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航這人稍有些跳，為求保險，易書元點頭之後補充一句。

「只要楚兄不是幹了什麼作犯科之事，易某不會讓吳大人知曉的。」

「易先生多慮了，我怎可能做那種事！」

楚航趕否認，免得對面的人心生誤會，稍稍醞釀了一下便再次開口。

「易先生，您非常人也，既能見得鬼神，定也是相信這世上還有很多妖怪的吧？」

易書元眉頭微微一挑，不但相信，還親接過。

「楚兄請說下去吧。」

見易書元沒有出口反駁，楚航心中大定，點了點頭繼續道。

「易先生，這事我小時候和爹娘說過，最開始無人信我，後面雖然也請過一些法師來做法，只是那些人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本沒什麼真本事，這些年我老不願意回家，也是因為此事......」

「哦？莫非你家中還有妖怪？」

易書元的興趣來了，楚航則表複雜。

「若說是妖怪吧，也不太像，畢竟妖怪都是要吃人的，從小到大，從懵懂到懂事，家裏也沒見誰被吃了，或者說除了我以外，甚至無人覺到怪異。」

「妖怪也不是都吃人，那日山中驟雨，茶棚之事楚公子忘了？」

易書元笑著這麼說了一句，聽得楚航心下恍然，點了點頭，暗道那天果然是遇上妖怪了，但很難說不是因為眼前的易先生在才沒事的，當然他也不會反駁易書元。

「先生說得是！我家中的況有些特殊，自我七歲開始，在家裏就常常做一個噩夢，有個看不清樣子的怪，常來夢中找我......」

易書元微微皺眉，而楚航明顯已經進回憶狀態，言語間也帶著一驚悚緒。

「那怪形態模糊難以恆定，時而似時而似人，時不時就會潰為煙霧又重新匯聚，每每出現都伴隨著凄厲嚎，然後嗚嗚丫丫地說一些我本聽不懂的話音，分外瘮人啊......」

「然後呢？」

易書元這麼問了一句，等待楚航的下文。

「沒然後了呀，要有然後我現在哪還能坐在這裏啊？哦，當年來我家做法事的法師中有一人或許有些本事，他雖然也和我爹滿口打包票說家中無事，但見到我實在是怕得，就私下和我說，若真的怕，就試試在家住......」

聽到後面易書元就明白了，難怪楚航說他是半個元江縣人，原來從十三歲開始就有大部分時間不是住在舅舅吳明高家，就是在月州生活。

「易先生，依你之見，我夢中的是什麼妖怪？」

這易書元也不知道啊，只能既說實話也寬楚航道。

「未曾見過，也不好說是什麼，但從楚兄描述的況看來，這縱然真的是妖怪，也不似要害你的樣子，至沒那個能力，更像是......」

易書元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奇怪，但聽楚航的描述就給他產生了這種覺。

「更像是在求你什麼。」

「求我？」

楚航瞪大了眼睛，有些沒好氣道。

「我求它還差不多，我求它別來嚇唬我了，我求了它好幾年呢，變本加厲！」

「嗯？」

易書元心中一，忽然出了笑容。

「楚兄，你第一次求它別嚇你是什麼時候，不會是七歲的時候吧？」

楚航皺起眉頭苦思了一會。

「這，太久了，那會又小，的時間有些忘了，大概就是那會吧......哎？要這麼說的話，確實在這之前噩夢還不算多......」

說到這，楚航話語一頓，恍然大悟地看向易書元。

「易先生，你是說正因為我求它了，所以它知道我能夢見它聽見它，就一直來夢裏嚇我了？」

是一直來求你了吧？

易書元沒有說破，而是點了點頭。

「有這種可能，不過尚不能確認，哪天有機會了，易某同你一起去你家中一次，探一探虛實再說。」

楚航聞言大喜。

「那太好了！先生，我們什麼時候？」

「現在可去不了，莫說眼前的案子還沒結束，就算案子結束了，易某至也得編撰好縣誌才行。」

一想到舅舅吳明高發怒的樣子，楚航立刻冷靜下來。

「是是是，不能急於一時！來來，喝酒！」

楚航站起來給易書元倒酒，不過易書元卻看向了大街的遠方。

沒過多久，有馬蹄聲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城南方向來了一大票人馬，有人騎馬有人牽馬，還有甲士開道。

楚航也順著易書元的視線去，很快也見到了這一批接近的人馬。

「朝廷的人？」

「楚兄，你自己在這繼續用餐吧，易某得趕回縣衙去了。」

易書元站了起來，這陣仗，一會縣令肯定是要命人擊鼓召集全員的，他不在就不太好了。

「哎哎，我也得去瞧瞧啊！」

楚航跟著易書元站起來，兩人匆匆下樓，在櫃枱前結了賬之後一起往縣衙走去。

果然沒過多久，衙門的鼓聲就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

在鼓聲中，縣衙的大部分人都往公堂方向跑，甚至縣衙外又有一些百姓來圍觀。

易書元和楚航一起走到衙門公堂位置的時候，縣衙中許多人已經到這了，楚航雖然不是縣衙的人，但周圍人都清楚他是誰，沒人會拆穿。

大部分吏員全都站在堂外，只有幾個員以及各班房的話事人在公堂那邊，一名腰間配刀的武和一名腰間懸劍的文站在公案前。

見人都差不多了，文展開手中的綢卷。

「朕紹膺駿命：元江縣賈氏案，案重大，牽扯深遠，茲今日起，由三司遣巡察使接手，元江縣衙門秉公斷案、置得當，結案后再行封賞，欽此——」

以林修為首的元江縣四位員和一眾吏首倒也不用跪下，紛紛拱手領命。

「臣等領旨謝恩！」

這聖旨一下，林修等人也算是大大鬆口氣，一直繃的神經也終於鬆了下來，至這代表皇上已經知曉了，接下的他們算不上孤軍戰了。

易書元站在堂外撇了撇，真沒意思，他本來還想站裏頭去近距離一下氛圍的，沒想到沒資格進去。

那文宣讀完聖旨之後也非常客氣，笑著說道。

「林大人，帶我等去看看那賈雲通和一干嫌犯所在吧？」

「是，幾位大人請隨我來！」

一行人走出公堂，很快來到地牢，賈雲通之前的一些手下僕從都關在外圍，裏面的重犯區域則關著幾個江湖人，到最裏面那間則是猶如驚弓之鳥的賈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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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時刻的梧州城中，同樣有朝廷員到達，更還有不披甲之士進城。

但這些披甲之士並未最先去往梧州衙，而是兵分幾路，在幾位武的帶領下第一時間沖向天鯨幫的幾個舵口。

一群氣勢洶洶的甲士衝來，更有人策馬而行，大街上的行人紛紛驚慌失措地躲開。

「讓開讓開，朝廷捉拿欽犯——」

「閑雜人等讓開——」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兵士們疊簇著腳步聲接近，槍刃如林又整齊劃一的指向一棟佔地頗廣的三層樓閣。

「怎麼回事，這裏是天鯨幫總舵，各位軍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為首的武在一眾甲士後面的馬背上，冷眼看著眼前出來的幾個神不安的江湖人。

「哼，誤會？奉朝廷之命，天鯨幫裹挾策員染指鹽貿，更利用巫蠱之迫害朝廷命，乃謀逆賊子，眾將士聽令，持兵向前，凡天鯨幫幫眾，格殺勿論——」

「領命——」

士兵們齊聲大吼，手持兵刃向前。

這種置，這明顯是在江湖人越來越放肆的現在，朝廷拿天鯨幫殺儆猴了，甚至不髒水都往天鯨幫上潑。

無數甲士沖向樓中，一時間喊殺聲一片，即便是武者，在功力沒有到達一定高度的況下，面對悉戰陣的披甲之士也是敵不過的，普通幫眾更是被一邊倒地屠殺。

「砰」「砰」「砰」

樓上有人士兵被打飛，有人竄出屋頂想要逃跑，結果周圍早已等候的數十上百把強弩紛紛發。

「叮叮叮......」

「噗」「噗」「噗」......

「呃啊——」「啊......」

就算負輕功又有兵格擋，但不過是「叮叮」幾聲之後，就在慘中被了刺蝟。

率軍的武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是手下的士卒和幾名副，就已經將此舵口剿滅，只是他瞇眼看著樓，覺得這所謂的總舵似乎高手太了一些，據了解，這不算是個不流的小派了。

天鯨幫各面臨滅頂之災，梧州通判府同樣有文武員攜兵士前來，一眾甲士衝進府邸攪得裏頭飛狗跳尖連連。

大約一刻鐘之後，有人跑到通判府前院對著等候在此的員道。

「大人，這府上的人都說，那滕敬才幾日之前就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一些值錢之。」

「跑了？」

這邊的兩位文武員瞪大眼睛面面相覷，這怎麼向皇上代？愣神過後就是憤怒。

「先把滕敬才所有親眷收押，派四路人手去往四個城門方向沿途搜索，命梧州各縣派人協助搜查，即日起梧州嚴查路引，發出榜文告示，通緝滕敬才！」

「遵命！」

陪同在邊上的梧州知事雖然階比巡查高，擔此刻卻有些戰戰兢兢，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