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江太太對說,許禾報警把江淮給抓起來之后,秦芝就暴怒了。
其實經過這麼兩個月專業系統的治療,秦芝的病早已穩定且好轉,但畢竟神方面的疾病大多也只是控制,并不能除,稍微點刺激,就很容易再次發作。
江太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添油加醋:“誰讓我們江淮太癡心了呢,許禾都懷了別人的孩子,他雖然傷心絕痛不生,但卻還是舍不下,可許禾偏偏各種難聽話刺激他,我們江淮才忍不住了手,許太太,您想想啊,這哪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不怒的?許禾至于就把我們江淮送進去嗎?我們可是把當兒媳婦看待的,也是把您當親家母看待的……可現在江淮進去了,過些日子就要判了,許禾再不松口和解,您婿就真的要坐牢了……”
秦芝越聽越氣,越聽臉越難看,到最后,干脆氣的一把摔了茶杯,蹭地站了起來:“敢,敢,要是敢這樣做,我打死這個小賤人!”
“親家母,您可千萬消消氣,您要是打,氣不過,再記恨到我們江淮上怎麼辦呢?”
江太太拉著秦芝的手,嗚嗚嗚嗚的哭:“我們江淮說了好幾次了,等許禾一畢業就要結婚,還要把你們家的老房子買回來當聘禮的……”
秦芝的眼底就漸漸有了癲狂的緒,推開江太太的手,步子飛快的向外沖去:“車呢,快給我準備車,敢把我的好婿弄進去坐牢,看我不撕了這個小賤人……”
神病患者發病的癥狀之一就是會不停的說話謾罵,秦芝氣沖沖的上了車,一路上翻來覆去的都在詛咒許禾。
在秦芝眼里,自己溫的丈夫都是因為這個小小年紀就招三惹四的長害死的,許禾本來就罪無可恕。
而現在,這麼好的親家和婿,又被許禾給害這樣,多好的江淮啊,長的高大英俊,又甜出手又大方,許禾不但不珍惜,還為了一個野種把人家送進去坐牢。
秦芝恨不得了許禾的一層皮。
江太太看著秦芝上車離開,立刻就收了眼淚,對著遠去的車子,狠狠呸了一聲。
等到事塵埃落定,許禾還有這個神經病,自然會狠狠收拾好好出一口惡氣。
而現在,也只能著鼻子一口一個親家母的哄著秦芝。
江家司機將秦芝送到了許禾樓下,故意道:“許太太,聽說您兒買了新房子,這沒接您出來福,是真有點不孝啊。”
秦芝原本就不得刺激,司機這樣一說,對許禾的怒氣和不滿,瞬間就到了頂。
車子剛停下,秦芝就沖下車,站在樓下提著許禾的名字破口大罵起來。
許禾原本在臥室休息,還是李姐在臺晾曬服,約聽到了樓下有人大喊許禾的名字,忙打開窗探頭了,就聽到了秦芝一口一個小賤人的罵著許禾。
而樓下,很快也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沖著秦芝指指點點。
李姐趕去臥室找許禾,推開門時,看到許禾拿著手機坐在床邊,臉上是一片死灰的沉寂。
剛剛從宋闌那里知道,化驗結果出來了,那瓶藥是一直吃著的長期避孕藥,并沒有被人給換掉。
許禾覺得造化弄人的,之前心里還在想著,要是化驗出來的藥被人換了,至趙平津那里,就有個合理的解釋,能讓他不像那天在醫院時那樣惱,厭恨,其實,還是有職業道德的,并沒有算計他。
但現在,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是太傻了,為什麼早沒想到,就算林曼做了手腳,出事后,林曼也把做過的一切都抹平了,在醫院住了這些天,林曼有的是時間和機會,還會等著來抓的把柄?
許禾很想笑,笑自己愚蠢,天真,異想天開,更想笑,到了這樣的地步,卻還在想著去趙平津那里洗自己的罪名。
“許小姐……”
許禾緩緩抬起頭看向李姐,聲音慘淡:“怎麼了李姐?”
李姐看著此時的模樣,心里頭忽然有點說不出的難,“那個,就是樓下有個人,在喊你的名字,罵的很難聽……”
許禾放下手機,搖搖晃晃站起,還未走到窗邊,就聽到秦芝的聲音。
許禾只覺得耳邊像是響起了刺耳的金戈鐵馬聲,頭暈目眩,手腳一陣一陣的發,那種極致卻又無力的怒和委屈,水一般的洶涌襲來,死死咬著牙,咬到口腔里滿是腥氣,眼底那強忍著的淚,才一點點的滾落。
李姐眼圈都紅了,忙過去扶住:“許小姐,要不要報警?這也太欺負人了,也不知道哪來的瘋婆子,您還在坐小月子呢……”
許禾睜大眼看著李姐,眼淚綿的滾落,角卻翹了翹:“李姐,那不是什麼瘋婆子,那是……我媽媽。”
李姐驚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這天底下哪有媽媽這樣罵孩子的,這,這真是,太過分了……”
許禾輕輕推開李姐的手:“我下去一下。”
“許小姐,您子太虛弱了啊,要是對你手……”
“總不能讓一直這樣鬧下去,影響到其他住戶。”
許禾搖了搖頭,其實看起來雖然瘦瘦小小的,但心一直很剛強,家里出事后,很多人都等著看這一屋子老弱婦孺的笑話,但強撐著一口氣,不肯讓親朋看輕,總覺得,自己腦子也算聰明,學習也不錯,考上了好大學,辛苦也就辛苦這幾年,等到畢業工作了,一切也都會好起來,所以,從來都沒有心灰意冷,沒有想過放棄。
但是這一瞬,也許是太虛弱,以至于神也有點崩潰,許禾第一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秦芝如果真的打,那就打死好了。
死了,也就不用這樣累了,反正,還有什麼呢,自始至終,都是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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