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裡有了寶兒,鄭老太太和鄭夫人全副心力全放在那小人兒上,依晴若是一天往安和堂跑三幾趟,還會被鄭老太太嗔怪,真如鄭景琰所說,小夫妻倆這是遭嫌棄了。
因而聽說依晴明日要出府,兩位長輩也無所謂,鄭老太太只叮囑道:“既是舊日閨友遇著不順心事,你原該前去看看,安一番。是有孕的,藥材就不帶了,備一份好禮即可!”
依晴答應了一聲,俯從紅木圈椅中把寶兒抱了起來,打算帶他到門外廊下轉一轉,這是每天必做的事,不讓親自養寶兒,總要創造些母子單獨相的機會,和孩子說說話啊,親自教導孩子認知周邊事什麼的,開始時鄭老太太很不高興,後來看到依晴每每做完這件事就回去了,加之鄭景琰也時常跟著母子倆一起走出去,說說笑笑的,老太太也就不吱聲了,由著他們三口子玩樂一小會。
鄭景琰看依晴抱了孩子出去,待要起跟上,卻見表妹王文慧手裡拿了個拔浪鼓跟著母子倆走,一邊搖頭晃腦逗得寶兒咯咯直樂,鄭景琰心想文慧那子,平日看見小娃娃都離得遠遠的,更別提逗弄小孩兒玩了,今晚這樣兒,會不會有什麼事要和依晴說?便沒跟過去,只坐著陪祖母、母親閒話。
王文慧不幸被表哥猜中了心事,跟著依晴母子出來,是真的有所企圖。
依晴也沒有想到,王文慧會向提出這個請求,要一同去範府探羅素琴。
王文慧站在依晴面前,把玩著寶兒的小胖手,笑容裡帶著點怯意,輕聲細語道:“上次我跟著表哥表嫂去夏府,與範大、白二一起吃飯喝茶,雖然只是相小半天,但覺得們都是個極好的人,對我頗多照顧,如今範大子不適,我也應該去看看!”
依晴覺得的話有道理,也沒多想,便點頭應允了。反正王文慧每天呆在府裡看著也悶的,閒著也是閒著,有這份心意,倒顯得懂點人世故了。
現在的王文慧比依晴剛進鄭府時確實也改變了許多,原本就是個心思比較慎的人,許是看得多了也想通一些道理,平日裡的表現沒那麼招人討嫌了,方鄭氏母子幾個搬出去後,家裡人不多,王文慧便像表哥表嫂那樣,每天總會上安和堂來與長輩們吃一兩頓飯,然後再走回去,依晴與談不上親,和氣相罷了。
因王文慧退過一次親,年歲不小,鄭老太太時不時地提醒依晴要爲表妹終大事花點心思,依晴也和鄭景琰商量過幾次,打算著等先帝一年孝期滿之後,京城各樣花宴酒宴更多些,便帶著文慧出去走走,伺機尋一門好親事,無論怎樣,總要尋個比先頭的彭家二爺強些才,當然主要還是看文慧心意。
王文慧見依晴答應讓隨同前去範府,十分高興,當下又和依晴商量該爲羅素琴準備什麼樣的禮,依晴說:
“雖說與我同往,但你是帶著自己的一番心意,便要另外備一份禮——不用你心,回頭我讓洪媽媽再去庫房挑選幾樣東西裝好,把禮單給你瞧過,再寫上你的名字,這就行了!”
王文慧自知也拿不出比府庫中更好的東西來,便不客氣,笑著謝過表嫂,兩人帶著寶兒在廊下游走一圈,就回屋裡去了。
鄭景琰聽說此事,有些詫異,卻也沒想太多,只以爲文慧長大也變了,願意外出與人往了,便對依晴說道:
“左右也該給文慧找婆家,此後你出門就帶著吧,也算有個伴。說起來家裡這些妹妹表妹,文慧還算有點腦子,上次若沒有跟著月到涵今院,我們夫妻都不懂如何收場呢!”
依晴笑了一下:“知道啦!我也知恩圖報了啊,與姓彭的婚事可是我幫著解決掉,還有的吃穿用度一應日常花銷,月錢什麼的,可是按照國公府嫡親小姐待遇哦,寶嬋和月若是看到文慧現在過的日子,肯定要氣壞了——們以前沒到這些!如今就缺一門好親事,二姑太太不是好臉面要求高嫁麼?那就只有憑溫國公府的勢,把文慧嫁個侯門或伯府,應該沒問題吧?雖說發嫁表小姐已有定例,到時候我私底下給多添些嫁妝就是了!”
“嫁妝你看著辦就好,只是,說親的時候也讓文慧參與些,有點主見。”
“這個我懂的,至要讓親眼看看嫁的那人,覺閤眼緣才!”
依晴說完這話,沒聽到鄭景琰的反應,便擡起頭,卻見那人正含笑看著自己,雙眸閃亮如星:“依晴,我們親之前相遇兩次,你……也是看我閤眼緣了才肯嫁的吧?”
依晴頓了一下,腹誹道:阿琰,你該不會忘記咱們是怎麼結緣的了吧?當初你欺我出低微,我偏想攀上你的高門庭……咱們可不是兩廂願,一見鍾,這一世夫妻應該說是算計來的!還是,不提當初了好吧?
只在轉念之間,依晴果斷笑咪咪點頭:“那是自然!我一看見夫君這般俊瀟灑,當時就被迷住了,非你不嫁!”
這個摻了極大水份的馬屁拍過去,鄭景琰居然一點都不嫌棄,樂滋滋地坦然接,還給依晴來了個神補充:“你爲何這麼喜歡我?我又爲何如此鍾於你?我覺得,我們一定是曾在夢裡相見過!不然遠隔千山萬水,你在江南,我在北邊,何以能夠相見如故,你還能把我畫了出來,與本人如此相似?”
依晴:“……”
又提那副畫像,真是憑空畫的好不好?要說爲什麼如此巧合,本人和畫像相差無幾,其實也很好解釋的啊——阿琰,你本就是長了個明星臉嘛!
但此時怎麼解釋都不合適,只覺耳畔天雷滾滾,臉上各種尷尬無奈,依晴索一頭鑽進鄭景琰懷裡裝,很乾脆地把相公當避雷針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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