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言沉的瞳眸里，積聚著化不開的云，他向秦般若宣告，“般若，你的生母沒有死，我一直派人去找。

你非要把沈音音視為你的母親，那就看看，沈音音愿不愿意為你做出犧牲！越城沈家的人，嫁給秦子軒，還算是夠格，但是做秦家的主母，還是差了一節！

更何況……沈音音有過別的男人，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就算我們并不在乎這些。

可是般若，你想看到，你視為母親的人，遭人詬病，被人嘲笑，又上不了臺面樣子嗎！”

他兒子雖然只有五歲，但秦般若天生早慧，和其他孩子不同，秦般若連讓秦妄言放棄養權的協議，都能擬的出來，他自然也懂得，秦妄言對他說的這些話，所包含的意義。

“喂！！”

顧沉語氣沉了下去，他抗議出聲。

“秦三爺，我們家音音怎麼就上不了臺面了？你瞧不起人，這就過分了吧！”

顧沉雙手兜在豹紋大的口袋里，他低眉宇，擺出了護犢的姿態。

“據我所知，當初秦老太太給你安排的妻子，連個背景都沒有，而且還是個丑！那樣的人都能做你的妻子，憑什麼我們音音就不能？”

顧沉話音未落，秦妄言就已經開口了，“所以那個人，也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我那個又傻又丑的前妻，只能活在里，我不想再有第二個人，重蹈那樣的悲劇！”

秦妄言冷傲無的視線，又落在了沈音音上。

他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俾睨著沈音音，“我能為了般若做出最大的妥協，就是把你帶回秦家，做我的-人，這樣你就能和般若朝夕相了。”

沈意寒出了聲，“-人是什麼？”

秦般若臉上也出了迷茫之，他也不懂，-人是什麼意思，但總歸從秦妄言口中說出來的，就不是什麼好詞。

沈音音冷眼注視著秦妄言，呵出了一聲輕笑。

“阿沉，幫我把般若和寒崽的眼睛都蒙上。”

吩咐了顧沉后，沈音音抓起椅子，就往秦妄言上砸去！

秦妄言轉避開，一手扣住椅子，沈音音在與他對抗的同時，抬腳就往男人的上踹去！

把秦妄言退到角落，拿起花瓶就往男人上砸。

秦妄言也是個練家子，在花瓶襲向他的時候，他直接將花瓶打碎，碎片

掉了一地，有一塊小碎片從他的顴骨邊過，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痕。

顧沉一手捂著秦般若的眼睛，一手捂著沈意寒的眼睛，他長了脖子在觀戰，“音音，讓我跟你一起揍他吧！”

沈意寒聽到乒呤乓啷的打斗聲，他興的喊道:“是不是媽咪和大魔王打起來了？我要看，我要看！”

顧沉就問他，“場面很腥哦，你確定你要看。”

“讓我看，讓我看看嘛！！”

沈意寒開顧沉的手，他看到了沈音音在單方面的狂毆秦妄言，秦妄言沒有對出手，只在防狀態。

秦般若也對顧沉說道，“我也要看。”

他拉下顧沉的手，就看到沈音音拿著切蛋糕用的塑料刀，就往秦妄言臉上揮去！

秦般若“哇”的一聲起來，沈意寒高舉著小拳頭在喊:“媽咪加油！媽咪加油！”

秦般若第一次見到，自家爹地被揍的場面。

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就跟著沈意寒一起在給沈音音加油。

聽到兩個孩子的打氣聲，沈音音越戰越勇！

“知道我為什麼揍你嗎？你是瘋了吧，在你兒子面前，讓我做你的人？秦妄言，你有沒有道德！有沒有人！

瞧不起我？哈！你的前妻見不得人，我又上不了臺面！你以為自己是純金鑲鉆的嗎？人人都稀罕你？活該你孤家寡人！活該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留不住！！”

秦妄言扣住沈音音揮來的一拳，沈音音左手出拳，正中他的膛！

他生生承下來了，被抵在墻壁上的男人，眉頭微擰，他不甘示弱，就反問道:

“我兒子這麼喜歡你，你怎麼不愿意為他委屈下自己？”

男人的話語里，充斥著譏嘲的意味。

他帶著戲謔的冷笑，在問沈音音，“你想要秦家主母的位置，可你坐的住嗎？”

“我不想要秦家主母的位置！”

沈音音低吼出聲來，“你兒子在你和我之間選擇了我。秦妄言，你還不明白嗎？

你被你的兒子拋棄了！

秦家坐擁龐大的商業版圖，秦氏的帝國，你一人獨，而你兒子，他決定離開你！”

你被你的兒子拋棄了。

他決定離開你……

一句句話，就像沈音音手里，已經破碎的塑料刀片，捅秦妄言的膛里！

仿佛這個人用塑料刀，反復的捅，將他的膛，攪的模糊。

秦

妄言覺到，自己左膛上的疤痕，裂開來了，熾熱的正不斷滲出，腔里的都被人一片一片的開來！

他推開沈音音的手，站直了軀后，就說道，“般若，你擬的那份狗屁協議，我不會簽，做沈音音的兒子，呵，我看你死了這條心！”

秦妄言的語氣，冷決絕，他從沈音音旁走過。他的視線，落在折疊桌上擺放的生日蛋糕上，沈音音還把他做的幾道菜，帶來給秦般若吃。

秦妄言的呼吸道里，有腥味蔓延開來，他的面部線條繃又冷。

他語氣冷傲的提醒沈音音，“我兒子需要休息，別打擾他太久了。”

秦妄言又道:“沈大小姐應該不會做出，搶小孩之類的事吧？無論你藏在什麼地方，我都能把你找出來的！希你能考慮清楚，有些后果和代價，是你承擔不起的！”

放下這句警告后，秦妄言便往外走去。

他出病房，幾名保鏢跟在他旁。

秦妄言徑直的往電梯的方向去，直到從電梯里出來了，他問邊的人，“有煙嗎？”

保鏢連忙拿出自己的煙盒，遞給秦妄言。

秦妄言從煙盒中，出一煙來，保鏢又拿出打火機，給秦妄言點上煙。

裊裊青煙迷離了男人的眼睛，煙草味彌漫在鼻腔里，周圍的冷空氣如刀刃一般，切割著他的。

秦妄言坐進了轎車，他的臉冷到了極致，他上的襯衫布滿了凌的褶皺，過車窗照耀進來的影，在他絕的側上，明明滅滅。

突然之間，他到無盡的蒼涼和寂寥，將他整個人吞沒。

*

病房里，沈音音走到病床邊，把兩個孩子抱進懷里，彎下腰，在兩小孩的發頂上各啄了一口。

“般若，你這次做的事，等同于把屋頂給掀了。”

秦般若趴在沈音音懷中，他揚起臉，“我知道爹地不可能簽那份協議的，我只是想讓爹地知道……音音大漂亮，對我有多重要！”

秦般若埋首在沈音音的懷抱里，小小的低喃了一聲媽咪。

沈音音本來就不打算，打擾秦般若太久，在和自家小孩溫存后，便帶沈意寒和顧沉離開了。

“吱呀”一聲，病房的房門又被推開。

秦般若正坐在病床上，橫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擺放著他收到的禮。

他轉過頭，看到小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