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說的對,本就不該為了那麼個不負責的人耽誤了自己的一生。
然后就聽皇后娘娘道:“一般是賜玉如意,你看看,你們還想要什麼?本宮很久沒開庫房了,好東西不,都能賜。”
這話顯得很是闊綽,小七就笑了起來,安王妃心里也就終于定了,也沒要別的,只要了玉如意一柄,然后一套頭面,一箱子布匹。
等說完話,見天不早,便帶著外甥出宮去。
小七得先回自家去告訴祖父祖母和家里眾人這個好消息,安王妃就繼續回安王府。
一回府,便見府里面氣氛不對,安王妃招了似玉過來問,“怎麼了?”
似玉憤憤不平,“是側妃娘娘把似靜姑娘打了。”
這個似靜姑娘,就說的極為巧妙。
果然,似玉道:“側妃娘娘撞破了似靜姑娘跟王爺……在一起,還打了似靜姑娘,但是王爺也沒說什麼,只呵斥走了側妃娘娘,對似靜姑娘,倒是沒有什麼封賞。”
安王妃嘖了一聲,“既然王爺沒有說什麼,那就繼續按照往常的去。”
似玉:“是。”
晚間,安王過來用膳。安王妃不用他開口,都知道他會說什麼。無非就是問進宮做了什麼。
安王妃是想要過好日子的。從來不跟安王正面,但是也從來不和,吃自己的,用自己的,將自己的小日子過的好。
安王問,就說。
“皇后娘娘心善,給了小七嫁妝。”
安王就嗤然道:“要本王說,你們家的子……”
話沒說完,就見安王妃似笑非笑的看過來,他就閉了,問:“你跟皇后娘娘談的來,理應多去走走。”
如今皇帝的手腕越來越鐵,安王有很多事也不敢做了,他有時候覺得,要皇帝顧及兄弟之,還不如讓安王妃多跟皇后走近些,這倒是比他討好皇帝快。
安王妃白了他一眼。然后指指里面,“似靜,你打算怎麼辦?”
安王就馬上垮了臉。
后院這些人,真是太能折騰了。但是一個奴婢,調也就算了,難道還要納了麼?
還是側妃打的。側妃的父親如今正幫著他做事,他也不好在這時候還去責備人家的兒。
他隨意的道:“就這般呆著吧。”
想起來了就看看,想不起來就算了。
安王妃也無可無不可點頭,“隨王爺。”
只是等人走了之后,讓人帶似靜進來,見一臉上跪在地上,便從桌子上丟了一袋子銀子過去。
“你是我家的家生子,做下了這等事,又鬧了出來,人盡皆知,王爺還不愿意給你一個前程,再留在我的邊,我膈應的慌。”
似靜恐慌的抬起頭,“王爺,王爺不要奴婢了嗎?”
安王妃淡淡的點頭,“是。”
坐在榻上,手里抱著小手爐,頭上戴著一個狐貍帽子,可見是上有些冷的。
在跟似靜說話,卻不看,目沒有固定看在某,而是出神,四漫無目的的在屋子里面看來看去。
過了一瞬,才道:“你來我的邊也有幾年了,伺候的倒是還算盡心盡力。”
“這一袋銀子,便算是我給你的。”
“王爺不要你,你要是走,那這銀子便是我給你的送行禮,你要是不走,便也搬了我這院子,自己去找出偏靜的住,這銀子,也是給你打點的。”
似靜呆呆的跪在那里,毫不知道怎麼辦。良久,聽見自己說:“奴婢,奴婢想留在王府。”
安王妃聽見這話,也沒有失。只是似靜出去之后,無聊的一邊看書,一邊道:“你說,這人啦,真有意思。”
似玉正好進來給添茶,聞言低了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這些話也不用說,覺得,安王妃是個極為通的人。
過了幾個月,七姑娘出嫁,十分風。似玉聽人說,皇后娘娘極賜嫁妝下來。這麼多年,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蜀陵侯家的折家,皇后娘娘的堂妹,嫁給冠南侯家的夫人。
一個就是們的七姑娘了。如此風,自然也要辦的風。娘家給的嫁妝是不了的。十里紅妝抬出去,羨煞了不人。
似玉就在看們出嫁妝,看的興致,已經能想象到自己出嫁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就是能有這里面一抬嫁妝,也是心滿意足的。
安王妃看起來也很高興,還喝了幾杯酒。安王爺也是陪著來的,在一邊招待賓客,從外人看來,似乎這對夫妻十分恩,
似玉低頭嘆息,可能只有們這些奴婢才知曉,安王妃活的也不算好。
丈夫并不疼惜與。但這個念頭剛起來,又覺得自己是咸吃蘿卜淡心,主子再不好,也不用們來心疼。
再者說,覺得王妃跟別的人不一樣。好像并不在意安王爺對有沒有義。
熱熱鬧鬧的吃完席面,別的客人都走了,但安王妃因為是姑所以留了下來。安王自然也陪著,這時候,他還是要臉面的,不會做出什麼有失統的事。
比如說撇下安王妃自己回去。
一屋子人正在說話,似玉站在外頭,正等著主子們說完話回去,卻見府里面的大管事匆匆忙忙過來,見了連忙小聲的說:“似玉,快去跟王爺和王妃說府里面出事了,請他們立即回去。”
似玉問:“出了什麼事?”
管事的催促,“你只管去說,什麼也別問。該你知道的你總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便不能瞎問。”
似玉心里一沉,安王妃聽聞后,只點了點頭,然后朝著家里人告別,安王跟著走出來,兩人回到馬車上之后,來大管事,不悅的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管事汗,他剛剛一路疾跑過來,也不敢停,此時才了一口氣,道:“側妃娘娘磕破了頭,昏迷不醒。奴才已經讓人去大夫了,這才匆匆忙忙趕過來請主子們回去。”
安王妃:“為什麼磕破了腦袋?”
管事的遲疑說:“當時老奴也不在,只是聽當時在場的丫鬟說,是似靜姑娘推的。”
安王妃樂了。
“似靜不是已經被我安置在零京院那邊嗎?跟側妃住的可不是一個方向,又偏僻,又遠,兩個人怎麼去一了?”
安王見這時候竟然還笑,有心想要訓斥兩句,卻又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也不會聽,便索不說。
只不耐煩的道:“無非就是側妃找過去了,那個脾氣比你還大。”
他嘆氣,“本王這輩子怕是都要被人嘲諷了。”
家里人打架,他是覺得丟臉的。再去看安王妃,只見臉一點兒沒有變,閉目養神,也并不多說話了。
見這般,安王就說了一句,“你到底是本王的安王妃,這些事你都是要管的。”
安王妃突然聽見他說這句話,倒是有些好笑,“這麼多年,難道我管的不夠好嗎?你那麼多人,可都是平平安安的。”
“這回這個,還是你自己著要的,被側妃發現了而已。”
安王被說了,有些下不了臺面,憤怒的甩了甩袖子,“婦人之言。”
就不再說其他的話了。管事的跪在馬車上,后背也出了一的汗。等到了安王府時,他連忙下馬車,一刻也不敢多待。
安王和安王妃進了府,大夫已經在里面了。他道:“失過多,但好在命是保住了。以后只能慢慢的養。”
安王沉著臉點頭,然后親自跟大夫說:“出去怎麼說知道嗎?”
大夫點頭,“只是不小心磕著了桌子角。”
安王擺擺手,讓他出去,然后就對安王妃道:“另外一個你來置。”
安王妃本來想著是送到莊子上面,誰知安王卻對著做了一個殺的作。安王妃一驚,遲疑了一番,最終搖了搖頭,“側妃既然沒事,似靜那丫頭起碼是伺候過你的,便饒一命吧,這個樣子,即便出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也算是有報應了。”
這話一出,安王也跟著驚訝了一回,“你什麼時候變了個菩薩心腸。”
安王妃笑了笑,“談不上菩薩,只是覺得沒有到必要的時候,也不用這個殺心。就當是積德行善吧。”
又對著安王道:“你也別想著起殺心了,沒有必要。說不定這回積德行善,下回你就有兒子了。”
安王臉瞬間鐵青,但是又不能反駁。他如今是被沒有子嗣給到絕境了。無論是什麼方法,都愿意試一試。何況是不殺一個人而已。
他死一只螞蟻簡單,放過一只螞蟻也簡單。
于是似靜就被送走了。走的時候,安王妃依舊讓人給了一袋銀子。似靜跪在地上,不肯走,哭著讓人讓他見王爺一面,要喊冤。
但是誰聽說這個,把抹布往的里面一塞,拖著的手臂,在道路上劃出一道痕跡,然后再往馬車上面丟進去,徹底的消失在京都城里面。
而當時到底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沒有人在意。
只有側妃不斷的描述被似靜推著撞到了頭。安王妃給送了一筆金銀珠寶,安王再陪著睡了幾晚上,于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了曾經有一個做似靜的奴婢。
似玉做事更加小心。如今已經是安王妃邊最得信任的大丫環,邊也有了人開結,還有一些甚至是院子里面其他人的丫頭。
知道自己不是很聰明,所以一一拒絕們,然后一心一意的侍奉安王妃。
又過了幾年,安王還是沒有子嗣,宮里面的皇后娘娘又生了一個兒子。安王十分羨慕,到這時候,他已經基本上斷絕了再生一個的念頭。
這些年,他過不歪腦筋,似玉知道嗯荒唐事就有:他聽人家說,有個寡婦生了十個兒子,可見是容易懷胎的肚皮,還是容易生兒子的肚皮,所以,即便那個婦人已經快四十了,他也把買回來養在了外邊。
似玉知道這件事還是從安王妃那里聽說的。安王妃也不是說,而是大聲的罵。
府里面不人都聽見了。因為這件事,又是從平王妃那里聽說的。
平王妃說的時候十分尖酸刻薄,道:“知道的,還以為安王爺是想著生兒子,不知道,還以為他就喜歡這一種。二嫂,您可得澄清,不然以后,怕是別的人送到你府里的不是十五六歲水靈靈的丫頭,而是四五十歲的老嫗了。”
安王妃都覺得丟臉。也知道平王妃為什麼針對。當年端王去世,阿昌就沒了爹,老七早早的把阿昌要過去做了兒子。
但平王妃卻不樂意。覺得阿昌有自己的娘在世上,肯定是養不的。這不是替別人養兒子嗎?
這時候其實安王已經想要把阿昌要過來的,但是安王妃不同意。
“陛下已經答應了老七,就說明他心里已經有了思量,你這時候參什麼熱鬧?”
一句話把安王說的又停下了,所以平王妃記仇,時不時見了面就要諷刺一下安王妃。
但是,安王妃也不是好惹的。笑著道:“咱們這些爺們呀,誰也別笑話誰。做嫂嫂的提醒你一句,陛下最是忌諱臣子為人不訓,不能忠于職守,老七去寺廟里面這事……”
話沒說完,恭王妃已經開口說話了,“二嫂,七弟妹,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今日是來吃席的。”
安王妃跟恭王妃好,也不再說話,只是心里不高興。安王做什麼跟都沒有關系,但是臉是一起丟的,安王妃心里一點也不舒服。
回去之后,當著安王的面道:“如今大街小巷都知道你喜歡老婦人,明兒個去園子里面,我真怕皇后娘娘也問起我來,到時候我怎麼說?王爺,你又不是三歲孩子了,做事怎麼能一點都不計較名聲。”
安王也生氣呀。這事他是瞞著的,怎麼可能鬧得人盡皆知?因為他自己都覺得很丟臉。
那就得查。他查他的去了,安王妃坐在那里越想越生氣。
等進宮后,主把這件事當笑話說給皇后聽。
皇后娘娘果然出不可置信的目,然后安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就多多寬心吧。”
安王妃就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有那麼一回,皇后娘娘突然問有沒有想過和離這件事。安王妃搖了搖頭,“不會和離。”
安王和娘家是互相需要,誰也舍棄不了誰。這就跟和安王的關系一樣,即便互相厭惡,卻也要牽扯在一塊。
如今,皇后娘娘說的決定,應當就是說的不和離。
安王妃笑起來,“多謝皇后娘娘寬。”
如今又是桃樹結果子的時候,告別皇后娘娘,一路往園子外面走。正好看見太子殿下和歲安公主一人背著一個筐在桃樹林里面摘桃子。
兩個人一上一下,雖然公主爬在樹上摘,太子殿下在下面接桃子,配合的天無,可見是兩個人常做的事。
奴才們都在不遠等著,也沒人去制止他們兩個。兩個孩子都聰明得很,見太監們神不對,就也看過來,然后安王妃就見歲安公主一下子從樹上面跳下來,和太子殿下過來給行禮。
安王妃也行了一禮,問,“今年的桃子好像更多了。”
太子殿下人不大,卻機靈的很,歲安公主雖然不大說話,但是生的好看,抱著的刀拖來拖去,讓人見了便心生歡喜。
但是卻也只喜歡別人家的孩子。
這樣偶爾看一看,逗一逗,也就罷了。若是讓自己養一個,覺得自己肯定是不會養的。
對孩子沒有多大的興趣。如果安王真的過繼了一個孩子,那不可能跟皇后娘娘一樣這般的護孩子。
想,對自己都護不了那麼深,怎麼可能全心全意的去養育一個孩子呢?
笑著笑,回到王府里面,只見安王又在那里罵人。這肯定是出去得了嘲諷,回來只能借酒發瘋。
安王妃其實是看不上安王的。這樣的醉鬼,一時一刻都不想看見,于是讓人把他扶到了側妃的屋子里面,側妃自然是歡喜的,第二天過來還謝。
安王妃很得的道:“你也是側妃,照顧王爺,是你的責任。”
側妃歡天喜地的走了。
安王倒是大發雷霆,安王妃也不知道他是發的什麼,跑過來說嫌棄他。
安王妃一言不發的讓他罵,罵完之后,安王自己都有些下不了臺。
因為兩個人都互相嫌棄,卻又不得不相守在一起。
這就是他們的一輩子了。說不得苦,說不得甜,比甜的人苦,比苦的人甜。
人生嘛,可能就是如此了。
后來過了很多年,安王終于從老四那里過繼了一個庶子。庶子抱過來的時候還是嬰兒,記在了安王妃的名下,了安王府的世子。
小世子經常過來讓他抱,安王妃也抱他,但小孩子最是敏了,他可能也知道,并不像安王那樣喜歡他。
他就在面前很聽話,很乖巧。
有一年下雪,他還小,站在桃樹下面看風景,他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讓抱。
“阿娘!跟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安王妃點頭答應了。彎腰將他抱起來,心里卻有些過意不去。
這個孩子,自小就抱養到了的邊,他把當母親,卻給予不了十足的意。
這個人,也算是自私自利了一輩子,即便到這個時候,也不愿意讓自己不痛快。
想,或許這種人,世間也就一個。
安王妃抱著繼子,迎著風雪,慢慢的往屋子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