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半年,他會專程過來,帶去做一次全面檢查。
也許是自己慢慢走了出來,也許是那些藥真的有用,總之差不多一年后,傅東珵就讓停了藥。
試著去運,讓自己白日累一點,晚上失眠的況也開始漸漸的好轉起來。
學校里有很多喜歡的男生,都笑著禮貌的拒絕了。
放假的時候,除卻回去探父母,也去看了趙叔叔和阿姨。
那時候,趙厲崢正在創業的初期。
因為和父母鬧僵,趙平津直接放言趙厲崢的一切都和趙家無關,也不許任何人對趙厲崢施以援手,所以,他一步一步走的難的。
據說他和江幽搬出了原來的公寓,租了很遠很偏的房子,最難的時候,江幽甚至做了三份工作,聽說前些日子還累的病倒住院了。
鳶鳶姐和說起這些的時候,能明顯覺到,他們這些人,已經開始慢慢的接江幽的存在了。
大約因為,江幽真的沒什麼錯,亦是個無辜的好姑娘。
走在麓楓公館里,明明這里面的一切,都一如從前,但就是讓有種恍若隔世的是人非。
趙叔叔看起來明顯不如從前那樣神,阿姨的氣也不大好。
見到來,兩個人都十分的歡喜,催著廚房趕準備吃的水果點心,非要留吃了午飯再走。
“又漂亮了,氣也好。”許禾拉著的手不放,滿眼都是欣和疼,又絮絮問在那邊習不習慣,功課怎麼樣。
就如小時候那樣對兩人撒,對趙平津不依道:“趙叔叔,您看看,阿姨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我功課一直都不大好,還要問我功課怎麼樣,能怎麼樣嘛,差一點點就要掛科了……”
“確實,你阿姨廚藝不,這麼多年沒什麼進益,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事兒,也不是第一次做。”趙平津很有慈長輩的樣子,為主持公道:“禾兒,你還不如問問我們柚柚打麻將又贏了多錢。”
打麻將是真的超厲害,連父親都甘拜下風,趙叔叔也難敵呢。
從前幾家的孩子在一起玩鬧,不知贏走了他們多零花錢。
尤其是趙厲崢,有一次輸急眼了,上錢掏了,大家伙兒就鬧著讓他以人抵債……
的思緒,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拉了回來。
許禾一把攬著笑,趙平津也開懷大笑。
這麼久以來,麓楓公館哪里有過這樣的歡聲笑語?
就連傭人們都不跟著笑了起來。
許禾是個念舊又寬容的人,家里的傭人都是用慣的,很多年都不曾換過。
他們看著趙家的大公子一點點長大,看著陳家的小姐一日一日長大姑娘。
看著他們好的天生一對,又看著他們分道揚鑣。
對于,總是存著一些憐惜和憾的。
“都是柚柚小姐吃的……”傭人送了吃食過來,滿滿當當一桌子的水果點心,全都是喜歡的酸甜口。
先生太太心這麼好,他們這些做了多年的傭人自然也跟著開心。
要是還像從前一樣,該多好?
趙厲崢帶了江幽回來麓楓公館送年禮。
趙平津和許禾不肯讓他回來,第一年過年的時候,甚至連送來的東西都直接扔了。
后來,或許到底是親生孩子,或許也是因為的那些勸的話,和幾家長輩的調和。
雖然他們仍不肯原諒趙厲崢,接江幽,但至逢年過節的時候,趙厲崢送來的節禮,沒有再被扔出去。
哪怕父母仍不肯見他,但對于趙厲崢來說,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安。
預備離開時,他聽到一號樓那邊傳來說笑聲,停車坪那里停著陳家的車子。
趙厲崢心頭微,還未開口,就聽側江幽有些好奇詢問傭人:“是有客人在嗎?聽起來很熱鬧。”
傭人客客氣氣笑道:“是陳小姐來家里拜訪探先生太太呢。”
江幽沒有說話,輕點了點頭。
臨上車時,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江幽眸很平靜,眉宇之間卻出一抹孤絕。
“爸媽很喜歡,如今也就妹妹,能讓他們這樣開懷一笑了。”
他心里不是不難過的,自小父母待他疼至極,他們一家三口生活簡單平靜幸福。
他們沒有那種家庭不和諧的過往,父母恩如昔,對他寬容慈。
所以如今鬧這樣,無法獲得父母的原諒,他亦是痛楚難安。
“趙厲崢,后悔了?”
江幽轉過臉,眸沉靜。
他搖頭:“他們對于我來說,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很抱歉,我的存在……讓你陷這樣的兩難,阿錚,如果有一天堅持不下去了,你就告訴我。”
“和你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錯。”
趙厲崢握了一下的手:“慢慢來吧。”
江幽抿了抿,忽然又回頭看了一眼。
但車子已經啟,很快駛出了麓楓公館,那些說笑聲本早已聽不到了。
可江幽卻覺得,那些笑聲好似還在耳畔盤旋。
新年快過完,又要去外省念書。
這一次回來,和趙厲崢一次面都沒有見過。
但臨出發前一日和時書約著一起吃飯逛街時,卻遇到了江幽。
確切的說,是江幽認出了。
其實從沒有刻意打聽過江幽和與有關的這一切,對于的些許了解,也只是旁人口中的只言片語。
江幽從馬路對面走過來,穿過斑馬線時,著馬路對面穿著淺羊絨外套的那個孩兒。
亭亭玉立的形,垂到肩上的頭發,自然,舒展,甜卻又落落大方。
養出來的千金小姐和從小為了生計爬滾打的孩兒,氣質上是有著天差之別的。
們和而又溫潤,沒有棱角甚至鋒芒也斂去,看起來,是那樣純然無害。
江幽輕輕呼出一口氣,走過去面前,站定。
“柚柚妹妹,剛才是我你,我是江幽。”
江幽對出手,垂下眼眸,著面前那只手,手指細長,也白,但并不細致,甚至手背上,手指上,還有幾道若若現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