且......你代表的是我。」

「唔？」小柒不太理解地歪了下頭。

看了一眼正在起草中的聯盟第六座聚居地的規劃方案，楚淡淡地笑了笑。

「聯盟需要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倖存者，但必須據他們的實

際況來做這件事。對於自發選擇進步的倖存者，我們會給他們足夠的自主發展空間，讓他們把進步的東西帶來我們的社會，但對於奇點城的特殊況，我們只能採取截然相反的方式將他們管理起來，防止他們對我們的社會造衝擊。」

「這不僅僅是一萬人的問題，海涯行省還有大片的教區需要解放，屆時我們需要承的力可能是現在的數倍甚至數十倍。」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厚道，但如果寒霜搞砸了，那就是康茂集團乃至企業的鍋了，仿生人參與公共事業的能力也會到質疑吧？我傾向於認為，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理事會的一部分人不會不管不問。」

倒不如說本來就是他們父輩搞出來的麻煩！

如果沒有一個半世紀前的那場意外，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七八糟的事了。

小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所以您是為了方便以後甩鍋嗎？」

這傢伙完全沒懂啊.....

不過大概也會有人這麼解讀吧。

楚笑著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說道。

「我要是真想甩鍋。」

「從一開始就不會管這些麻煩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