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喪禮辦的很是盛大。
老十心里苦,他好幾次都暈暈乎乎跪在那里,每一個來看他的兄弟他都想說一句:皇祖母是被氣死的,是被皇帝氣死的。
死前還在說皇帝和太后殺了父皇。
可這是一個,他不敢說。
老十并不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自小就被太皇太后帶在邊,太皇太后去了秦山之后,他就沒有人再去教導。他也沒有接過什麼員,什麼屬下,他只是依舊在宮里面讀書,時不時的在皇帝面前晃一晃。
這般的他,沒有任何威脅——他跪在那里,阿昭心里就是這般想的。
可是這般的十皇叔,阿爹為什麼要把他那般鄭重的給他呢?阿昭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剛開始,他以為阿爹讓他去對付的是太皇太后,可是還沒等他計劃出什麼法子出來,就病逝了。
病逝前,還把阿爹了過去,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麼話,但也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可人還是這般死了。人死如燈滅,那他要解決的,就是十皇叔。
可是怎麼解決?十皇叔什麼都沒有做,他還能直接殺了他不?
阿昭嘆氣。剛開始阿爹給他說的時候,他震驚過后,還激的,如今卻犯難了。
阿黎見他這般嘆氣,有些不明白,小聲的道:“阿兄,你很傷心嗎?”
皇祖母說,太皇太后就是個老妖婆,如今死了,可算是妖有天收,只恨沒有一道雷劈下來劈死。
阿黎雖然不知道皇祖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對他而言,太祖母并不跟他常見,他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所以并不傷心。
阿昭便看了看阿黎,道:“沒傷心。”
阿黎就嘆氣,“我也覺得不該傷心,皇祖母說,太皇太后還要害死咱們阿娘。”
阿昭:“……”
皇祖母的,你也敢信?
等到中午回承明殿,就見承明殿傳來皇祖母的笑聲,大概應當是跟阿娘說話,一口一句:“夭壽哦,總算有天收了,看還怎麼做怪。”
阿昭笑了笑,帶著阿黎走人。等到太皇太后喪禮之后,他還在想十皇叔會做什麼,就見他開始親近阿黎了。
比如,阿黎說,十皇叔在收拾太皇太后的時候,里面便代了把一個從西域傳來的小玩意給他。阿黎拿著東西悄來找他,“阿兄,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有詐啊?”
阿昭好奇問,“你怎麼會覺得有詐?”
阿黎白了他一眼,“阿兄,你也不想想,咱們一年到頭都不會見太祖母一面,怎麼會專門給我留禮啊?”
阿昭就發現,阿黎好聰明啊!
阿黎還有些臭屁,“一般般啦。”
他道:“阿兄,你快說啊。”
阿昭就想了想,猜測道:“你說,他是不是想要拉攏你?”
阿黎不知道什麼意思,“拉攏我做什麼?我還是個小人啊。”
他覺得十皇叔一點也不聰慧。
阿昭順勢想到這個是有原因的。因為在他邊,也開始有了一小小的聲音,說阿爹更子,他這個長子不過是占著年紀大罷了,不然這太子之位,還不一定是誰的。
當時聽見這些話的時候,阿昭還想這些人是誰派來的,竟然敢在他耳朵邊說這些話,專門派人去查了,但是查出來的結果卻是他們不是誰的人,就是閑聊的時候隨意說的。
阿昭剛開始不相信,還讓齊殿卿幫他去審問,后來發現,某些人,見了兩兄弟,就覺得會相爭,會比較。他們就碎說了出來。
他當時沒在意,只笑了笑覺得無聊,便隨之而去了,但剛剛卻很奇怪的,又想到了這些人。
他想了想,道:“十皇叔,是不是想要挑撥咱們之間的兄弟關系?”
阿黎雖然人小,卻不傻,他哇的一聲捂住,左右看看,見沒人,才繼續道:“阿兄,真的嗎?”
他興的道:“那你說咱們怎麼辦?怎麼報復他啊。”
阿昭卻想,阿黎如今人還這般小,十皇叔就是想幫扶他,也不可能啊。
“他估計是只想先穩住你。”
阿黎嘆氣,“哎,這有什麼意思。”
阿昭卻想到了上面。
太皇太后的可不,比如說的錢財,這些就是一筆不的數目。把這些銀子,應當都留給了十皇叔,賬目上面雖然只有二十萬兩,但是阿昭想,肯定會有更多。
他便高興起來,覺得阿爹給他的這道難題,他可能知曉一些破解的辦法了。
他就找了人去好老十。
這個人是心挑選過的,是如今阿黎伴讀的家里人,以后這些人,肯定就是阿黎的心腹。所以只要這個人能跟阿黎有關系,十皇叔應該就會手幫忙。
這個人家里從商。
老十坐在屋子里面,聽這個人道:“之前太皇太后在秦山的時候還在周圍買了地,如今老人家逝去了,這些地便應在十王爺您這里,草民想著,便進京來跟您求求。因草民兒要出嫁了,嫁的人就是秦山附近的人家,便想著給一些周圍的地,也算是好事。草民就想著人去打聽打聽。”
老十點了點頭,然后道:“隨后呢?”
這人哭道:“誰知道,那莊頭竟然直接人把我的奴仆打走了,還囂著說草民不敢來京都見您。草民沒有辦法,實在是想要那些地,便想了想,求求到了林家。”
林家就是阿黎伴讀的一家。老十早把這些事打聽好了,不然也不會見這麼個商戶。
那人道:“草民有幸救過林家老爺一次,他想了想,便讓草民來求您。”
老十就想,這些地確實在他這里。若是能用這個人搭上林家,別說是地了,就是別的,他也愿意給。
于是,一來二去,就這般,老十跟林家搭上了線,跟這個商戶也搭上了線。
阿昭就讓阿黎對十王爺好點。
阿黎見了老十就笑,“十皇叔,您進宮啦。”
十王爺就給阿瀟帶了點東西,“上回見你喜歡木雕的,遇見了,便給你買了回來。”
阿黎拿了,回去之后丟進箱子里面,跟阿昭道:“你還要做多久的局啊?”
阿昭:“快了。”
確實是快了。因為十王爺相信了商戶和林家之后,開始做生意了。
一筆不大的銀子投了進去,瞬間翻倍,十王爺興起風發,又一筆銀子得了翻倍,十王爺逐漸。
等再有一筆大銀子下去的時候,銀子沒了。
老十氣得心肝疼。他都想進宮來告狀了。
阿昭在宮里跟齊殿卿對局的時候,便問:“阿爹,你說他會殺了商戶嗎?”
齊殿卿搖頭,“不知道啊,這個就要看你有多狠了。”
阿昭笑了笑,“兒子想著,讓他去殺。”
老十果然起了殺心。阿昭弄了個死囚替著,燒的不行,老十聽了都嫌棄,給了屬下一點銀子,讓他滾蛋。
阿昭就問齊殿卿,“阿爹,你想要十皇叔變什麼樣子呢?”
齊殿卿笑了笑,“這是給你的考題,你自己想。”
阿昭就去問折筠霧,“阿娘,你知道阿爹的意思嗎?”
折筠霧連忙搖頭,“考試哪里有能考題的。”
阿昭:“……”
他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咬了塊棗糕,問阿黎,“你知道阿爹的意思嗎?”
阿黎:“……我還是孩子呢。”
他哪里知道啊,阿兄怎麼總把他當做大人。
阿昭低頭看他,見他正著急的吃棗糕,笑了笑,“阿黎,阿兄會對你好的。”
阿黎一噎,連忙喝了一口水,狐疑道:“阿兄,你是不是做對不起我的事了?”
阿昭搖搖頭,“沒有。”
以后也不會有。既然十皇叔是要挑撥離間,那不給他機會就好了。
他想,不殺,幽一輩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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