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忙忙碌碌的,既要清理完舊年事,又要準備過年的諸般事項,溫國公府也不例外,臘月初十過後,夏依晴每天總有問不完的事兒。
年底對帳、品金銀收納庫之類倒是順順利利早就完了,讓‘’心的卻盡是些閒雜瑣事。
各方送來的年禮收到不,該派送出去的也陸續送出,頭一份是給鄭氏族裡的祭祀品和銀子,第二份是相對較遠的西華縣,鄭老太太孃家那邊,馮家大族親戚多,足足送去了五大車,價值幾千兩銀子,品清單都列得清清楚楚呈給鄭老太太看過,老太太很是滿意。
接下來就是近邊的親友,徐府、夏府、龐府、吳府、方府、趙府方宅、王宅等等。
直到過了臘月二十纔算鬆活些,想著連日裡來去匆忙,每次離開寶兒,他都是皺著小臉兒目送自己,依晴心裡無比愧疚,打算這天開始多去陪著兒子,夏府卻來人,說是夏老太太病了,依晴就算對夏老太太厭惡至極,總要顧及明面上的禮數,加之鄭老太太和鄭夫人也知道了這事,催著回孃家看看,又分別拿出己的好補品託帶回去給夏老太太,依晴只得收拾了些東西,帶著‘花’雨翠香幾個回夏府。
樂晴被賜婚之後,其它納采納吉下聘之事都歸禮部去辦,禮部尚書就是‘’方外祖父,後頭又有個湘王天天追著問,事還不得麻溜辦完,越快越好,只是這婚期卻無論如何急不來,親王大婚,得等先帝孝期滿三年之後才能完,湘王急吼吼的也只能先把親事定下來,心裡安寧些罷了。
下聘禮的時候依晴和鄭景琰回夏府看了一下,除了按親王份例從國庫裡擡出來的,湘王自己又添加了不東西,都是些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看得人眼‘花’繚‘’,依晴流連其間只是以參觀的心態認真細瞧,鄭景琰卻怕多想,因當初鄭府給依晴下的聘禮不論是量還是價都抵不得湘王府給樂晴的十份之二,他心裡不安,又忙著給依晴羅嗦了一通,說君臣有別,咱們不能跟王爺比什麼什麼的,引得依晴好笑不已
。
馬車從夏府側‘門’,一直駛至二‘門’上,先頭已派有人過府說大姑‘’‘’稍後回來,龐如雪怕天寒地凍‘’兒冷,派了暖轎在二‘門’等著,依晴步下馬車坐進暖轎,由四名健‘婦’擡進院。
夏修平上衙‘門’不在家,樂晴得了消息早來到正院上房,在母親屋裡陪著夏一鳴玩得高興,聽見姐姐到了,忙牽著弟弟走出屋‘門’,站在廊下迎接。
依晴從暖轎上下來,披一件大紅狐‘’鬥蓬,飛仙髻上‘’戴一枝樣式繁複‘’巧的鑲八寶‘花’釵步搖,耳邊墜著兩粒龍眼般大小的明珠,閃閃爍爍,映襯得紅潤的臉兒越發的明‘豔’照人。
龐如雪瞧著如同牡丹‘花’般富華‘豔’麗的大‘’兒從紛飛雪‘花’中走來,再回頭看看映水芙蓉般的二‘’兒和團似的小兒子,爲母親的驕傲和慈涌滿心懷。
依晴笑著給母親行過禮,又向站在旁邊的劉媽媽問好,跟隨而來的‘花’雨把一隻錦盒‘’到劉媽媽手上,劉媽媽笑呵呵道了謝便拿著,那是給的,依晴每次回孃家帶來的手信禮品,從來不會了劉媽媽那一份。
樂晴聲姐姐,夏一鳴把一隻手給依晴牽著,母‘’幾個便走回屋裡去,
屋子裡燒了地龍,溫暖如‘春’,丫環幫著依晴下鬥蓬,香‘’繡牡丹‘花’錦袍配一條輕綠八幅羅,綴著‘花’邊的緞子帶上繫了一對通瑩潤水‘’十足的翡翠蜻蜓,雕藝‘’湛,栩栩如生,樂晴咦了一聲,忍不住撈起拿在手裡把玩,依晴說:
“‘’好玩的是吧?喜歡就送你了,你姐夫給我的,好幾樣呢,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得來。”
樂晴道:“我不要,我就看看!姐夫給你的,你不要‘’送人!”
依晴喝了口熱水笑道:“唷,這回跟我客氣起來
!”
樂晴微微紅了臉:“七哥說,我要什麼,他自會給我尋來!”
“湘王對你不錯,你可別恃寵生驕,真的跟人家要天上的星星喲!”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怎會做那種傻事?”
“樂兒,如今接了賜婚,以後便是要做夫妻一同過日子,你們倆相互鍾,也要懂得相互珍惜。這世上,始終不變的東西畢竟太,不能等著他寵你,你也要更他,兩個人的需要勤加維護,方能持久彌新。”
樂晴認真點頭道:“姐姐,我記住了。”
“嗯,婚期還離得蠻遠的,等過了年,我再來與你圖裳圖樣,王妃服飾自有宮裡製作,不用你‘’心,不過總要有些孃家做的新陪嫁,可以慢慢製起來了。哦對了,我前段時間讓杜仲送些紡好的羊絨線過來,還有一張圖表,讓你照著做,你可帶著紫香們織好了?”
樂晴道:“我和紫香們幾個一直都在勾織,到昨天都完工了,五六套小兒裳鞋帽,還有五六歲孩子,以及大人長短袖子絨線裳各三四套……原本想著過明天送去給姐姐,不料你自己就跑回來了!”
“我這時候回來還不是因爲那老太婆病了?什麼病啊?不嚴重吧?”
樂晴撇道:“老太婆活得比誰都好,能得什麼病?不過是自找罪罷了!懶得說!我就問你怎不把寶兒帶回來?我們替姐姐和姐夫、寶兒各織得一套絨線裳,寶兒那一套和一鳴的‘’‘花’紋都一樣,我還想親手給他們穿上,看看像不像雙生子,多可啊!”
依晴無語地瞪一眼樂晴,又不是長大了看不出差異,一歲兒和兩歲兒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的好不好?再說了,把舅舅和外甥想雙生兒,這腦‘’開得真心不小。
不過聽到樂晴給自己一家子織了‘’,依晴又十分高興,自從接手鄭府事務,鄭景琰索‘’把所有財政大權全‘’給,既管家又理財,就沒心思也沒‘’力放在其它地方,去年還能勉強爲鄭景琰織得一套絨線,今年卻是無能爲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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