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娘見過一些高門大戶邊的婢,對這些也了解這一點:“那之后,六巧便麻煩嬤嬤親自帶上一帶。您放心,雖然格活潑了些,但做事細致,記這種事記得很牢很快的。”
六巧在一邊連連點頭。
錢嬤嬤又觀察了下這對主仆的相,微垂下眼簾,恭敬頷首,“既姑娘囑托,老奴自當盡心盡力。”
“多謝嬤嬤。”
回到蘇家后,蘇母對待蘇滿娘帶回來的這位教導規矩的嬤嬤很是重視,當即便讓人下去給安排住,對錢嬤嬤道:“聞筠之前沒怎麼接過這些,之后便讓嬤嬤費心了。”
“老奴不敢,能來教導姑娘,是老奴之幸。”
等到丫鬟將錢嬤嬤帶下去,蘇母才拉著蘇滿娘的手詢問今天在黎府中的經過。
聽完之后,先是松出一口氣,心又接著提了起來:“原我還想著,你嫁了大戶人家,可以讓你未來婆婆好好教教你如何管家,但既然也不是很會,要將這擔子直接給你,你這力便有些大了。”
蘇滿娘卻笑安:“沒關系的娘,黎老夫人這不是派了錢嬤嬤來教導我了嘛,我只管好好學就是。”
明面上的風,都是在能夠擔得起責任的能力之下。否則,若是既沒有能力,又沒有努力,那最終都將為笑話。
見蘇母還是擔心,蘇滿娘又聲開口:“而且,兒想著,兒若是一上手就能管家也是好事,如此便不會有人因為兒的家世而輕慢于我。”
在蘇滿娘的聲勸下,蘇母很快就被說服了。
想著總歸距離走六禮還有最快一年半,這段時間只要抓些時間學習,也并非完全不能做到。
“那我兒,這段時間你就辛苦些,管家、學習、繡嫁,哪樣都不能落下。”
蘇滿娘輕快頷首。
見神態沉穩,表輕松,蘇母也跟著逐漸放下心來。
接下來一段時日,蘇母就忙著為兩個兒子尋親事,為蘇滿娘準備嫁妝。
原先關于的嫁妝,蘇母已經準備得差不離,但現在要高嫁黎府,那原先準備的嫁妝便有些不夠看。
蘇母想著法兒的往里又添了不,卻在作更大前,被蘇滿娘制止了。
“娘,咱家本就不是什麼富裕人家,添多算多呢?!再說,黎將軍原先那位妻子,嫁妝也并不厚,咱們比當時稍微好一點,就很夠看了。”
事實上,黎將軍之前休掉的那位牌位前妻小劉氏,嫁妝甚至都可以用簡薄來形容。
據錢嬤嬤所言,黎老夫人原先不過是一個家境困窘的寡母,帶著兒子,依靠娘家生活。
而劉家的家境也本算不上什麼高門大戶,只是略有薄產罷了。
這樣的家境,哪怕他們當年嫁再如何努力,那幾年從黎家再占了多便宜,兒出嫁的嫁妝,也只是簡單湊了湊,勉強面子好看。
甚至就連黎老夫人送過去的聘禮,他們還扣下了十之十,一點兒也沒讓那小劉氏帶走。
所以蘇滿娘認為,娘為準備的這份嫁妝著實算不上簡薄。
“再說,家中大弟和二弟也都快要說親了,娘您也得為他倆都留下點,可不能厚此薄彼。”真按照娘這樣準備,大弟和二弟本就要娶不上媳婦了。
在的一通好勸后,蘇母才終于打消了要抬高嫁妝規格的念頭。
只是心中對于兒的喜,又多了幾分。
想想之前兒在大佛寺時到的姻緣上上簽,蘇母又道:“不若咱們什麼時候再去大佛寺還個愿吧。你這次定下的親事這樣好,肯定也不了佛祖保佑,娘這兩天越想越不踏實,想著還是過去拜一拜,還一下愿,再去捐點香油錢。”
在這些小事上,蘇滿娘并無所謂:“娘你之前在聽到我夸黎大人時,還說我眼不好,現在怎地又說好到要捐香油錢?!”
蘇母就擺手:“咳!原先人家那是高門大戶,咱家也攀不上,隨便扯上兩句教育教育你。現在不提別的,只他能承諾后院不進新人這一點,娘就認他是好姻緣。更遑論還能幫到你小姑姑,簡直是好到不能更好了。”
蘇滿娘便用帕子捂著笑:“那倒也行,只是現在這天兒是越來越熱了,要不便讓大弟二弟陪我去拜拜也就罷了,娘您力差,仔細出去會中暑。”
蘇母自是不愿,只是前一陣兒確實有些著了涼,不舒服,最終只能無奈叮囑:“那你便與你允哥兒、臧哥兒一起去吧,路上小心些。”
當天晚間,蘇母就將還愿的想法與家人說過,得到了家中幾人的一致贊同。
蘇潤興高興地直拍手:“這次大哥和二哥都去,我是不是也能跟著去了?”
蘇潤允就看著他笑:“屆時歸來后,你要憑借此次登山悟,賦詩兩首,主題立意各有不同。。”
自從兩人考上秀才后,蘇潤興的教授者就由父親換了兩位兄長流教導。
原先,他還想著兩位兄長或許會嚴厲,卻肯定比父親要對他手一些,哪里想到,自從未來姐夫送來黎川智和黎川忱與他一起讀書后,他的手掌心就基本上都是腫著的。
以致于現在,他看著兩位從前平易近人的兄長,都覺得兩人有威嚴了許多,連反駁和開玩笑都有些不敢了。
蘇潤興歡快的表一凝,手指:“可是大哥,我對詩詞了解并不多,您也只是為我略講解過……”他現階段,還在以背誦為主。
“嗯?”
蘇潤興圓滾滾的小肚皮一哆嗦:“我明白了,大哥。”
在場最小的晏娘,則咬著手指,左看看、右看看,半晌喊道:“娘,那我呢?”
蘇母便看著笑:“天太熱了,你便在家歇歇罷。”
晏娘:“不行不行!”
最終,面對晏娘的祈愿,蘇母也沒有松口。小孩子魂兒太弱,眼睛也凈,城里有不帶著年娃娃去山上拜佛,等回來后大病一場的。
因此,即便晏娘對于這個結果相當不滿,蘇母也沒有松口,只道是等滿七歲以后再說。
為此,今年已經滿了七歲的蘇潤興,驕傲地起脯。
蘇家過段時間,姐弟四人將會同去大佛寺的消息,在黎川智和黎川忱每三日過府來接蘇潤臧指導時,從蘇潤興口中聽說。
黎川智和黎川忱對視一眼,在蘇潤臧過來給兩人上課時,詢問:“蘇叔,后日的大佛寺之行,我們兩個也能一起去嗎?”
“你們兩個也想去拜佛?”蘇潤臧納罕。
黎川忱點頭:“聽聞大佛寺很是靈驗,我們來辛圖城也半年有余,一直慕名已久。”
黎川智垂下眼簾,接著補充:“一直想去拜拜,順便為亡父亡母點上一盞長明燈。”他平日里表一向清清冷冷的,此時做出這般失落的表,倒是比黎川忱更有說服力。
蘇潤臧倒是并無不可,只是道:“你們若想前往,需得提前與你們家中父親說一聲。”
兩人連忙點頭:“父親應是會答應的,等回去后,我們便與父親報備。”
既然說到這里,蘇潤臧便順口一問:“你們的那位三弟呢?他可要一起去?”兩個也是去,三個也是去,很不必要厚此薄彼。
最重要的是,關于大姐的三位養子,那位也是迄今他們唯一沒有見過的。
黎川智搖頭:“三弟的骨剛接好,最近雖說是能夠下地走路,但像爬山這種活,今年還是不能夠。”
蘇潤臧目閃了閃,“既如此,那便算了。”
只是心中卻不免幾分驚疑,也不知他們那位未來姐夫都往家撿回來些什麼樣經歷的孩子,一個斷胳膊,一個斷,還各個得皮包骨頭。
無論怎樣,后日之行至此已定,將會再多出兩人。
等黎川智和黎川忱離開,蘇潤臧去和蘇滿娘說起這事,好笑道:“那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是想要去拜佛點燈,還是想要去順便看看你這位繼母。”
蘇滿娘想著兩位弟弟對那兩個孩子的描述,歪頭看向窗外的月季花叢,語氣溫:“大概是都有吧。”
“所以想一舉兩得?!兩個小機靈鬼。”
“無礙的,二弟。”蘇滿娘觀他表,溫和道,“看來你對這兩個孩子印象頗為不錯。”
蘇潤臧頷首:“格可能便扭些,防備心也略重了一些,但是在做學問上的勤勁兒,我倒是真欣賞。至于其他,還需要再觀察。”
“那二弟便多辛苦一些?”
“定當義不容辭。”
晨微熹,涼初至。
一大早,蘇家馬車駛出東城門,與早已在那里等候的黎府馬車匯合,兩車一前一后地向城外的鳴山駛去。
上次來鳴山時,還是四月間,轉眼時間已至八月,正是天氣炎熱時,鳴山下的香客比起往日都要上很多。
蘇滿娘在錢嬤嬤的攙扶下,慢條斯理踏著馬凳下了馬車,側頭看向不遠。那里,黎川智與黎川忱也剛剛從馬車上跳下,向幾人走來。
那是兩位形有些單薄的總角之齡年,二人一嚴肅,一溫和,似乎有些沉默,但眼神還算清明。
兩人先與蘇潤允、蘇潤臧行禮,又對蘇滿娘拱手道:“見過蘇姑娘。”
蘇滿娘頷首:“無需多禮,這里山峰比較高,一會爬山時,你們若是累著了便開口,咱們路上多歇一歇,也不著急。”
對他們并無太多想,只是為人如何,還需日后親自查看。
兩人忙道:“多謝蘇姑娘諒,我們自是會的。”他們雖還年歲不大,但到底是男孩兒,覺上,應該比型稍顯潤的蘇姑娘,更有力和耐力來爬山。
更何況,幾年的生活磨礪,讓他們即便看起來型纖瘦,真實格并不若外表這樣纖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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