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室的使臣前去趙國后,每五日便有書信傳回。姬稷命人謄抄書信中無關朝政的容,拿去給趙枝枝看,好讓知曉趙朔在趙國平安無事。
趙枝枝的擔心了放心,想讓趙姝也放心,畢竟這次同去的人里,有趙姝的夫君。特意問姬稷,能不能將看的信也給趙姝抄一份,好讓知曉孫館在趙國的近況。姬稷同意了,命人將孫館的書信挑出來,去朝政之事,謄抄上面的廢話。
孫館文章用詞簡潔,但句子很多,廢話更多。趙朔的回信,全篇簡單明了,客觀敘述趙國每日局勢,唯有一句“寢食俱安”與朝政無關。但孫館的稟信不同,幾乎通篇都在抒發他自己的想法和他的好抱負,順便再提一提趙國街市的吃食。
趙朔往回傳的信經過層層剔除,遞到趙枝枝手上,幾乎都只有一句話。但孫館的信經過層層剔除后,仍是滿滿的兩卷羊皮。
趙枝枝對趙國甚是好奇,對沒去過的地方都很好奇,因為現在趙朔在趙國,所以趙國就了現在最好奇的地方之一。希能從趙朔的書信中窺得趙國之貌,無奈,趙朔的信實在太簡潔,只好看孫館的信過把癮。
其實也算不得看,畢竟在之前,不知有多個人看過。趙枝枝又一次看完孫館的信,慨孫館真的很能寫,尤其是寫趙國街市和趙國貴族,下筆如有神,連這種半吊子的白丁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像看故事一樣。
趙枝枝已經開始期待孫館下一次傳回來的書信了,讓人將信送給趙姝。
送信的人,比還要積極。他是自己主站出來說要去送信的。
趙國傳回的信,算是機,即便孫館寫了再多廢話,也不能流傳出去。信送到趙姝手里,只能讓看,看完就要收走銷毀,所以送信的人必須武功高強而且忠心不二,才能保證信從云澤臺拿出去再拿回來的過程中不被他人劫走。
太子告訴,原本打算讓星奴去送信,但昭明自請送信,他愿意做這種小事,自然更好。信一來一回,也就更加穩妥。
“辛苦昭明公子了。”趙枝枝卷好羊皮放進銅管里封好,雙手捧給昭明。
“應該的。”昭明面無表。
趙枝枝隨口問道:“下一次的信什麼時候回來?”
昭明:“四日后,最遲寅時之前,趙姬和趙姬的姐姐就能看到新的信了。”
趙枝枝:“難為你記得。”
昭明:“分之事。”
趙枝枝嘀咕:“可是上次我問你別的分之事,你就記不清楚。”
昭明收好銅管:“是嗎?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
趙枝枝轉將趙姝上次回信時提到的書拿給昭明,“這個也拿給阿姐,阿姐說過想讀一讀它,剛好甲觀有這本書,阿元替我尋出來的。”
昭明猶豫,沒有接,公事公辦地問:“太子殿下準了嗎?”
趙枝枝:“甲觀的書,要太子殿下準許才能往外拿嗎?”
昭明:“當然。”
趙枝枝完全忘了要征得太子同意。現在做的很多事,都不再征求他的準許,這些大多是小事,往外拿書的事,在看來也是小事。太子說了,甲觀的書,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只要喜歡,都是的。
趙枝枝:“要是殿下知道書被拿了出去,會怎樣?”
昭明回憶:“殿下不喜歡別人擅作主張置他的東西,以前在殷國時,有個門客了殿下的一本書拿出去看,被殿下知道后……”后面的話,及時咽回去。
趙枝枝:“然后呢?”
昭明看了眼面前洋溢著快樂幸福的趙姬,思忖再三,選擇瞞:“沒怎麼。”
趙枝枝著急:“你不是說殿下不喜歡別人擅作主張他的書嗎,你不說清楚,我怎知后果是什麼,怎敢將書拿出去給阿姐看。”
昭明拿過剛才沒有接的竹簡:“是我太過謹慎,趙姬放心,如果是趙姬的話,殿下肯定不會責怪。”至不會砍掉手腳。
趙枝枝也覺得太子不會責罰,但為趙姝擔心:“阿姐若是看了殿下的書,殿下會罰阿姐嗎?”
昭明語氣肯定,擲地有聲:“不會。”
他渾厚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已經做好準備用命保全趙姝不會因此罰。趙枝枝覺得莫名其妙,沒有再問,囑咐他快些將書和信送過去:“莫要讓阿姐等急了。”
昭明將書和信綁在腰間:“我這就去。”
昭明跳進孫府時,趙姝正在和自己的婆婆孫夫人下棋。
孫夫人的夫君,也就是趙姝的公公,這陣子回了殷都理孫家本家的事,孫夫人見丈夫不在跟前,便召兒媳陪伴。
孫府各屋的人,大多都是各過各的,縱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很難頭。趙姝嫁進孫府半年有余,見孫夫人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孫鼎最煩兒孫鬧事,孫家人但凡聚在一起,必會滋事,早年鬧出好幾條人命,還有兄搶弟媳殺弟未遂的丑事。孫鼎為求家宅安寧,以雷霆之勢,要求孫家子孫無事不得聚頭,一應禮節規矩能免則免,除非他召集商議家族之事。
此前趙姝見孫夫人,皆有孫館作陪,每次待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回去。孫夫人與聊話,也不需要特意花心思應對,因為孫館會替吸引孫夫人的注意力。孫館很能說閑事,剛好孫夫人很喜歡聽閑事。孫夫人和孫館聊話,也就不記得這個兒媳在旁邊了。
再一次讓了黑子給孫夫人吃棋后,趙姝心第一百零八遍嘆氣。
沒了孫館在面前,才知道孫夫人有多難應付。
怎麼做都不對,孫夫人總是皺眉掃視,那兩道視線沉過來,看得手心都出汗。
就在趙姝苦悶地煎熬時,大開的窗戶忽然有一堆麻雀撲進來,棋盤被攪,孫夫人嚇得大喊:“來人,來人!”
屋里一片混,到都是捕鳥的奴隨,孫夫人頭上肩上落滿鳥屎,呱唧喊:“備水,快備水!我要洗澡!”
趙姝趁機跑出屋:“阿母,我先回去了。”
孫夫人已經沒有心思搭理:“去吧去吧。”
趙姝走到庭院,仍聽見在孫夫人屋里咒罵那群突然冒出來的麻雀。
趙姝跑得更快,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屋子,進屋后氣吁吁,沒有急著喝水,而是稟退所有的奴隨:“去阿母屋里抓鳥罷,就說我讓你們過去的。”
奴隨們走后,趙姝氣息未平,悄悄打開窗戶,半邊子探出去,秋風蕭索,頂著秋風仰頭了又,目從屋頂落至大樹,仔細掃視,生怕掉半點端倪。
許久,沒了耐心,對空氣道:“出來罷,我知道是你。”
無人回應。
哼一聲,將眼睛捂上:“不看便是,我才不想知道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話音剛落,風里飄過桂花的香氣,男人的聲音近在咫尺:“給你,這次的信。”
趙姝本想從指里瞧他是從哪個方向竄過來的,還沒得及看清,他就已經立在前,氣餒地挪開遮眼的手,視線好奇在他臉上盯了半晌。
這個人神出鬼沒,他給送信好幾次了,無一次被人發現,每次都是去無蹤來無影,他是不是會法?
昭明被看看得耳朵發紅,佯裝鎮定背過,“這次趙國傳回來的信,信使路上遇暴雨,所以耽誤了半日,我一拿到信盡快趕過來了,你夫君一切安好,無需擔憂。”
趙姝照常拆開銅管,目掃過羊皮卷。
又是些廢話。
“好了。”趙姝將看完的信重新拿給昭明。
昭明擰眉:“這麼快就看完了?你不想細細品讀一番嗎?”
趙姝:“我看得快,無需品讀,知道他沒事就行。”
昭明收好羊皮卷:“下次送信是四日后,若有延遲,我會前來告知你,你不必驚慌,等我消息便是。”
趙姝不關心朝政大事,但關心孫館的生死。第一次嫁人,不想這麼快做寡婦。
“他在趙國做的事,很危險嗎?”
昭明為難。
他只能送信,不能自作主張告訴信以外的事。信上說危險,那就危險。信上沒提危險,那就沒有危險。
昭明側,余瞥見趙姝溫垂眸的面容,似乎知道他不會有所回應,百無聊賴地著手腕上的金鐲子。
昭明緩聲開口:“只要他慎重行事,便不危險,最遲年底,他會回來。”
趙姝驚訝抬眸,為他一改此前沉默不答話的作風:“真的嗎?”
昭明:“真的。”
趙姝放寬心:“你說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昭明“嗯”一聲,拿出趙枝枝托他送的竹簡,“給你,趙姬讓我送來的。”
趙姝接過一看,是想看的那本書,頓時喜笑開,跑回屋里端水給昭明喝,陶碗從窗邊遞出去,昭明沒有接。
趙姝:“給你的。”
昭明這才接過:“多謝。”
一碗水,他喝得極慢,眼神不自覺往窗里飄,倚在窗邊,手里捧著那卷竹簡,一邊看一邊問:“書是等我現在看完收回去,還是就放在我這,我看完后你再來取?”
昭明盯住:“一卷竹簡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看完,我在這里等著便是。”
奴隨都去了孫夫人,無人會來打擾。趙姝從屋里拿過一個草遞出去:“那你坐在窗下等。”
昭明墊著草坐下去。
秋日的午后,日灰白,涼爽的風旋起落葉。窗戶大開,趙姝靠在窗上,竹簡攤開,雙手托腮,才看完兩行字,心舒暢,為文中傳達的觀念驚嘆不已。太過激,忍不住分神,視野中男人坐在窗下,滾圓的后腦勺對著,木簪束發,肩背闊實。
忍不住問:“剛才我阿母屋里的麻雀,是不是你弄的?”
昭明聽見的聲音落下來,閉目歇憩的眼瞬時睜開,沒有回頭,答:“是。”
趙姝早就猜到是他,迫不及待問:“你怎麼弄的,教教我。”
昭明一頓。
他以為會問他要做這樣的事,又或是嘲笑他為太子隨人竟然放麻雀啄人,不想,的反應竟如此……與眾不同。
“你想學?”
“想。”
昭明隨手從地上撿了片樹葉,薄薄兩瓣夾住樹葉,吹出哨聲。
半晌。
四面八方的鳥齊齊飛過來,趙姝震驚,立馬關上窗。
隔著窗,聽見他問:“你關窗作甚?”
趙姝:“我怕鳥糞。”
又是一陣哨聲。
昭明:“好了,打開窗吧,鳥都飛走了。”
趙姝打開一條,瞧見外面一只鳥都沒有,這才放心打開窗戶。問:“學這個,要學多久?”
“十年。”
趙姝知趣放棄:“不學了。”
昭明:“……嗯。”
趙姝重新開始看竹簡,這一次,沒再分神,一口氣看完剩下的部分,意猶未盡。書實在太好,心中千萬句慨要與人分,剛好昭明在面前,他似乎不急著走,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說起來。
昭明靜靜聽著。
他能識雅字,可他對文章一竅不通。他的時間,全都拿去學殺人之了。
趙姝說什麼,他全都聽不懂,他只能回一句:“看來這本書真的很好。”
趙姝:“對,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好。”
昭明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問:“比你夫君做的文章還好嗎?”
趙姝一愣,繼而點頭:“那當然。”話拋出來,有失妥當,又添一句:“夫君的文章不是不好,只是我更喜歡這本書而已。”
昭明:“你還喜歡什麼書,我都找給你。”頓了頓,聲音低下去:“我的意思,是讓趙姬找給你,我送過來。”
“等我想想,想到再告訴你。”趙姝將看完的竹簡遞還給他,忽然問:“你會做文章嗎?”
昭明拿劍的手握:“不會。”
不擔心自己會中他痛腳,因為他神得沒有痛腳可踩,所以在他面前說話格外放松:“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似乎做過許多人的郎,你若不會做文章,如何討們芳心?”
昭明堅毅的面龐染上紅暈,說話卻氣勢如虹:“靠。”
半天沉默,他瞥向:“但我已經很久不做別人的郎了。”
趙姝眼眨,趕關上窗:“不耽誤你了,你快走吧。”
昭明看著閉的窗,聲若蚊吶,輕得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你有認識的人要尋郎嗎?”
屋里趙姝的聲音飄出來:“你可以試試我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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