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雙生子前往云澤臺恭賀,魯皇后親自送他們出門。
魯皇后特意囑咐:“到殿下面前,記得謙和有禮,切不可吵鬧打斗。”
雙生子高興地應下:“知道了!”
魯皇后又道:“但到了趙姬面前,記得要拿出王子的氣勢來,切不可讓外人看笑話。”
雙生子應下:“知道了!”
魯皇后:“昨晚母后同你們待過的事,還記得嗎?”
雙生子:“記得!”
昨晚睡覺前,母后待他們,今天去了云澤臺,要留心觀察趙姬的舉止,尤其是趙姬和殿下待在一起的舉止,要是能從趙姬里套出殿下平時喜歡同做的細事,那就更好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母后要待這種事,但這件事肯定很重要,重要到母后昨晚伏在他們耳邊說了好多遍。他們都快睡著了,母后仍在小聲叮囑,一遍遍地將話遞到他們耳朵里。
由于母后昨晚反復叮囑太多次,他們連做夢都在聽待這件事。
眼看魯皇后又要開口將事再說一遍,姬冬冬反應迅速,拉起姬泰山就往車上跳:“母后,我們走了!你快回去吧!”
魯皇后急急上前:“去了云澤臺,莫要吃東西,莫要裘,莫要……”
不等魯皇后說完,姬冬冬吩咐馬夫:“快,快走!”
馬夫一揮鞭,三列大馬拉著青銅大蓋的馬車往前駛去。
姬冬冬掏掏耳朵:“母后越來越叨嘮了。”
姬泰山:“母后也是為我們好。”
姬冬冬掉裘:“穿這麼厚,熱死我了。”
姬泰山不:“母后說了,讓我們不要裘。”
姬冬冬哼一聲:“那你別。”
不一會,姬泰山自己頂不住,他悄悄下裘,姬冬冬剛要笑,姬泰山立馬拋出話轉移他的注意力:“母后說讓我們在趙姬面前拿出王子的氣勢,什麼是王子的氣勢?”
姬冬冬被他這麼一問,果然忘記嘲笑他的事,揚起下,頭頭是道:“所謂王子的氣勢,就是要兇狠,要冷酷,要仰起鼻孔看人,無論何時,都不能低下我們高貴的姿態。”
姬泰山學他的模樣將下仰起來,脖子扯起來:“這樣嗎?”
姬冬冬:“再抬高一點。”
姬泰山繼續抬高頭顱,里問:“只要仰起腦袋就可以了嗎?”
姬冬冬:“眼半瞇起來,說話的時候,要低沉,要冷漠,臉上不能有半點表。最重要的一點是,絕對不能笑!無論怎樣都不能笑!”
姬泰山:“明白!”
姬冬冬:“母后說了,已經派人知會殿下,殿下知道我們要去做客,也許會派趙姬和家令他們在云澤臺迎接我們。”
姬泰山興:“趙姬會來門口接我們嗎?”
姬冬冬:“當然啦,母后說了,趙姬是寵姬,寵姬和家令一樣的,都要向我們行禮。”
姬泰山記起魯皇后說的話,附和:“我們是王子,我們不能讓人看笑話。”
姬冬冬:“哪怕長得再好看也不能看我們的笑話!”
姬泰山:“對,再好看也不行!”
兩個人說完這話,對視一眼,彼此都沒什麼底氣。
他們對趙姬充滿了好奇,能來云澤臺看人真是太好了。
在雙生子連環索命一般的催促聲中,馬車飛奔,片刻后,馬車在云澤臺大門前停下。
雙生子掩飾住臉上的激,下車前特意練習一番,確保臉上神足夠冷酷,下揚得足夠高,能用鼻孔看人時,這才緩緩下車。
下了車,大門口早有人等候。
家令和蘭兒領著宮人和奴隨們,笑兮兮迎上去:“五王子,六王子。”
雙生子在人群中尋找趙枝枝的影,姬冬冬仰著鼻孔冷酷問:“趙姬沒來接我們嗎?”
家令看著眼前兩個仰頭看天的小王子,他忍不住也往天上瞧一瞧,什麼也沒瞧見,連朵云都沒有。
家令答:“趙姬正在陪伴殿下。”
剛才姬冬冬一開口,家令便聽出端倪,定是皇后有所待,否則這兩個小王子怎麼會一見面就問趙姬在哪?
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家令笑問:“要讓趙姬前來迎接兩位小王子嗎?”
“算了,我們自己過去。”姬冬冬迫不及待往里去,拽過姬泰山繞開家令。
趙枝枝半個時辰前才得知雙生子要來云澤臺做客的事。
彼時正趴在姬稷的懷中,兩個人窩在溫暖的被子里,姬稷念新得的故事給聽。
冬日的消遣,趴在被子里吃煮的橘子,聽張刺激的故事。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煮的橘子第一次吃,太子教給的吃法,說這樣吃可以止咳清肺,對很好。前幾日咳了一聲,太子立刻爬起來用沸水燙了三個橘子剝給吃。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吃法很新鮮,煮的橘子雖然吃起來怪怪的,但吃完一個還想吃第二個。從那天第一次吃到煮的橘子后,這幾天一直都在吃橘子。
吃完橘子,聽完故事后,太子在耳邊告訴,兩位小王子今天會來做客。
不等反應過來,太子又道,半個時辰后兩人就會到來。
半個時辰,都不夠打扮的!
慌里慌張就要爬起來,太子抱住,他說:“不用打扮,洗個臉漱個口就行。”
太子抱著又躺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里,從滿腦子都是小王子們前來做客但卻蓬頭垢面失禮人前的惶恐,到最后破罐子破摔,和太子一起在床上躺著,直到奴隨前來稟報:“王子們來了。”
太子這才放起床洗臉漱口,連頭發來不及梳,散在肩后,穿著家常的,隨太子一起前去迎接兩位小王子。
太子也沒有梳發,他穿得比更隨便。
太子牽著,站在臺階上。
兩位小王子正拾階而上。
趙枝枝忽然有些張,或許剛才不該聽殿下的話,應該盛裝打扮,迎接兩位小王子才對。
現在回去換盤頭發已經來不及,趙枝枝只好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熱些。
“阿,一一。”姬稷喚道。
趙枝枝跟著喚:“五王子,六王子。”
姬冬冬和姬泰山正在爬臺階,先是聽見太子的呼喚,心頭一陣高興,剛想應下,忽然又聽到一個的聲音喚他們“五王子”“六王子”。
是趙姬在喚他們!
趙姬沖他們笑呢!
趙姬笑得真呀。
雙生子爬臺階爬得更起勁,一步兩大階,到臺階最后一層時,他們興地跳到姬稷和趙枝枝面前。
雙生子乖巧地朝姬稷拱手作揖:“殿下,新年大吉。”
姬稷袖下兩只手過去,他們的腦袋:“大吉,大吉。”
雙生子朝姬稷恭賀完畢,看向一旁的趙枝枝。
姬泰山謹記魯皇后的囑咐,要拿出王子的氣勢!
姬泰山下意識仰起面孔,冷酷的表剛要擺出來,余瞥見姬冬冬往趙枝枝邊挨。
“趙姬,新年大吉。”姬冬冬陶醉在趙枝枝甜的笑容中,連大嗓門都收斂起來,不自覺聲氣地沖趙枝枝說話。
所謂王子的氣勢,忘得一干二凈。
姬泰山一愣,姬冬冬這個叛徒!
姬泰山氣呼呼地看著趙枝枝同姬冬冬問好:“王子大吉,新年安康。”
姬冬冬呆呆笑,趙姬的眼睛可真漂亮,像星星一樣,和他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笑著看他,溫得不像話。
他愿意天天被趙姬這樣看著。
姬冬冬腦子里什麼都沒有了,空空如也,只有趙枝枝含笑的面龐,他呆呆道:“我阿,趙姬喚我阿便好。”
趙枝枝有些驚訝又有些高興,嘗試喚了聲:“阿?”
姬冬冬往趙枝枝手邊蹭了蹭腦袋:“阿在。”
姬泰山又氣又急。
什麼王子氣勢,肯定是姬冬冬故意說來誆騙他,好讓趙姬更喜歡陪他玩,而不是陪自己玩。
既然姬冬冬都不顧王子氣勢了,那他也不用再顧王子氣勢!
他也要和趙姬說話,也要和趙姬玩耍。
“趙姬,新年大吉,我是一一。”姬泰山迅速開姬冬冬,憨憨地沖趙枝枝介紹自己。
姬冬冬猛地被撞開,很是不滿,狠狠瞪姬泰山一眼,去拽趙枝枝的袖子:“趙姬別理他。”
姬泰山跺腳:“姬冬冬!你的王子氣勢呢!”
姬冬冬佯裝無辜:“什麼王子氣勢?”
姬泰山自知說不過姬冬冬,他生氣姬冬冬捷足先登,事事都要搶先。他不能再讓姬冬冬領先。
姬泰山努力眨著可的大眼睛:“趙姬別聽姬冬冬的話。”
姬冬冬:“趙姬為何不能聽我的!我就是不讓趙姬理你!”
姬泰山仍是看著趙枝枝:“趙姬不會聽姬冬冬的,對不對?”
趙枝枝萬萬沒想到,一開場就是這個局面。
還在為自己沒有盛裝相迎王子們的事愧疚,兩位小王子就自己吵起來了,而且還是圍繞著吵。
趙枝枝驚愣之后,很快平靜下來。對于哄小孩子這種事,深有心得。建章宮所有的小吵架,都是當和事佬勸好的。
準備大展手之際,太子將從兩位小王子邊牽走,他丟下一句:“趙姬誰的話都不聽,只聽孤的。”
雙生子一怔,姬冬冬先姬泰山一步跟過去,他跟在趙枝枝左手邊。
趙姬的右手被殿下牽著,他可不可以牽的左手?
趙枝枝低眸一瞧,小王子輕晃的袖,他指指的手,又指指自己的手。
趙枝枝立刻明白過來,盈盈淺笑,手牽住他。
姬冬冬臉上綻放出滿足的笑容。
“殿下,今日能讓趙姬陪阿玩耍嗎?”姬冬冬向姬稷申請。
姬泰山也想被趙枝枝牽著走,但趙枝枝已經牽了姬冬冬,他郁悶地跟在后頭,道:“一一也想和趙姬玩,殿下莫要忽視一一。”
姬稷招手牽住姬泰山:“你們問孤作甚,你們得問趙姬。”
說完,他看向趙枝枝,最后一句略顯孩子氣:“趙姬最想陪誰玩?是阿,一一,還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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