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前庭,便聽到陣陣猜拳打碼以及呼喝勸酒聲,正是酒宴中鬧得最兇的時候,依晴不免有些猶豫,喝了酒的人多都有些不正常,萬一走進去被人唐突了怎麼辦?到底該不該過去啊?
正思忖著,卻見鄭景琰滿面紅暈從走廊轉角走了出來,手就攙住的腰,含笑說道:
“爲夫專在此等候,別怕,隨爲夫進去吧!”
依晴替他整理了一下襟,又用手中帕在他‘脣’角腮邊輕輕按印兩下,說道:“不是醉了麼?怎的還能走路?杜仲說有人想扣住我夫君,我正打算過來跟他打一架,然後把夫君揹回家呢!”
鄭景琰哧地一聲笑了,星眸黑亮如曜石,灼灼目熾熱似巖漿,彷彿連石頭都能溶化掉,攬著依晴腰肢的手又再收些,溫說道:
“今天咱們全家人都來了,等會還要接了你們回家,爲夫怎可能喝醉酒?只是捱不住金家老四再三糾纏,在座諸位都是從小相識相知一同長大的,他們的家眷我也多數見過,既然都說要認識一下我的妻室,那就見唄!咱們夫妻郎才‘’貌,如此般配,又不是見不得人!”
依晴無語,嗔地斜睨他一眼:哪有這樣自賣自誇的?都黃婆賣瓜了!
鄭景琰越發笑得舒暢,繼續道:“一會進去,我們夫妻倆先敬壽王袁聰一杯,再敬越王、湘王,然後敬大夥兒一杯,金家老四是個賴皮的,他若非要與你喝一杯,那就喝了,省得他一直羅嗦不停!我給你換小杯,五六杯也就幾兩酒,可得了?不然我把裡這片‘藥’草給你?”
“不用,半斤七八兩的我能喝!你還得應酬這麼多人,‘藥’片留著吧。”
快走到小‘花’廳,依晴停下腳步,輕聲問道:“怎的,壽王也在啊?”
鄭景琰瞧著道:“新郎原屬衛軍,如今在前走,幾位王爺今天過來湊個熱鬧……別怕,爲夫在你邊!”
依晴點點頭:“那金家老四又是怎麼回事?他幹嘛非要與我喝酒?”
“這個……咳!”
鄭景琰尷尬地咳了一聲,笑容裡又帶著些許自得:“你剛來到京城那年,不是跟著方家表姐來金府給金老太太拜壽麼?金老太太給了你一荷包榛果仁對吧?那其實是挑中你了,打算配給金家老四的,可沒想到我們夫妻緣份深厚,我在錦屏後邊看見你了,跟咱們家老太太說非你不娶!老太太配合得極好,馬不停蹄先給你家下聘了!我們親之後,金家老四才知道這事,此後每次一見面就跟我吵鬧,說我搶了他的媳‘婦’兒……”
依晴只覺得額角淌下三掛汗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太能折騰事兒了!
夫妻倆相攜走進小‘花’廳,立刻引來一陣歡呼喝彩聲,圍坐在紅木雕‘花’大圓桌旁的十幾人站起來一大半,一個個含笑看著依晴。
依晴進‘門’時就飛快地掃描過小‘花’廳裡的狀況,大約三十平米左右的正方形小廳堂,周圍擺設莊華而雅緻,層層帷幕遮掩著靠牆的多寶閣和書架,想來這裡平日是哪位爺小坐憩息或接待客的地方,今天家中辦喜宴,便歸整出來擺上酒桌,做爲貴賓席使用了。
座中多是年輕人,一個個錦華服,氣度不俗,又是與王爺們共坐一席,不用說也知道,應都是些家世不凡的子弟。
一道道注目禮迎面而來,依晴只有微笑斂衽,低眉順目跟隨鄭景琰先走去向壽王袁聰行禮請安,接著是越王和湘王,然後再退後幾步,對著整桌人深深行了雙福禮,衆人看著把整套作行雲流水般一氣呵,那段曼妙,猶如和著節拍翩翩起舞般,看的人是眼‘花’繚‘’賞心悅目,依晴心裡卻是腹誹不已:尼瑪這朝代規矩太坑娘了,‘’人在男人們面前要行這麼多的禮,好得本夫人平日注意鍛鍊,瑜伽、‘’子防狼堅持練著,不然哪有這等腰‘’功夫跟這玩蹲下起來?
接下來是敬酒,席中三位王爺,袁聰雖然年紀不算多大,但他勝在輩份高,因而凡事都得經他那兒過來,依晴執壺斟滿酒,鄭景琰待要去端拿酒杯敬獻上去,袁聰卻攔住他:
“依晴誠心誠意敬我,你湊什麼熱鬧?我與你喝再多也是沒意思,讓開讓開,依晴來!我二人喝三杯!”
湘王袁廣看了看依晴,笑著對袁聰說道:“皇叔,一杯就夠了吧,溫國公夫人一會還要與我們幾個喝,別在你這兒就醉了!”
袁聰此時微有醉意,他雙頰泛紅,眸深沉,一把拔開袁廣,說道:“若醉了,本王替與你們喝!俗話說三生三世,三世緣,我與依晴難得聚在一起喝酒,取個好寓意……你們可能都不知道,依晴未嫁給阿琰之前,我就認識!所以說,我們也是有緣人!”
鄭景琰無語,這人又開始犯渾了。
衆人自然是要拍壽王的馬屁,起鬨著要看袁聰與依晴對飲,依晴安地瞧了鄭景琰一眼,淡定拿起酒杯,含笑對袁聰說道:“依晴誠心敬王爺,滿飲三杯!這第一杯,慶幸當日能與王爺相遇,王爺高貴端方,卻虛懷若谷,對小‘’子的失禮多有寬容;第二杯,謝王爺爲我夫妻牽紅繩;第三杯,謝王爺福康喜樂,闔家幸福滿!王爺,請!”
喝彩聲中,依晴接連舉起酒杯,全是一口悶,三杯落肚,掌聲雷,壽王還張著在那裡發呆,想不通自己怎麼就了給他們牽紅繩的了!
鄭景琰陪在依晴邊,眉開眼笑,好不得意——三生三世、三世緣,應該說的是我和依晴好不好?關你袁聰什麼事啊?要玩字眼遊戲你哪比得我家依晴?這三杯敬酒喝下,依晴一通伶牙俐齒把壽王那點意思全給蓋住了,人們眼裡心裡只有這‘’子喝酒的豪爽勁兒,哪還記得你袁聰說了什麼啊,呵呵!
不過,依晴啊,你可得悠著點,別玩得高興喝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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