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外頭布完午膳過來回話的時候才溫聲與人說,“我扶您過去。”
齊老夫人恨鐵不鋼,但又無法,只能抬手由他扶著過去,里卻還說著,“回頭隔壁主家搬進來,你記得與人去打招呼,聽到沒?”
“嗯。”
*
翌日蘭因與莊子里的人辭別,帶著時雨等人到了甜水巷。
馬車停在門口,蘭因看著門匾上那個顧字,一向平靜的心竟然也變得有些滾燙起來,兩世為人,除了小時候那段時,無論是在金陵外祖家,還是后來回到侯府,抑或是嫁到汴京伯府,都沒有什麼太多的歸屬。
仿佛這些地方都只是的一個棲之所,并不屬于。
而如今終于擁有了屬于的宅子,不算大,卻是完完整整屬于一個人的,再也不會有人把趕出去了。
“主子。”
時雨仿佛到了此時的心,一向咋咋唬唬的此時也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蘭因笑笑,收回落在門匾上的目,說,“進去吧。”
“好!”
時雨扶著走下馬車,紅杏等人也連忙跟上。
停云得到消息也立刻出來了。
距離上一回見到時雖然嶄新卻也冷清的府邸在經由停云等人這陣子的收拾后,漸漸地,也有了一些悉的氣息。
見客的花廳,進門便能瞧見墻上懸掛一副對聯,桌椅用的全是紫檀木,每把椅子的椅背上都鋪著垂著花穗繡如意紋的紅氈,一路延于椅面,另有一套汝窯茶擺放于桌上,靠墻的高幾上還放著一只白瓷魚紋瓶,有一枝新摘的桃花置于其中,帶來濃濃春意。
“您的書房也給您布置好了,就在不遠,您要不要去看看?”停云問。
蘭因笑著搖頭,“以后每日都要待在這,慢慢看吧。”同停云說,“布置的很好,辛苦了。”
停云紅了臉,“這原本就是奴婢該做的,哪值得您這般夸贊。”
蘭因笑笑,看著后一伙已經按捺不住的丫鬟、婆子,笑著發了話,“去看看你們的房間,若有什麼缺的便跟停云說,回頭一道給你們補齊。”
發了話,一群人便立刻由時雨帶著們過去了。
蘭因看著們急吼吼的模樣,叮囑一句“慢點跑”后也就由著他們去了,回頭才又問停云,“這幾日在府可有什麼事?”
“頂多也不過是幾個路過的鄰舍過來打探下況,不過也沒多問,倒是……”停云一頓,“隔壁齊家老夫人派人來說過話,道是我們初來乍到,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
“齊老夫人?”
蘭因怔了怔,以前從未打聽過齊豫白的況,如今聽停云說起才想起,齊豫白父母早亡,家中如今只剩下一個祖母。
沉一番,開口,“你讓人去準備些糕點,回頭我給人送過去。”
“您親自去?”停云有些詫異。
見蘭因點頭,倒是也沒多說什麼,應聲后去外頭吩咐了。
而蘭因便去了自己房間,重新換了一能見客的裳,等停云準備好糕點送過來,便帶著停云往隔壁齊府去。
“您這是?”
齊府門房的小廝瞧見有些不解要做什麼。
停云便說,“我們是隔壁顧府剛搬來的,我家主子派人做了些糕點給你家老夫人送過來。”
蘭因跟著一句,“你把東西拿進去,若老太太不愿見人,我便不打擾。”
語氣溫和,妝扮雖然不算華貴,但看這氣度也知曉是好人家出,小廝不敢耽擱,請人稍候后便立刻進去回話了。
……
“顧府?”
齊老夫人想了想,“汴京有姓顧的人家嗎?”
晏歡搖了搖頭,“倒是沒聽說過,許是外來的吧?您要見嗎?若不想見,奴婢便派人去打發了。”
“人都來了,又是鄰舍,沒有把人往外趕的道理。”齊老夫人說著從羅漢床上坐起來,“請人進來吧。”等晏歡應聲去吩咐的時候,齊老夫人似想到什麼說了句,“說起顧家,我記得我那老姐姐的兒嫁的就是杭州顧府,對了,當初我老姐姐邊那個小孩也姓顧,什麼來著?”
衛媽媽也想了一番,“大名記不大清了,小名老奴倒記得,是明月。您那會還抱著人說要給您當孫媳婦呢,可把人小姑娘弄得紅了臉,幾日都不敢見您。”
“對對對,是明月來著,那小月亮長得是真標志,人又乖巧,我那老姐姐有頭疼的病,小姑娘就每日給人按頭,有次我老姐姐睡過去了,小姑娘也不停,等我那老姐姐醒來直接抱著人哭了一場。王家那些人都覺得我那老姐姐偏心,可他們也不看看他們做了什麼,那小姑娘又做了什麼?我要是有這樣的外孫,我也得把人當心肝一般疼著。”
“對了——”齊老夫人問,“我上次回金陵的時候聽我那老姐姐提過一句,說是這姑娘也嫁到汴京了,你可知嫁的是誰?”
不大參加宴會,自是不知。
衛媽媽倒是知曉的,回了一句,“嫁的是伯府家的世子。”
“蕭家那孩子?倒是個不錯的。”話音剛落就瞧見邊衛媽媽有些躑躅的神,頓住,“怎麼了?”
“老奴聽說那蕭世子和這位顧小姐的妹妹有些糾纏不清,早前聽了一句風言,不知是不是真的,說是那蕭世子帶著顧小姐的妹妹回家,把顧小姐氣跑了。”
齊老夫人一聽這話就皺了眉,正想說話,外頭卻傳來一聲通稟。
主仆倆便未再多言。
等簾子掀起,蘭因進來,衛媽媽正要向行禮,可瞧見的面貌卻愣了一下,悄聲和邊齊老夫人說了一句,于是——
齊老夫人也瞪大了眼睛。
在蘭因行晚輩禮還未起來的時候,已經喊人了,“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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